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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怪事……”无胜心中大是惊疑,来回翻看着这本本来毫无字迹的书籍。
“这是我在玄武山中所得……拿到的时候是没有字的啊……”他百思不得其解,沉吟道。
一旁的李芸儿见他面色凝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本书上的字迹,据我估计,是代的隶书,这么久远的东西,你是怎么搞到手的?”
无胜此时已将面前的姑娘看做了挚友,便把自己被人扔下山崖、误打误撞潜入密室的事情一一说了,连自己和父亲的名字,也是毫无保留。
“无胜……无胜……这名字倒是特别,江湖人士不就图个‘胜’字么?你父亲给你去这名字,那可不大吉利。”芸儿耐心地听完,笑着说道。
“嗯……你父亲……我倒也略有耳闻,若是没错的话,应该是落在空明教的手上,不过也不急着去救……”
无胜闻言,插嘴道:“父亲深陷囹圄,晚救一日就多受一日苦,哪里能不急呢?”
李芸儿面露无奈之色,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你父亲身上牵扯的事情太多,他们不会对他如何的,况且空明教好手众多,凭你一个人去救么?”
她顿了顿,解释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我父皇和王丞相,他们手上握有兵权,只要攻下了洛阳城,还愁你父亲没救么?”
芸儿说完,见无胜脸色释然,莞尔一笑,指了指那本红色书籍:“这本书生出字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先皇太宗时期西域夜郎国进贡的珍宝之中,就有这种遇水现形的墨水,只是极为稀有昂贵,一般人是决计得不到的。”
李芸儿身为大唐成安公主,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她身在宫中,看尽了人间的黑暗,养成了桀骜不羁的性格,遇事果断,行事缜密,与无胜正是鲜明的对比。
幸而无胜悟性极强,堪堪理解了这番话,他伸手抚摸着手中那本皱巴巴的书,心中细数这短短几个月内发生的事儿,只觉人生奇妙,如同幻梦。
若非那常因笑不想杀自己,自己便无法发现谷中密室;若非王姓老人要杀自己,自己也就无法窥探这红皮书籍的秘密……
原来世间的种种是这般奇妙,强欲者机关算尽,终于失败。无欲者心态淡然、机缘巧合下反而能有奇遇。无胜如此想着,触碰到了“禅意”的边缘。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这红色的书本,第一页写着四个大字,“九子神功”,这四个字笔迹甚是熟悉,和无情谷底那“别有洞天”四字出自一人之手,苍劲有力,古典优雅。
此时芸儿已经离开,无胜知道她对什么“神功”不感兴趣,也是没有阻拦,屏息凝神,独自研读起这本书来。
只见每一页上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奇形怪状的文字,笔画圆滑,不似中原书法。右下角却空了出来,上面都画着一条曲线,弯成各种奇特的形状。
其实那奇怪的文字,是先秦小篆,那这位不知名的前辈料定这些字迹虽然不易被人发现,但终归会有狡猾贪婪之人冲着自己的名头找寻过来。因而这些看似繁杂的字迹,是他为了防范神功落入恶人之手,而写下的误导。
而若是一个心思纯朴之人,见到这些奇怪古老的文字,并不会急着明白它们的意思,而是会首先看与之一同出现的那条曲线,这样,方才是得到书中所记神功的法门。
无胜憨厚老实,果然没有纠结文字的意思,他不愿再去打扰芸儿,自顾自地翻看起来。
他只觉胸口“膻中”穴微微痒了一下,一丝内力从丹田之中缓缓抽离,不受控制地往头部流去,经过鼻侧“耳门穴”后,方向一转,又是往右肩“巨骨穴”而去,流通到右手食指尖“商阳穴”后再次掉头,原路返回,注入了左臂上的“手太阳小肠经”中,走到“少泽穴”后,便重新回到了丹田之中。
无胜第一次运功,只觉周身暖洋洋地,之前的疼痛逐渐减轻,这套神功就这么被他记在了脑子里。
对无胜来说虽然简单,但若是常人修习,恐怕光入门便要用去一个月的光景。只因之前无胜所学的“刀剑归宗”,其运气发门与这“九子神功”极为相似,两者相通,加上他聪明过人,自然学得极快。
他调整身形,盘腿而坐,又是练了几次,所受伤势竟然尽皆消失了。
无胜大喜,捧起书来,再次认真地看了一遍,他发现第一次看时无意间将最后一页给忽略了去,翻开一看,一段隶书文字书于其上:
“龙生九子,名曰: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干、负屃、螭吻,九子各有所长、各有所爱,为后人追奉。
此功名曰九子,正取此意,分为九卷,合为一体。只是后世战乱,神功离散,分散各地。
老朽愧藏此‘赑屃’一卷,抄录于此,后世有缘者得之,当以此报效汉室,否则天人共诛,万世不得超生。”
无胜认真读完这段文字,想起在书中读到过的关于“赑屃”的记载:六子赑屃,似龟有齿,好负重,力大无穷。
他想不出这赑屃跟武功有什么联系,更不知这“赑屃”功究竟有何神奇,只是任由体内气息循环,再次进入冥想的状态。
如此忘我地修习,天色渐晚,皎洁的月亮探出半个头来,照得这陈家大院之中一片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