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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石碏走后,王敬祖才从袖中取出王霞瑞留书,叹道:“我现在倒希望瑞儿能跑的远远的,千万莫要让石家的人找到才好。”
只听王夫人安慰道:“老爷勿要太过忧心了,瑞儿这孩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平日里虽然顽皮了些,但决不至于未婚先孕,做出这等辱没名节败坏声誉之事,我看她定是以此为托词,未必当真的。”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只听王敬祖叹道:“更何况女儿家名节何等重要,瑞儿是有多大的苦衷,竟拿此事来做托辞?这让我如何放心得下?万一要是此事属实,传了出去被石家人知道了,关系破灭是小,恐怕我王家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以后还怎么做人?”夫妻二人相互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担惊之色。王敬祖长叹一声,将霞瑞的留书递予王夫人,道:“我须得赶在石家人之前寻到瑞儿,查明此事真伪,你将这香巾……烧了吧。”
王夫人将霞瑞的香巾接过,轻点了点头,王敬祖这才摇头长叹一声,转身出府而去。王夫人见丈夫出了门,也是一声叹息,便即把桌上茶具收拾了,行至厨房中,见四下无人,正打算将王霞瑞留书的香巾丢至火炉中烧毁,刚将香巾取出,忽见小豆子匆匆忙忙的跑进厨房,对王夫人道:“夫人,陆家老爷在厅中相侯,说陆老太太的药前日已经断了,不见府中有人送去,所以亲自上门来取了。”
王夫人听言这才想起,这两日因忙女儿之事尽将病人给怠慢了,随即轻轻点头,道:“知道了,我这便去为陆老爷取药。”言罢,打开炉灶,将香巾丢入炉中,便匆匆忙忙的往药房去了。
小豆子见状,忙跑至炉边将灶门打开,用木材将那块香巾挑了出来,辛亏此刻并非造饭时间,炉中只是有些微弱的火苗罢了,短时间类并不能将香巾烧毁。小豆子打开香巾看了上面所书的内容,随即狡黠的一笑,便将香巾收入怀中,也出门而去。
且说石碏领着家将三十余人出了朝歌城,还特意将自己的马车也一并驾了来。在城外将画像予众家将看了一遍,姜鹏与魏信二人一见到画中之人,均是讶然,只听姜鹏奇问道:“这不是……”未等他吧话说完,石碏立时使了个眼色予他,二人会意,便也就此住了口。
石碏将门人一一分配至朝歌城周边的村镇去寻找,唯独城东稻香村没有遣人前往,只听石碏道:“姜大哥、魏大哥二人随我去城东稻香村寻找,各位记住了,三日之后,无论有无王家小姐的消息,均在此处汇合。”众人领命纷纷散去。
石碏待各人去远了,这才领着姜鹏、魏信二人前往城东稻香村。途中,二人对此事均都疑惑不解,石碏又大致的给二人解释了一遍,嘱咐道:“王家小姐并不知我身份,二位大哥切记,我姓柳名石昔。此去若是见到王姑娘,千万莫要说漏了嘴,更不可提石碏二字。”二人听言点头称是,也只道是少爷不想娶这位王姑娘,故意将她遣走的权宜之计。
石碏此刻心中却是纠结万分,此去若是寻不到她也就罢了,万一真要是遇上了,自己到底该不该将她带回去?王霞瑞是那日自己亲自送出城的,若把她带回去,不但解了王家老爷燃眉之急,而且自能保住王霞瑞的声誉,但是日后她定当怪罪自己,恐怕以她的性格,即便真嫁给了自己,二人之间也会生出罅隙,相互失去了信任。但若不带她回去,日后爹爹恐怕会因此事而记恨在心,恐怕王家在朝歌城中再难太平,想至此,一时间也是拿不定注意。
三人来到稻香村,将马车停靠在村子口处,便即进到村中四处打探王姑娘的下落,岂料村民均道:“这村子里大多人都姓王,家里的闺女都唤作王姑娘,不知公子究竟是要找哪一位王姑娘啊?”石碏无奈,只得将王霞瑞是姓名,年龄与相貌特征详细叙述,可惜村民中并无一人识得。只听姜鹏道:“少爷是两日前送王姑娘到此的,事情已经过去两日,恐怕王姑娘现下早已离开此处了也说不定。”
石碏听言沉吟半晌,微微点头,道:“姜大哥此言也不无可能,只不过现下别无它法,只能在这村中寻找,若是此处都找不到,那我也不知该上何处去寻了。”
忽听魏信道:“少爷何不将画像拿出来予村民看看,王姑娘若在此处,村民不知她姓名也不足为奇,但凡看到相貌,对比画像,定能认出。”
“不可!”只听石碏摇头道:“这画像决不能让王姑娘看到了,否则事情就穿帮了。”言罢,三人又在村子里寻了好一阵,见人便打听,可惜始终无果。三人无奈,只得先出村去,在另做打算。岂料刚行至村口停靠马车处,便见马车前站着两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怀抱婴孩,正是王霞瑞,另外那名女子背着个包袱,不是小云是谁。石碏见到王霞瑞,心中大喜,忙上前拱手笑道:“一别三日,王姑娘一切可安好?”
只听王霞瑞淡淡一笑,道:“柳公子有心了,小妹见到柳公子的马车在此,所以与云儿在此等侯,不知柳公子此番前来,可是有事?”
石碏听言面显难色,又见到霞瑞怀中抱着个婴孩,心中甚是好奇,此等情形下却也不便多问,迟疑了一阵,终于还是皱眉叹道:“不瞒王姑娘,现下朝歌城里里外外都是石家的人,正四处寻找姑娘,在下此来……此来便是特意前来相告。”
王霞瑞听言一惊,喃喃自语,道:“难道爹爹没去石家退婚?为何石家会遣人四处寻我?”默然片刻,自是不解。见柳石昔特意前来相告,心中感激,忙欠身施了一礼,微笑道:“多谢柳公子特意前来相告。”
石碏听言微微点头,笑道:“姑娘客气了,不知姑娘现下如何打算?”
王霞瑞看了看怀中婴孩,道:“这孩子身染恶疾,恐怕往后我会去云梦山中常住一段时日,采摘山药来医治这孩子的怪病。”
“哦?”石碏听言一惊,这才仔细看了看她怀中婴孩,见那婴孩面色惨白,确是一脸病象,心中更是好奇这婴孩身份,问道:“这孩子是……?”
“不瞒柳公子,这婴孩是我与云儿几日前在云梦山中采药之时捡来的,看他恶疾缠身,实在可怜,所以想尽力救他性命。”王霞瑞道。
石碏听言微一沉吟,皱眉道:“这云梦山面积广阔,深林茂密,山中多有凶险,你们两个女儿家如何久居?”
王霞瑞淡淡一笑,道:“柳公子请放心,我与云儿商量了,此行想先去请一位朋友帮忙上山打点,待将这孩子治好了便即下山。”
石碏见她满脸不加掩饰的欢愉,暗想“她口中这位朋友,想必定是她心中所记挂之人吧,也不知这位朋友究竟是谁,长什么样,竟能有这等福分。”随即也是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放心了,不知姑娘这位朋友家住何处,不如我驱车送二位姑娘一程,也好避开城外石家的人。”
王霞瑞听言大喜,与小云对望一眼,相互一笑,这才对着柳石昔轻轻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只是多次劳烦柳公子,霞瑞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石碏笑了笑,道:“我将王姑娘引为知己,这点小事,姑娘何须在意。”
王霞瑞点了点头,欠身施礼道:“既然如此,霞瑞谢柳公子大义。”
石碏躬身还礼,一拉车链,道:“二位姑娘请上车吧!”
王霞瑞点了点头,便与云儿上了马车,石碏心中也是欢喜,自行坐在了马车前面,问了一句:“不知王姑娘哪位朋友住在何处?”
王霞瑞在车内答道:“有劳柳公子,在送我们到淇邑即可。”
石碏听言,立即驱车载着她二人往往淇邑方向行去,姜鹏与魏信两人骑马在前,打点一切,若是遇到石家人,便即言语将他们支开,王霞瑞与小云坐在石碏的马车之中,自然是安全无阻。
就这般大约行了二个时辰,石碏忽见姜鹏骑马回行,心中奇怪,暗道莫不是前方遇上了什么麻烦?想至此,便即停下马车来。待姜鹏行至马车前勒马停下,石碏才开口问道:“姜大哥,难道前方遇上了什么麻烦不成?”
姜鹏微微沉吟,这才到:“我二人驱马前行,忽在前方路旁发现了一名老者,想是被歹人给劫了,伤得极重,恐怕是活不成了,现下魏大哥正在旁看着,让我来请示下少爷,看要不要再尽力救他一救?”
只听石碏与王霞瑞异口同声的道:“自然要救……”王霞瑞此刻微微撩起布帘,与石碏相互对望了一眼,两人同时微笑,石碏转过头对姜鹏道:“在哪里?快带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