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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正腾低头,打量手中那片墨绿飞刃,飞刃之上,淡淡铭刻着一行蝇头小字“苟有德,苟有武,不望雨作坊”
将飞刃收起,姬正腾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青墙,眼神似乎透过青墙,见到了院外的光景。
“也好,此时确实不便相见”
知道他在北大荒的故人不多,仅有紫菀以及顾清影,还有长安那位贵人。
可是这柄飞刃的主人,很明显不是其中之一。
它独属于他的三名兄弟中的一名。
那是很有意思的三个家伙。
如今他们赶来,这说明他们得到了紫菀或者长安那位贵人的信任,按照那两位的性格,不是心腹绝不敢走漏自己的消息。
姬正腾心想,与年轻知州商量招兵买马的事情,必须尽快提上议程,否则这些弟兄该如何安顿
正要迈步,忽然想起方才那名袭杀者离开之前所说的话。
“礼物”
姬正腾冷笑。
那人确实是对他饱含杀机的,今日若非徒手捏断大黄力弩脱出身来,说不得就要被那人一剑割下头颅来。
而看他那样子,在自己脱困与之对轰一记之后,变得像是兽性大发的小白兔一般,更是想跟自己拼命,若不是那柄飞刃的到来,两人必定还有一场血腥厮杀要展开。
姬正腾扭头,看向地上那被他整根震碎的巨大弩禀,在那锋锐之处沾染着血迹、几乎被他捏成一团废铁的弩镞上,也看到了一行字“苟有德,苟有武,不望雨作坊”
将那犁头一般巨大的青铜弩镞捏在手里,姬正腾皱眉。
兄弟们送来消息,可以理解。
但那人明显是敌对的,竟然也给自己送来消息,而且用这么暴戾的方式。
这就令他有些费解了。
而正当姬正腾就要举步迈出这个庭院之时,耳朵一动,一只青灰信鸽自头顶之上,树影幢幢之中,飘然落下,蹲在他面前,咕咕地叫着。
姬正腾走过去,从它脚上取下一张字条,展开,上面写着“苟有德,苟有武,不望雨作坊”
字迹仿若蒙学小孩儿般稚嫩,间架结构歪歪倒倒。
很明显也是伪装过的。
信鸽,小范围传送的话,这些家伙要闻味道的。
也就是说送行的人,有可能是熟人。
而他在北大荒,熟人并不多。
“看来很多人在关心我啊”姬正腾苦笑摇头,迈步走出庭院。
大街上人来人往,牵着骆驼的商队、骏马招摇的配兵侠客,满脸沧桑几乎与乞丐无异的道士、以及身形壮阔、披貂穿皮的异域胡人、负笈游学的儒生不一而足。
姬正腾装作不经意间往身后看去,三百步以外,一个面馆,其中一桌,三人围坐,两人相对、一人背对着姬正腾。
三人尽皆身背行李包裹,自顾吃喝相谈,没有理会姬正腾的目光。
只是当姬正腾目光就要别开时,三人忽然扔下筷子,齐齐怒吼一声“干”
旋即齐刷刷端起面前那满是辣椒红油的、脸盆一般的面碗,递到嘴边,开始咕嘟咕嘟往下灌。
旁边的食客们惊异地看了他们一眼。
路上行人捂嘴讥笑。
三名食客中,一人独占一条长凳,仍旧是令人感觉他仿佛坐在一根细小竹篾上的那名双臂粗壮的巨汗,灌着灌着忽然噗嗤一笑。
铺天盖地的面汁儿裹挟着辣椒红油面条以及蔬菜,瞬间将他对面那名身材修长健硕的食客给笼罩。
那名食客放下面碗,眼神茫然。
两人旁边,一名干瘦如猴、身上背着一条用布条包裹的细长行囊的食客哈哈大笑,仿似一只红了屁股的猴子。
那名惨遭瓢泼面汁儿的食客大怒,放下面碗,左右开弓,啪啪两巴掌扇了出去。
一壮一瘦两名食客各自挨了一巴掌,顿时捂着嘴,低下头,继续吃面。
瘦子低声咕哝,壮汉吃吃地笑,另外那名食客对着两人骂骂咧咧。
“干兄弟们”
姬正腾转头,大咧着嘴巴,笑容无声,双眸之中晶莹一片。
这是他的青春。
他迈步就走,担心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冲了过去。
他迫不及待想要与自己兄弟们见面,然后大醉一场。
心神激荡之下,差点撞到身后一个怯生生站立的小女孩儿。
姬正腾赶忙蹲下,安慰那整张面颊都捂在他双膝衣衫下摆之中、此时捂着头像是被铁尺敲到一般的冲天辫女孩儿,只见那孩子大睁着乌黑双眼,疼得泫然欲泣,但看了看姬正腾,终于没有哭。
她伸手,轻轻将那沾染在姬正腾长袍衣摆上,糖汁儿黏腻的冰糖葫芦拔下来,塞进嘴里,然后伸出另一只手,递给他一张纸片。
姬正腾难以置信,心想不会又是
果然,展开纸片,上面就几个字,“苟有德,苟有武,不望雨作坊”
摸出两个铜板,小女孩儿迈着欢快的步伐跑了。
姬正腾知道她不可能知道什么。
他不由得仰天苦笑,无语凝噎,暗想,这些家伙,到底是多不信任自己的能力啊。
一边往州衙走,一边想着事情。
感觉心尖有异,像是鸡毛掸子在那里挠动一般。
姬正腾捂嘴咳嗽两声,摊开巴掌,里面一条猩红血迹蜿蜒如蛇。
那大黄力弩,堪比小提督境界武夫的全力一击,猝不及防之下,已经使他受伤。
这北大荒藏龙卧虎,看来武道境界必须尽快节节拔高才行。
他的武道,此时已经走上了另外的一条道路。
天地之间,气机无穷。
气是一种实质的存在,而不是虚无缥缈的,武夫习武,登堂入室就是能够将天地气机引入自身,然后为己所用。
常人修行,走的是“河、海、峰”体系,体内经脉如溪流聚河入海,以上天赐予的生命天河为泉,正经奇经为高峰、一百零八窍穴为渠眼,由末流到分支到全身,来构成体内气机循环,从而不断与天地共鸣,最终走上感悟宇宙节拍,一念之下山河崩碎的道路。
而姬正腾此时的状态却不同。
他被封闭了体内河、海、峰,由此不得不转修十二阴阳脉死候功,尽管在他仍以“河、海、峰”体系为修炼根基之时,死候功就已经存在于他的身上,但那时候死候功的那些筋脉只不过如同大瀑布旁的纤纤青草而已。
可是如今大瀑布干涸,纤纤青草早已经成长为粗壮的藤蔓,开始覆盖他的全身,成为他武道力量的根本来源。
十二阴阳脉死候功,将自身筋脉以六阴六阳为属,不断划分,然后牵引天地气机杀敌,这就好比池塘水波,在河心投石,水纹能将波浪传至岸边,那构造分属的六阴六阳十二脉,其能够引动的天地气机,随着姬正腾体内阴阳属性筋脉的不断开辟,威能自然越来越强。
直至他全身筋脉尽数开辟完毕,届时或许同样能达到感悟宇宙节拍的大自由境界。
只不过,千秋万载以来,除了三教开宗圣人,并没有任何人真正达到大自由境界,更不用说在百家争鸣的时代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十二阴阳脉死候功”这一体系的修炼之法。
但姬正腾相信这门功法。
那只老怪,在暴河滩阿鼻炼狱地底深处,承受亿万钧海水覆压,深陷阵网,仍旧是从古存活到了至今,即便他早已经变得彷如妖魔。
想一想一十二根干瘪的、颜色古怪玄奇的藤蔓,在其扎根的青石台上互相交缠摇曳、吞吃血肉的恐怖模样,姬正腾不由得再次打了一个冷颤。
那已经能够算作神迹。
只不过这神迹,全天下只有他一人知晓。
姬正腾走进州衙,演武场上仍旧是热闹一片,不过比起暴发的时候,已经安静了太多。
已经很少有中毒者再被送来。
演武场上,大片中毒者情况已经平稳,死掉了也被处理之后拉出去烧掉。
如今州衙捕快们所做的事情,就是对这些中毒者一一登记在册,然后逐一审讯,班房里关不下那么多人,州衙也没有很好的理由扣押这些人,因此除了一些有前科的之外,问题不大的都放走了。
此时演武场上仍旧聚集着数百人。
姬正腾走向演武场。
见到他到来,一些目光便扫视了过来。
满脸油光胡子拉碴的曹骑龙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看着他手里的那坨青铜,问道“那六个人呢不会被你杀掉了吧”
曹骑龙的眼睛,又盯向姬正腾的胸膛。
姬正腾看向自己的左胸,那里一片殷红血迹,是被大黄力弩给扎的。
“没有,都在北郊散步呢”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曹骑龙问道。
“散步的时候跌了一跤,所以先回来了,这也需要向你汇报吗你若不信,大可派人去看看那几人死没死。”
姬正腾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躺在演武场上铺垫着的稻草上的中毒人群中,高声问道“谁知道苟有德、苟有武是谁”
“嘁”
人群中,喝倒彩的声音山呼海啸而来。
“滚犊子吧”
“你问这干嘛”
“谁他娘的敢在这里告诉你”有人低语。
姬正腾再问道“谁知道不望雨作坊在哪里”
又是一阵喝倒彩的声音山呼海啸而起。
“你到大街上问问吧,大街上谁都知道,我们这里,谁都不敢知道”一个大胡子从人群中站立起来,朗声回到。
“聪明,你这句话点题了”姬正腾朝那人竖了竖大拇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