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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基苏死了之后,黑灼河平静了一段时间。但南区和西街大有要合并的迹象,因为有传言说琉风和龙靥闹翻了。虽然只是传言这么说,但无风不起浪,从小灼河回来之后,琉风就再没去见过龙靥。然而龙靥也不来找她,也没有对宁雅的死作过任何解释。琉风的心凉了半截,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一百多年的情谊都是假的不成?但作为另一方当事人的两个人在葬礼之后就没再说过跟这件事有关的话,即使琉风有时候故意提到,他们也会马上找其它话题避开,琉风也就彻底放弃了调解。
其实琉风跟龙靥怎么样了,赤月和蓝山是不理会的,她有理由帮龙靥,也有理由帮他们。但看到琉风每天早出晚归地在西街和厌山来回跑,他们既放心又不放心——她不跟龙靥接触这自然让他们觉得放心,但她这么忙碌,他们总担心她的身体迟早要吃不消。
南区没什么大的变化,但东区有不少人搬去了、或者是预计要搬去西区,这让龙家的一些位高权重的人非常焦躁。但龙靥又没什么调整、没什么部署,甚至连提都不提,很多人都担心、却也只能叹道龙家气数将尽。
搬迁跟赤月和蓝山是没什么关系的,因为他们已经不负责管这些事了。但了年底的时候,两个人商量着把现在住的宅子拆得只剩下了三四个单体,其它多出来的地都分给了现在还给他们办事的人。蓝山重新整改了房子的设计,把办公区域和生活区域分开,又添了很多家具,衡温系统也配备完毕。赤月说,这里越来越像个“家”了。只是蓝山会常常看到,赤月杵着脸,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也不知道他是看云、看雪、看山、看房子,还是什么都没在看。然后赤月会轻轻笑一下,把手撤下,继续工作或是看书。
现在矿山的事务是赤月全权负责,而器械那一方面就都交给了蓝山他自己。两人没再做什么崭露头角的事,就住在他们附近的人都不常见到他们,但偶尔见到,也肯定是会同时遇到两个人——那时候两个人肯定不是出来工作的,而且没一次例外。
但人们似乎还是觉得住在这宅子里的人会给他们解决所有问题。这年最后几天的时候,东区的人打伤了好几个人,说他们没按时交租。但那几个被打的人说,他们是属于西街的,根本不用交租,即使交也不该交给那些人。而其实那房子一半在东区、一半再西街,那家人看西街的地契已经销毁,就想也跟着浑水摸鱼。但龙家的人可不吃这套,追着要了半年还是没成效,就动了手,其实也是借此为难那两个人不守规矩的人——也就是赤月和蓝山。当两伙人去到门口、继续吵的时候,只有赤月在。但赤月根本不想管这种事,连门都没有开。龙家的人倒是乐得看到这样的状况;另外那家人可就不这么想了,一直等到晚上,外出的四个人回来,他们马上就一股脑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蓝山抬头看了看楼上,赤月没在窗子前。他对琉风、屠心无趣和白注日香说:“你们先进去吧。这里交给我。”琉风和屠心无趣二话不说就走了,白注日香却还是站在原地,蓝山也没再管她。
“听着。”蓝山对被打的那群人说,“这事我们不可能给你们解决,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龙家的人笑了笑,没等另外那家人辩解,蓝山又说:“现在我们又没收西街的地租,为什么要给你们解决这种麻烦事呢?大家说是吧?”
龙家的人开始哈哈大笑,那家人却不明所以、不知所措。蓝山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还重重地关上了门。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那家人最后还是补交了地租。虽然这事没有被报道,却被人们热议了一翻。有人说,蓝山的处理方法是对的,因为他们已经不是西街的地主了,这事本来就跟他们没关系。这么说的大多是南区的人。有人说,即使地契已经失效,蓝山他们依旧是西街的大户人家,还跟琉风阁下交好,龙家是不敢对他们怎么样的,就当是帮一帮邻里,说几句话的事,怎么就成麻烦了呢?这么说的大多是西街的人。还有的人虽然赞同蓝山的做法,但却把这说成是不想招惹龙膺,无所谓变成了有所惧。这么说的大多是东区的人。
人们也只敢说说,那天之后就没人再去西一街找调解了,但西街和东区的矛盾却越来越严重。人口、地界是一方面,器械、矿业则是更主要的一方面。但是两家都在极力控制矛盾的加剧,琉家又保持中立,五六年下来也还算相安无事。但两家毕竟仇深似海,而纸也包不住火。
二二〇四年年中的时候,西欧曾经来找过屠心无趣,屠心无趣没跟其他人说过这件事。当时西欧只是说请屠心无趣喝酒,屠心无趣没什么事就去了。那也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赤月几乎从不出门,很多事都交代屠心无趣去办。但今天蓝山和琉风都有空,三个人准备一起出门,就给屠心无趣放了一天假。
约的地方在南区,刚一进门,就有人带屠心无趣去了三楼,西欧已经点了一桌子的菜等着他了。
屠心无趣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下,“干什么,要头条啊?”
西欧撇撇嘴,“我要是把这事写成头条我就不用在黑灼河混了。”
“说吧,什么事。”不知道是不是受赤月的影响,屠心无趣竟又笑了笑。
西欧没有马上说,而是给屠心无趣和自己分别满了酒之后,才说:“龙靥近几年,不太对劲……”
“哟,明眼人啊。”屠心无趣把火炉拉近了些,刚才来的路上被夹着雪的风吹得有些难受。
西欧却没耐心跟屠心无趣开玩笑,“你别在这跟我打哈哈,赶紧说,他背地里在干什么?”
屠心无趣只用一只眼睛看着西欧,“真想知道?”另外三只眼睛却看着桌子、火和窗外。
虽然已经认识屠心无趣很多年了,但他这四只能看向不同方向的眼睛还是让西欧很反感——也有点恐惧。“……不能知道吗?”
“也不是,只是这消息价格比较高,而且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屠心无趣收回目光,看着火。
“那就更要知道了。”西欧把酒推到屠心无趣面前。
屠心无趣看了一会酒杯里绿色的液体,又看了一眼西欧,突然起身,“……算了吧,我还是不要祸害人的好。这酒,留着下次喝。”又把酒推了回去。
西欧没想到屠心无趣拒绝得这么快、这么彻底,“那两个小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替他们卖命?!”
屠心无趣往前走了几步,“无可奉告。”走到门口,屠心无趣又转回头来补了一句,“龙靥那些事,他们也是不知道的。”说完就开门走人了。
西欧看着一桌子的菜会想屠心无趣刚才说的话,再次担心起蒙前的安危来。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突然不知道该拿这一桌子的菜怎么办。
出门之后,看着满天飞舞的白雪,屠心无趣忽然非常想念赤云、以及她还在的那段日子。那时候没有现在忙,也不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更不用去争什么、怨什么。但是过去的事都像雪一样,下过就化了,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只是它带来的寒冷或是安抚却始终留在那些见过雪的人的心里。屠心无趣长叹一声,呼出的水汽吹开了面前的几片雪花,想来无处可去,就又回了西一街。
西欧的担心也不是几天了,而且跟蒙前说了蒙前也不在意。那种担心变成了西欧一种很日常的心情,似乎它跟喝酒这样的事一样普通。两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西欧也不会再说让蒙前小心龙靥的话。但蒙前能从西欧的神情里读出他的不安,蒙前就会抱抱他,却也不说一句话。
只是蒙前的工作性质导致两个人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西欧说:“每天都干那么多活,累都累死了。”
蒙前说:“我又不像你,文采那么好,坐着写东西就可以养活自己。我们这种人就只能卖命喽。”边说还边拿出工作表来看。
西欧无奈地笑了笑。
其实蒙前也并非不把西欧的话当回事,他只是觉得应该用事实说话,因此他自己也在暗中调查、试探——屠心无趣的消息他不相信。姚槐鉴曾经出面制止过蒙前,让他不要再查龙靥的事。没想到却刺激到了蒙前,而蒙前也真就把龙靥的身份查了个水落石出,也自然惹恼了龙靥。
但那天蒙前也只是刚刚得出结论,转回身来就看到了龙靥。龙靥面色愠怒。蒙前又惊又怕,刚要说话,龙靥就已经杀到面前了。蒙前的幻术、武技在龙靥面前都不值一提,没过五招就被龙靥一掌击退、压倒了身后的柜子,柜子上的器物碎了一地。
蒙前挣扎着起身,龙靥在离他一步的地方站定。蒙前没有抬头,却看向门口,吞吐着生气说:“我早该听你的……还好你来了……”
龙靥知道自己不应该回头,因为门口大概是没人的,蒙前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但龙靥还是回头了,门口果然没有人。当他把头转回来的时候,蒙前已经被人从另一边的门窗救走了。龙靥没有追,因为他知道蒙前已经活不了了。
救走蒙前的人就是西欧,他刚去到大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打斗声。知道打不过龙靥,两人便配合着使诈逃走了。但也确实如龙靥所料,就算琉风在也不可能治得好蒙前的伤。西欧背着蒙前才走出两个街区,蒙前就已经气若游丝,他拉了拉西欧的外装,让他把自己放下来,毕竟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西欧以为蒙前太难受了,“马上就到了,再忍忍。”蒙前还是在用最后的力气扯西欧的外装,西欧才把他放下来抱在怀里。
看到西欧的脸的时候,蒙前笑了。西欧的头发被风吹着不断抚过蒙前的脸,乌眼(注:以“灰败厂”为归乡的黑梵勒眼球为黑色,称为“乌眼”。)中既倒映着蒙前惨白的面容、也折射着西欧此刻的心情,面纹因面部的表情而扭曲着,但蒙前还是很喜欢这张脸。蒙前伸手让西欧低下头,凑近了说:“龙靥已经是帝国的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对不起……没听你的话……今后……不会再有人跟你吵架了……”说完,蒙前的手就垂了下去,他的发梢和下肢已经开始消逝。蒙前笑着闭上了眼睛。
深知为时已晚,西欧只得尽力抱紧蒙前,他现在宁可蒙前跳起来跟他大吵一架。但无论他抱得多紧,也无法阻止怀里的人一点点消逝,就像在嵌入自己的身体一样。忽然,怀里一空,西欧的手上只剩下了一套外装。他从没记得有什么地方的雪比现在的更冷,更白,白得就像蒙前的头发。龙靥以为会听到西欧的悲鸣,但西欧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雪一直没有停,反倒越下越大。西欧在原地跪了很久之后,把蒙前的外装叠好收在怀里,起身步履蹒跚地朝西一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