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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
一个名为西平的小山村里,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村子挨着山脚,不大,只有十多户人家。一条蜿蜒小河自山中流出穿过村庄流向远方。
村子的最里侧,也是最偏僻的地方,有着两间小木屋,木屋周围用篱笆围出了一个院子,院子里开垦了块菜地,正种着些蔬菜。
木屋前正坐着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十足的美人胚子。少女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双手托着腮帮子,长发侧着扎了一个麻花辫,绕过玉颈放在身前。此时正看着菜地里茁壮生长的蔬菜发呆,偶尔抬起头看看山脚进山的方向。
当夕阳洒下最后一缕余晖,夜幕即将笼罩这山野大地时,山脚处出现了一道身影。是一个和少女年龄相仿的少年,脸庞棱角分明,眼神坚毅,只是有些黑也有些瘦,看着并不是很出奇。
少年身后背着一杆木制长矛,手里正抓着一条野猪腿,拖着已经死透了的野猪朝着木屋方向狂奔而来。
少女看到少年身影之后灿烂一笑,起身走到院口迎接。
“君泽哥哥。”少女拿出一块精巧的手帕,帮跑到屋前大口喘气的少年擦了擦满脸的汗。
少年咧嘴笑了笑,习惯性的伸手想去摸少女的头。少女赶紧侧身一躲,指了指少年脏兮兮的手说道:“君泽哥哥还没有洗手呢。”
少年也没在意,扯了扯野猪一条腿笑道:“雪儿,今晚我们加餐。”
野猪已经死透,身上千疮百孔,血早已经流干。看样子是掉进了布满地刺的陷阱里。
天色已晚,一团篝火点燃在小院子里,干柴燃烧不断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篝火旁,少年正在处理着体型不算大的野猪,手脚利索,手法也很娴熟,看样子以前没少抓过野猪。
少女则在一旁打着下手,没过多久野猪就上了烤架。少年搬来两张小板凳,和两人的身型相比,小板凳是真的小,但两人也没有什么不适,就那么并排坐着。
橘黄色的火光照耀着两人脸庞,少年开口道:“雪儿,我记得刚遇到你的那会儿,你可不喜欢吃肉呢,当时我就想啊,这天底下竟然还有不喜欢吃肉的人。”少年又笑嘻嘻的加了一句,“可不像现在。”
名为雪儿的少女有些赧然道:“小时候我都没有吃过肉呢,而且蔬菜也很好吃呀,我也很喜欢的。”
少年调侃道:“现在你要是能吃肉就绝对不会吃一口菜,也不怕把自己吃成一个小胖妞,那样可就没人要你了。”
雪儿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蛮腰,看了一会儿,没觉得哪里胖了。于是抬起手肘,轻轻捅了坐在身边少年的侧腰一下。
少年的腰冷不丁被捅了一下,下意识的一扭身体,小板凳也随着一斜,少年拼命摇动着双手,眼看就要摔坐在地上。
少女见状,又伸手轻轻将少年扯了回来。少年没好气的瞪了少女一眼,少女掩嘴而笑。
烤肉在简易的架子上发着滋滋的声响,不断有热油冒出,少年轻轻的转动着烤架,香气四溢。
看着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少年拿着从镇上买来的调料,撒了一些上去。然后从野猪身上割下一块肉,少年先是吹了两口气,再递给少女。
夜晚的天空繁星点点,有些忽明忽暗,好像在眨着眼。一轮残月高悬空中,月光暗淡柔和。少年少女坐在院中看着星空吃着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丰盛的晚餐。
“雪儿,你说人死之后真的会变成星辰然后守护着他们身前所牵挂的人吗?”少年吃着肉有些含糊不清道。
少女坚定的点了点头,柔声道:“我想一定会的。”
少年傻笑着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吃过了晚饭,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院子,少年让少女早些去洗漱休息。自己则依然坐在院中,没有坐在小板凳上,而是盘腿席地而坐。
今晚的夜空星星格外璀璨,少年没有像以往那样呼吸吐纳开始冥想,只是抬头看着夜空发呆。
他在想他那已经离世十年了的娘亲,或许就是天上的某颗星星,在看着自己,至少他希望是这样的。
少年对着天上轻轻摆了摆手,嘴唇微动,好似在打招呼一般。
自他记事起,他就和娘亲生活在这个小村庄,这个小木屋。但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娘亲也没有和他说起过。自己的名字也是娘亲起的,随着娘亲的姓,叫宋君泽。
在他印象中,娘亲长的很好看,而且很温柔。不过一直都很忙,大多时候早上很早就会起来做好早餐,然后匆匆进山,中午回来片刻,又是如此到晚上才会回来。
隔三岔五就会带着各种草药和奇怪的东西回来,有喝的,有拿来泡身体的。娘亲告诉他这些东西对身体好,等身体打好了基础,长大后一定能成为一名大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到了晚上,等收拾完事务,娘亲会带着他坐在院中,教他读书识字,之后便会讲着故事哄他睡觉。
这样子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在他六岁那年,他还清楚的记得是刚入冬不久的一天,天还未亮,天空中就飘起了雪花,那是那年的第一场雪,下的很大。
他还躲在被窝里,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娘亲蹲在床边,告诉他说娘亲在山里发现了一株十分珍贵的灵草,距离成熟还得好些年,今天下大雪,娘亲得去看看才好,很快便会回来,要他呢乖乖的等着娘回来陪他堆雪人玩。最后娘亲在他额头轻轻亲了一下,又理了理被褥,出门了。
也就是这一别,他再也没有等到他的娘亲回来。这一天,他成了一个孤儿,因为他很确定,娘亲不会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等少年回过神,早已是泪流满面,少年抬起手胡乱的擦了擦脸,收起了思绪,深呼吸了几次调整了下心态。
然后闭眼开始吐纳,努力的去感应对他来说那虚无缥缈的天地之气。因为他知道他根本无法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