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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乘的疑惑立马就有了结果:雷豹的虎头刀堪堪要劈中萧风之际,忽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也没见萧风动过,雷豹就似中邪般忽然跳了起来,虎头刀也失手抛了出去,若不是旁边的人躲得及时,说不定已穿胸而过,立死当场了。
雷豹痛得呲牙咧嘴,浑身都颤了起来,昔日的温和也已不复存在,他厉声道:“是谁暗算老子,我看你特么是活腻歪了。”
众人不由大奇,连雷虎、罗大乘、梦馨和沉香都已悚然动容,大家实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暗袭雷豹。
萧风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当然不会是他干的。
一时间整个茶楼都寂无人声了,接下来就是沉默——一种铺天盖地、令人窒息得躲无可躲、闪无可闪的沉默。
连时间似也要凝结住,空气都将停止流动。
这种压抑下,每个人几乎都快要发疯,雷豹更是首当其冲,他觉得自己已快要崩溃,竟没有勇气再说一个字。
就在这时,木梯上又有了声音,是一种缓慢而轻松的脚步声,每个人几乎都感觉出了,每个人也都不禁瞩目去瞧。
一个皮肤稍黑,脸儿圆圆,眼睛亮亮的英俊少年背负着双手走了上来。
他嘴角还带着一抹动人的笑意,令人有种忍不住和他亲近一下的冲动。
萧风依旧没有抬头,却忽然道:“莫非?”
但见这人嘴角的笑意忽然舒展开,成了满脸、满眼的笑意:“上次你救了我,我请你喝杯酒怎么样?”
萧风淡淡地道:“这里无酒,只有茶。”
莫非道:“那我请你喝茶如何?”
萧风道:“不好。”
莫非道:“为何?”
他已不必知道答案,这时他发现每个人都在瞧着自己,尤其是雷豹。
他也瞧着雷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道:“难不成你请他喝茶?”
“请你妹呀请!”
雷豹终于找到宣泄口,怒气冲冲地道:“是不是你暗算了老子?”
莫非并不生气,却笑道:“我没有妹妹,有个姑奶奶你请不请?”
雷豹一时倒说不出话了。
萧风直到此刻才抬起首,却瞧着雷豹道:“你实不该这样对他的,你应该感激他手下留情才是。”
雷豹忽把目光移向他,一脸茫然。
萧风淡然一笑道:“你何不瞧瞧地上?”
这次不止是雷豹,每个人都已禁不住去瞧。
地面上除了一个豆粒般大小的黑色事物,什么都瞧不见。
每个人都疑惑地又瞧向了萧风。
雷豹低首瞧着黑色事物,心中若有所思,不禁俯下身子用右手拾起搓了搓。
这一搓之下,但见黑色事物纷飞如雨下。
竟是黑色的泥丸。
他不由脸色大变,瞧着莫非颤声问:“这是你暗算我的武器?”
莫非笑笑不语。
萧风瞧着他,忽然叹了口气,道:“阁下年纪轻轻,竟已达到飞花摘叶之境界,除了师父他老人家之外,我还未见谁有这等神功。”
雷豹不由神色数变,他自是听过这功夫的,只要是练武之人做梦都想拥有,却又一辈子也难以企及,不料这半道杀出的“程咬金”居然有此等神功,他已不止是神色黯然,简直有些心灰意冷,甚至已惊骇若死。
莫非也不禁瞧向了萧风:“阁下定力也非常人能及,除了我师父外,放眼天下恐怕也已只有你一人能做到。”
梦馨忽然有些不高兴了,插口道:“弟弟,你一来就知道和他互相吹捧,我和沉香难道是透明的空气不成?”
“互相吹捧?”萧风正要谦虚几句,听梦馨这么一说,不由嘴角抽搐,心道:“咋说得恁难听啊?”
莫非却已赔笑道:“这个可不能怪我,总得先和姐夫打过招呼,再和两位姐姐说话吧?”
梦馨倒是说不出话了,心里却如喝了蜜一样甜。
她不说,沉香更是无话可说。
萧风静默半天,忽又叹了口气,道:“若然让两位老人家相见,说不准还能惺惺相惜,成为至交好友。只是可惜……”
下面的话,莫非哪里听得下去,已大喜道:“我正有此意,刚好,我也有件事要求阁下。”
“哦?什么事?”萧风疑惑地问道。
莫非瞧了瞧周遭几十双眼睛,不禁笑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我打发了他们,咱们换个地方聊如何?”
萧风也笑了:“悉听尊便。”
莫非把目光移向雷豹,徐徐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和他较真,真是自不量力。”
雷豹满头大汗如雨纷飞,哪里还说出一个字来。
雷虎显然也已明白了其中的利害,所以也非但一个字不敢再提,简直连个屁都不敢乱放。
罗大乘却不明白这些,他不禁冷笑道:“就算他再怎么厉害,也是我们的事,和阁下有关系吗?”
莫非又笑了:“以前也许没有,现在却有了。”
“哦?”
“他现在是我的客人兼朋友。”
“他却是我的敌人,阁下一定要和他站在一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
罗大乘眼睛一眯,狠狠地道:“杀了。”
莫非却连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又徐徐道:“就凭他们俩吗?”
罗大乘冷笑不语。
莫非还待说些什么,萧风忽然道:“阁下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我自己……”
莫非截口道:“还是我来吧,这种狗我也着实看不下去了。”
罗大乘脸色再次变了,他厉声道:“你说谁是狗?”
莫非没有理他,却说了句奇怪的话:“旺仔快来。”
众人均是不解,连萧风都有些愕然。
但随即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在呼唤狗儿的名字。
因为一个头发很蓬松、穿着很破烂、怀里抱着一条小黑狗的乞丐忽然跑上楼来,只向四周瞧了一眼,全然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径直朝莫非奔过去。
紧接着,便有一个店伙计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大声骂道:“臭要饭的,快滚出去,否则……”
他已说不下去,眼前忽然多了一绽白花花的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