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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唐之长安兵燹 长安兵燹 第七十八章 鏖战咸秦 (7)

作者:野生文艺青年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9-01-30 00:45:47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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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拨开芦苇,一张又黑又瘦的病鬼似的脸出现在眼前,如来和天王面面相觑,一时怔住了。就在这会儿功夫,十二骑人马已经奔了过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好贼子,”李存孝发出一声大喝,“真是冤……冤……”

    “冤家路窄。”一旁的王羽提醒说。

    “是,冤家路窄,”李存孝接了一句,“邓天王,你个天杀的贼。你是自己投降,还是等老子把你拿下?”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邓天王搀着谢如来从芦苇里头出来,待看清了李存孝的脸,便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他自知武艺远非李存孝对手,师父谢如来武功虽高,本有一搏之力,但这会儿偏偏身受重伤。好汉不吃眼前亏,邓天王马上放弃了抵抗,寻思等待时机再设法脱身,于是苦笑一声,说:“我道是谁?这不是十三太保么?多日不见,近来好么?”

    “你说呢?”李存孝目光欲要噬人,“你累的老子被我义父疑心,今天不杀了你,实在难以解恨!”说着举起手里的毕燕挝,就要一挝打去。邓天王看他的架势,吓的面皮抽搐,忙说:“太保,先别动手啊!我害过你这不假,但也不过是各为其主,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你说是不是?”李存孝面色略缓,说:“要不是光明正大地两厢厮杀,是谈不上仇怨。不过你不该使这些卑劣的手段……”

    “卑劣?”邓天王哈了一声,“两军交战又不是比武,自然是不择手段了。太保说我卑劣,那么你义父挟持孟楷的姘头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逼迫他去长安诬陷葛从周,这算不算卑劣?”李存孝一愕,说:“哪有这事?姓邓的,你不要满嘴喷粪,你说我义父挟持孟楷的姘头,到底是哪只眼睛看见了?”邓天王说:“那怀了胎的鸨儿史怜儿现在就在你义父的军帐中,太保要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去问。”李存孝见两人灰头土脸的,恰似从煤堆里爬出来,问:“你们是从同州逃出来的?”邓天王点点头,说:“要论狠,邓某及不上你义父李克用一个手指头,孟楷的七千人马,全被他烧成了焦炭。他按着那鸨儿的脑袋,将她往火堆里去推,眼看就要一尸两命。孟楷这厮也算有情有意,平素他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竟跪在你义父面前苦苦哀求,太保,你既然是李克用的义子,也该熟知他的性情,你扪心自问,邓某这些话可有一个字像在说谎么?”

    李存孝默然不语。

    “太保,别听这厮鼓唇弄舌,”薛阿檀用长矛指着邓天王,冷冷地说:“就算你说的全是真的,那又如何?正如你所说,两军交战,本来就该不择手段。你既是敌人,落在我们手中,杀了你也是天经地义。”邓天王见一番话已将李存孝说的怔住了,愈发镇定起来,用手拨开矛尖,微微一笑,再次看向李存孝,说:“太保武艺高强,要杀邓某原只是易如反掌之事。只是杀了邓某,不过是空余一具尸体,于太保又有何益?不如留下邓某师徒俩的性命,或许还能派上用场。”李存孝哼了一声,说:“你能有什么用场?”邓天王说:“敢问太保将欲何往?”李存孝说:“告诉你也不妨,上回因你这厮使计,使我义父疑心于我。我这回就要去长安砍下你们黄王的头,打消他的疑心。”邓天王吃了一惊,但随即就镇定下来,说:“太保艺高人胆大,邓某佩服。既然太保此去是要刺杀黄巢……”

    “不是刺杀,”李存孝面色一沉,“是光明正大地打进大明宫,取了他的性命!”邓天王更加吃惊了,寻思:“这厮莫非疯了,凭他这点人马,踢蹴鞠都凑不成一队,竟要去攻打大明宫,疯了……疯了……”但看李存孝目光坚定,又不像是信口胡说,顿了一顿,说:“是,是,太保既然要攻打长安,就更不该杀了邓某师徒两人了。自从经过太保上回这么一闹,长安如今已是守备森严,太保人马稀少,攻打长安又谈何容易?邓某倒是知道长安城外有一条密道可以直通大明宫,乃是当日田令孜挟天子出逃的路径,可以为太保带路。”李存孝沉吟着,没有接言,一旁的安休休却已冷笑一声,说:“你是伪齐的将领,你的话,我们太保又如何能信?”邓天王说:“这位将军此言差矣,邓某在大……伪齐军中只是挂一个虚职,平素为葛从周出谋划策,那是看在同乡的份上,并非是什么将领。何况良禽择木而栖,如今黄齐已是强弩之末,各镇节度使中又以你家节帅,势力最盛,兵马最强,我投效鸦军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再者,太保此去长安欲杀黄巢,原只是为了自证清白,但这事原本就是因邓某而起,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是邓某投靠了鸦军,在你家节帅面前为太保辩白,他又岂会再起疑心?”

    “敢情你是个墙头草。”李存孝听了这话,啐了一口。

    “乱世求生不易,墙头草又有什么不好?”邓天王接了一句,“要做墙头草,也得凭真才实学。要是庸碌之人,即便想做墙头草,又有哪方势力肯要?”

    “放屁!你这……这是……”李存孝笨嘴拙舌,一时噎住了,半响才说:“要照你这么说,为了活命,为了富贵,就可以做三姓家奴了?”

    “忠义之士固然可敬,然而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方为俊杰,”邓天王接着说:“邓某就是这个识时务者,就看太保敢不敢用了。”李存孝瞪他一眼,转过头去,说:“带上这两人一块。”安休休说:“这厮诡计多端,咱们要不要将他绑上?”李存孝冷冷地笑了一声,说:“一个武艺低微,一个受了重伤,还绑他们做什么?”说着用森冷的目光看了邓天王师徒一眼,说:“你们要是嫌命太长,只管逃跑试试。”邓天王忙谄笑着说:“不敢不敢。”于是一行人继续往前行去,又行了五六里地,芦苇变的稀疏,眼前渐渐开阔起来,安休休指着前方说:“太保,再走一会儿,我们就出了沙苑地界了,我们可以趁着深夜敌军扎营休息,从他们前方绕过,沿着渭水西上,从高陵潜入长安。”李存孝微微颔首,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说:“这一去有死无生,你们真愿陪我去送死么?我不为难兄弟们,你们这时反悔,只管走就是了。”安休休神色凛然,说:“汉人有句话,叫做主辱臣死。十三太保之中,不乏能人,但兄弟们之所以愿跟随太保,只因佩服太保的一片赤忱之心。今日太保被节帅疑心,等同于众兄弟被疑心。太保要疯,兄弟们陪你一块儿疯。”李存孝这时已时眼眶泛红,掉转马头,从众人面前跑过,大声说:“你们都是这么想的么?”众人齐声大喊:“是!”

    “好,”李存孝的声调更高了,“那咱们就痛痛快快地疯上一会,是死是活,全看老天的。我李存孝以我的本姓安姓发誓,若是众兄弟中只剩一人能活,那人绝不会是我李存孝!”说完这句,两腿猛地一夹,当先往前冲去,众人跟随在后,很快就行到渭水之滨,折而向西。

    一行人马正沿着渭水疾奔的时候,忽然之间,只见西面不远处,一群人马从黑暗里冲了出来,众人立刻开始警惕。月光照处,那群人马就像是一条黑龙,从齐腰的芦苇间掠过,行在最前的那人很快就到了近前。李存孝伸手拦住众人,挺着毕燕挝向那人接近,等到看清那人的脸,一腔的热血顿时冷了下去。

    来人方脸大耳,蓄着一副短髭,肤色古铜一般,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金光,这是李嗣源。

    “大哥。”李存孝别过脸,淡淡地喊了一声。

    “十三弟,”李嗣源也同样淡淡地接了一句,“你带着这些人马,是想往哪去?”

    “长安。”李存孝答的干脆利落。李嗣源皱起了眉头,驱马向前,行到他对面,“我素来知道你莽撞,但不知道你竟胡来到这个地步。你去长安做什么?去送死不成?”李存孝发出一声短促的冷哼,说:“就是去送死,大哥要拦我么?”李嗣源脸色缓下来,说:“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你要去送死,大哥能不拦着么?十三弟,李存孝,听大哥一句劝吧,你的委屈,大哥又何尝不知道。可冤情总会昭雪,误会总会澄清,失去的信任有一天也会再次赢的,你何必要如此偏激?”

    “大哥一定要拦我么?”李存孝的声音变的低沉。

    “是。”李嗣源斩钉截铁地说。

    “好笑!”李存孝黝黑的皮肤被一口气憋的通红,“当天我被人冤枉,大哥不曾为我辩白一句。这时却又来摆大哥谱子,不觉得好笑么?”

    “你还是小孩么?”李嗣源提高了声调,“义父的性情,你不是不知道,他既然起了疑心,别人劝解又有何用?不是大哥不为你说话,是不愿做无用功罢了。”李存孝沉默了,过了半响才说:“大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李嗣源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胡来?你一出河中府,敬思就派快马来同州报信了。义父听说了这事,料定你必是要去长安,派我率人沿渭水搜索。我本来不信,现在看来,知子莫若父,还是义父更加了解你。”李存孝哼了一声,说:“他既然了解我,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又怎么对我疑心到这个地步。”

    “了解是一回事,疑心又是一回事,”李嗣源说:“正因为义父了解你,才知道你心性不稳,容易被人摆布,所以才会疑心。”

    “真是这样?”李存孝的脸色渐渐缓下来,默了一会儿,再次抬头,“我还是要去长安,只有杀了黄巢,才能彻底打消他的疑心。”

    “李存孝!”李嗣源叫了起来,“我费了这么多唇舌,敢情都是白说了。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李存孝说。

    “奉代州刺史、雁门以北节度使、沙陀之主之命,”李嗣源大声说:“命李存孝速去乾坑,否则……”

    “否则怎样?”李存孝冷冷地问。

    “后面是义父的原话,”李嗣源接了一句,“让那狗东西马上来见我,要是不听,我即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从今往后,他改回原名安景思,与我李克用没有屌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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