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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二人走远,小江叹道:“真是好男人。”
江南道:“这样的男人,也只有阮红玉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喜欢。”
小江瞪大了眼睛,道:“为什么?”
江南道:“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有出息,而不是在自己身边做一条狗。”他叹一口气,道:“但一个身负绝顶武功的男人能够做到潘定国这般,已是天下无双。”
小江若有所思,直到江南走出了里许,他才奔了上去,道:“所以,我要做一个身负绝顶武功,在外威风八面,在家里给娘子当狗的男人。”
江南一愣,皱眉道:“那你的娘子在哪儿?”
小江尴尬一笑,伸手在脸上抹一把,抹去雨水,道:“早晚会有的。”
小江后来的确是在娘子身边当“狗”,却并未在外威风八面。他遇见他的娘子是在云南大理。
大理的美丝毫不比江南逊色。
小江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了才拉拉江南的衣角,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大理这么漂亮。”
江南问:“你是说风景?”
小江摇头道:“不,我是说人。”
江南一愣,转过身时,小江已笑嘻嘻在一女子面前停下,道:“姑娘,我姓江,你可以叫我小江哥或者江二哥,因为我已经有大哥了,不然你也可以叫我江大哥。我第一眼看你,就发现你长得特别像我梦中经常看见的那人。”
于是女子给了他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小江摸摸脸蛋,讪讪走回江南的身边,眼睛忽然放光,道:“没想到啊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不仅长得漂亮,性格还带有几分泼辣。”小江笑嘻嘻的说完,然后又盯上了一个女子,贼笑道:“我喜欢。”
江南缓缓摇头,道:“记住我们的任务。”
大理城名声最响的,当然是“五行门”的掌门卢甲子,不仅是因为他武功高强,且是因为他最近几年一直在布衣施粥,大理城无家可归的人士皆是深受其恩、
第二出名的,也是五行门的,叫做龙问天,是卢甲子的师弟。
江南和小江在一家小小的饭馆吃饭时,听见一阵怒骂声,随即是店小二个掌柜的赔笑声,过后便见牛头马面带着一位盖着面纱的女子前来。
牛头见了江南,尴尬一笑,抱拳道:“原来是江??????兄弟。”
小江冷笑道:“兄弟二字也是你叫的吗?”
牛头微微一笑,道:“二位怎会到此?”小江举着一根筷子敲打杯碗,唱道:“大理真是好地方呀好地方。美人打耳光,狗嘴吐象牙。主人不发话,奴才却猖狂。”
牛头满面怒容,却片刻即逝,皮笑肉不笑,道:“什么意思?”
小江正色道:“许是你没读过书,我给你解释一下。美人儿打耳光是说大理城的美女泼辣,喜欢打人耳光。狗嘴吐象牙就是说我眼前的两条狗的嘴里吐出了象牙,你说奇怪不奇怪?主人不发话,就是说我大哥作为狗的主人,他都没问你们来此做什么的,你们却敢问我大哥,这不是奴才猖狂么?”
马面怒不可遏,上前一拳打来,拳风激荡,远在丈外便可见小江的头发往后飘开。
他这一拳来势如排山倒海,小江哪里敢接,只能一转身,躲在江南身后。江南在桌上轻轻一拍,酒杯里的酒水便飞了出来,似几粒珍珠般射向马面。
来拳似山般凝重,江南的招数却如水般婉转阴柔。
马面的拳只出到一般,拳风便烟消云散。这才停手看着江南,道:“果然名不虚传。”
小江哈哈笑道:“我大哥这一招轻而易举就化解了你那看着威风的招式,可我大哥后面还有三十八个后着,每一着皆可取你狗命。”
牛头沉声道:“后会有期。”他一把拉着戴面纱的女子,与马面大步走了出去。
小江笑道:“一头牛一匹马还敢猖狂。”
江南望着那远去的戴面纱的女子的背影,喃喃道:“千衣要救她,定会也跟来此处,大理又要乱了。”
小江道:“乱就乱嘛,与我们无关。我们的任务完成就可以走了。”
他转身欲回到座位,便瞧见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走了来,拐杖似乎不是点在地上,而是重重打在地上,“咚咚咚”的响,每一次响,都像是敲在人的心上,小江便忍不住向她多瞧了几眼。
老妇人咧嘴向他一笑,在门口第一张桌子坐下。
小江低声道:“这人真奇怪,虽是老人了,可牙齿却整齐白亮,明明就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的模样。她的拐杖似乎不是支撑她走路,而是故意打在地上,发出响声,声音有节奏,就像是音波功一类的武功。”
江南道:“你还有几分见识。她装扮的是唐门千毒手前辈,与我在凤阳城外的客栈交过手,她下毒的确有一手,但还比不上真正的千毒手前辈。但她敢公然号称千毒手,恐怕不是千毒手的弟子就是她的后人。”
小江摸着下巴,道:“你说了那么多,我也分析了不少,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此人不好惹。”
江南忍俊不禁,道:“快些拿酒菜堵住你的嘴。”
夜晚的月亮,各地都一样。
但在大理赏月,似乎别有一番风味。
尤其是在佛教塔顶。
江南和小江便在一座塔的顶部。
江南正襟危坐,头顶上依旧是那顶黑色的斗笠。
小江斜靠着,翘着腿,脚掌抖个不停,嘴里哼哼唧唧哼着小调:
“鸭髻松,凤钗横,碧窗梦回春昼水。
离绪蒙茸,倦眼朦胧,清泪滴香容。
恨东君多雨多风,盼王孙无影无踪。
柳添新样绿,花减旧时红。
尽在不言中。”
他一曲唱罢,似乎意犹未尽,泯了一口酒,嘴里发出声响,半晌,唱道:“柳添新样绿,花减旧时红。尽在不言中。”
江南道:“既然尽在不言中,你那么多话做什么?”
小江摇头道:“你个五大三粗的人懂什么,我这可是极好的曲子,唉,曲子里唱的,不就是我么?”
江南道:“唱的是什么意思?”
小江满面得色,道:“论功夫,我打不过你。论才学,哼,我毕竟是秀才出身。这首曲子叫《春思》,表达女子伤悲之态,吐露心中幽怨,那是在思念情人啊,离情别恨尽在文字间。”
江南道:“既是女子,你唱来作甚?”
小江摇头道:“诗词歌赋,那是没有男女之分的。男人写闺怨诗,女人写军旅诗,那都是可以的。”他叹了口气,道:“唱了一首,就还想再唱一首。”
江南手一挥,道:“你思念的人来了。”
小江一愣,道:“谁?”
江南低声道:“你不是思念女人么?现在来女人了。”
小江慌忙坐直了身子,往下一瞧,只见八名白衣女子抬着一顶软轿,轿子四周以薄薄的淡淡粉红色的纱巾挡住,依稀可见里面躺着一人。
小江低声骂道:“这八个姑娘个个都是绝美,居然沦落到给人抬轿子,哼,要是我,怎么可能舍得。”
微风拂过,轿子前面的纱巾便被吹开一角,江南目力所及,已经将轿内人看清,身子一颤,道:“原来是她。”
小江奇道:“谁?”
江南眉头一皱,道:“一个和我似是朋友,又似是仇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