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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生幼角,即为化龙之兆。
秦琅喟然轻叹,似乎有些遗憾。
这条恶蛟侥幸吞下两条黄螭残余龙魂,可终究化蛟不过十余年,依旧过于急于求成了,哪怕躲过今日清缴,日后真正化龙遭受天雷之时只会更加在劫难逃。
五百年化蛟,千年化龙,这本是世间大道理,这条恶蛟能够由一尾锦鲤跃入龙门,已是天大的机缘,如今吞食螭魂后还企图化龙,须知天道有轮回,可一不可二。
两条黄螭被吞,元英毅失去了可以说是宗门宝物之一的符器不说,更是整个心神遭受重创,面色苍白如薄冰,颓然倒地。
恶蛟气势身形皆暴涨,本就摇摇欲坠的剑阵再也无法压制,十八柄桃木剑被一个甩尾挣脱,如风中柳絮般四散飘零,借山巅雷电炼化而成浩然道气枷锁寸寸断裂。
稳居上风只等的局面,被求龙入魔的薛宝文一撞之下,刹那间急转直下。
已无再战之力的元英毅惨笑道:“我方才就应该先杀了这个蠢货才对的……”
魏高光将元英毅扶到一旁坐好,面露愧色道:“怪我方才只顾着护住小姐去了,才会害仙师被人暗算……”
元英毅无奈摇头,却也不敢真正怪罪于这位梁氏护卫,毕竟与梁氏长房千金的性命相比,两名度海上岸的练气士分量还是有点不够。
若是梁婉清在蛟龙之下出点差池,恐怕就是他们能成功收服蛟龙回去,一样会被宗主视为办事不力,白白断送了一次天一宗与岭南梁氏搭桥,借机踏入陆地的机会。
魏高光双手握刀,大踏步前行,沉声道:“既然元仙师无法降服这条恶蛟了,那就让我来试试!”
魏高光是一个纯粹的江湖武夫,对佛道鬼神之说向来敬而远之,也正是如此先前看到双螭恶蛟恶斗才会大为惊讶走神,以至于没注意到薛宝文临死前的疯狂,以身做盾打乱了元英毅施法降龙。
岭南道山林多猛兽,几乎每一个江湖武夫都曾击杀过豺狼虎豹,魏高光从习武之日开始,每月就要入山一次,不杀死一头猛虎大虫不返回。
等到他从走出家乡之时,方圆百里已无猛兽可杀,稚童村妇都可大胆入山,再不用担心被野兽咬死叼走。
步入江湖之后,手中朴刀不再屠杀猛兽而改成斩杀江湖武夫,为贵人担任亲卫十余年,光是死在他刀下的武夫就不下数十,就连同为金刚境的一品武夫都有三人。
魏高光扯了扯嘴角,江湖上有喜好用屠龙降龙之类命名的功法招数,可从未有人真正见识并斩杀过蛟龙,今日就让老子来亲自试试到底这蛟龙有何了得!
纯粹武夫不同于练气士的身体孱弱,魏高光无视恶蛟吐出青黑色龙息,以一口精纯气机护周身,一脚踏碎一颗半人高的巨石,借势高高跃起。
凌空跃起的魏高光直面狰狞蛟首,毫不犹豫地一刀斩下。
一道凌冽刀芒当空浮现,斩在恶蛟头颅正中,发出惊雷般炸响,回声阵阵,连带着口中龙息被一刀打散,凌空飞舞的恶蛟猛然下坠一丈有余。
发生一声痛吼的恶蛟重新抬头,刀芒砍中的头颅当中只有一摸细微白痕,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异样。
落地后快速奔跑的魏高光心中一冷,咬牙在锁龙崖上借力一弹,再度斜斜飘向蛟龙。
这一次,一直等到逼近恶蛟身前五尺以内,魏高光才终于出刀。
与方才的绚丽刀芒不同,这一刀只有手指粗细的璀璨罡气在刀刃上浮现,与身躯长达十丈的蛟龙相比,仿若一名稚童拿根筷子去挑战成人,滑稽可笑,不自量力。
魏高光一刀刺下!
金刚一刀聚一线!
刀尖才刺入不到三寸,就硬生生地止住了,仿若刺在了铜墙铁壁上,半寸不得突进。
脸色大变的魏高光发出一声长啸,体内气机奔流如洪水,握刀双手肌肉鼓胀如山丘,不信邪一般咬牙再刺。
刀尖与鳞片相抵之处,有利刃相砍时的火星乍现,矛尖盾固。
以往听别人说蛟龙鳞甲水火不侵刀枪不入,魏高光只是不屑一笑,认为不过是世人的以讹传讹罢了,直到现在,他终于发现水火不侵是不是真假不知道,但至少却是是刀枪不入。
一个金刚境武夫的奋力一刀都未得其入!
恶蛟吃痛之下,一个摆尾甩来,仓皇收刀横挡的魏高光应声而飞,在积水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水花四溅。
“魏叔!”
梁婉清发出一声哀嚎,顾不得前方有恶蛟当空飞舞,急忙跑向这名看着自己长大的家族供奉长辈。
“别过来!”
挣扎起身的魏高光阻止了梁婉清的继续奔跑,喘气如牛,嘴角不断有血沫渗出,手中相伴十几年的佩刀只剩下一个刀柄。
恶蛟没有急于对魏高光落井下石,而是安静地匍匐在空中,四爪虚张,冷冷地盯着远方几人,就像是在等待更多的猎物送上门来。
元英毅死死挡在梁婉清身前,生怕这位无比金贵的女子跑去送死。
泪流满面的梁婉清撕心裂肺,哭喊道:“孙仙师,求求你快去救救魏叔!”
孙雾山叹了口气,猛吸一口气后再度掐诀,十八柄跌落在各处的桃木剑再度跃入空中,化作道道流光紧绕蛟龙飞舞,再次结成一个镇压剑阵。
只是失去了大半道气的十八柄桃木剑,再无先前天道威严,只有十八道细弱游丝的紫色绳索浮现。
元英毅瞧出了师兄的吃力,大声道:“魏兄弟,赶紧跑过来!师兄他撑不了几息!”
魏高光吐出一口乌黑血水,费力爬出半人高的土坑,三步一晃,仿若醉酒老汉,踉踉跄跄。
三息过后,强行驾驭桃木剑阵的孙雾山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口血雾,脸色暗黄如金纸。
而此时,魏高光不过跑出两丈距离,犹在在当空飞舞的恶蛟身影之下。
元英毅已经顾不得有失礼节了,双手牢牢抱着声音沙哑的梁婉清,任凭对方如何捶打自己,就是不肯撒手。
夹在龙虎山道士与南海练气士中间,始终不知如何做好的袁长青将手中拂尘斜斜插入背后,脚步在地面浅水上几个起掠,蜻蜓点水般落在魏高光身旁。
“你们谁对谁错,贫道并不知晓也不在意,但若是见死不救的话,就枉为身上这身道袍了。”
九斗米道右手一挥,将步履蹒跚的魏高光抗在肩膀,无视背后愈发深暗的蛟龙身影,踏水而行。
眼见终于有鱼儿咬钩,恶蛟收起戏谑眼神,猛然张开血盆大口,一股青黑色龙息喷笼罩身下两人。
“孽畜,还敢伤人!”
不知何时放下了手中师弟残尸的章界棋悄然出现在前方,右手洒出无数张天师府符篆,在袁长青背后筑起一座符文法阵。
青黑色龙息下,符纸瞬间被燃烧过半,法阵之下的袁长青已经背起魏高光走出蛟龙身影。
恶蛟暗黄眼珠中闪过一抹暴虐,提起一爪当头按下,双手结印的章界棋当即血肉模糊,化成一摊肉泥。
锁龙崖下潭水继续弥漫,淹没两名龙虎山道士残尸,一如十余年来风平浪静下的暗藏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