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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愚钝,不知黑宗所指相助是何意。”
润玉立在苏长雪面前,一身白衣翩然,全然不似一个嗜杀成性的暗卫。
“冰凌剑。”苏长雪吐出三字。
润玉登时变了脸色,抬头与苏长雪目光交汇,随后双手平礼道:“不愧是黑宗,料事如神,润玉佩服。”
“冰凌剑一但祭出它原有的光芒,势必会引动魔界九宗和修道一派之战,你有你的目的,而本宗亦有本宗的目的,灭了天山派。”
润玉不可置信看了一眼苏长雪,心知这该是多大的仇怨可以让她不顾一切想要与修道一派作对,可是表面上却未露出分毫波动,道:“但听黑宗吩咐。”
“好,那便十日之后,与本宗一同替云锦接除封印,随后前往西域,寻觅冰凌剑下落。”
“云锦姑娘身上的封印一旦被剔除,魔尊和九宗长老势必会知晓此事,到时黑宗打算如何应对?”
“她本就不属于魔界,前任魔君联合九宗长老将她扣留,本就是不合理之举,若是仍有人阻拦,格杀勿论。”
润玉并未言语,而是行礼之后便离开珊瑚居。
“魔尊,我等长老联名上书已久,为何迟迟不见魔尊回信。”
烈焰宗境内,时宗楼正厅。
黑龙长老立于楼内,双手背在身后,语气不善,大有责备楼隐之意,他乃是九宗之中资历最老的长老,魔界各大政务近乎都要交由他过目。
“黑龙长老这般前来,便只是来质问本尊?”
楼隐浅笑,将桌上的卷宗合了起来,看向黑龙,“还是长老想要逾越本尊做出决定?”
“老臣不敢,只是老臣颇有疑惑,何故魔尊不及时派兵前往西域寻找冰凌剑。”
“如今西域已与魔界停战,贸然前去,定会惊扰修道一派,到时与西域里应外合,黑龙长老可曾想过我们魔界的处境?”
黑龙长老欲待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楼隐打断了他即将要说的话,“本尊知道该何时行动,何时去寻那冰凌之剑,长老莫要费心了。”
“魔尊,老臣也是为魔界着想,先魔君曾下令,让老臣务必要督促魔尊完成魔界大业……”
“够了,父王已逝,如今这魔界的主人唯有本尊一人,本尊乏了,黑龙长老还是请回吧。”
“唉,魔尊多保重身子,老臣改日再来。”
黑龙长老轻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身拂袖离去,自出了时宗楼,巧遇绿珠,绿珠见黑龙长老愁眉不展,便问,“黑龙长老何故这般烦闷?”
“原来是掌护法,掌护法乃是魔尊身边最为信任之人,可否再代老臣规劝一下魔尊,西域王室定潜藏了织灵一脉的冰凌之剑,一旦落入修道一派之手,势必会对我们魔界赶尽杀绝。”
“这个道理绿珠明白,只是魔尊素来不喜杀戮,黑龙长老自幼看护魔尊,并非不知。”
“可若我魔界就此覆灭,老臣便真的愧对先魔君了,更何况如今黑宗又曾乃与魔尊有过千丝万缕的情愫交集,这般情况,还让我等如何出面劝诫。”
绿珠目光一滞,自知黑龙所提乃是苏长雪,不免隐隐攥紧了拳头,抬头看向黑龙长老,似乎迟疑了一会,便道:“其实长老大可不必全都得到魔尊的批准。”
“掌护法这话是何意?”
“黑龙长老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绿珠所说是何意。”
绿珠眉眼闪过一丝冷意,随后便被平常的神态掩盖了过去,她轻轻点头,便与黑龙长老擦肩而过,只是轻声一句话便让黑龙长老瞬间变了脸色。
“魔尊如今所有的情绪波动皆因黑宗而起。”
苏长雪在墨镜宗的偌大的后院练剑,自她体内的魔气被激发之后,原本的灵修之力便彻底压制了黑羽之力的提升,于是,她翻阅典册,想要将灵修与魔修结合在一起修炼。
她的身法极为了得,在极快之中以剑刺向满树的梅花,随着花瓣飘落,她拾地而上,平挥手中的宝剑,飒爽英姿,傲然而落。
随着她落下之时,原本飘落的梅花碎成不同的碎片,随风扬灭,就在她收鞘之时,却听得掌声突起,由远及近。
她回头,见楼隐正站在梅树下,一如往昔那般宠溺的目光,看向苏长雪道:“你身子刚恢复,何故这般勤奋。”
“不过是想寻一种方法均衡体内的魔气和灵力,不至于修炼黑羽之力时损伤了五脏六腑。”
“前些日子你派人递了的折子我看过了?”
“那么魔尊是如何想的?”
“润玉的身份我从未怀疑过,他本就是修道一派的弟子,后因楼知命的缘故,方才成了生死门的暗卫,他的目的很明确,只为封印冰凌剑,而魔界的目的便是得到冰凌剑。”
“怕是魔尊未曾知晓我所问话中的意思,除却魔界九宗,我只想听你如何想?”
楼隐心中泛起一丝涟漪,道:“杀戮已经够多了,魔界如今虽居蛮荒之地,但一直与各派相安无事……”
“楼隐,你错了,其实曾经我也以为各族会一直保持相安无事之状,只是,直到我在大漠历劫方知,得寸进尺这四字,是如何所得,爱我者,为我死,恨我者,亦要我死,所有一切,皆因我不曾计较他们的过错,相信天道有轮回之说!”
“阿雪,何故如今你变得这般决绝。”
“那你呢,又何尝不再与曾经的自己不同?”
楼隐欲待要开口,转念一想,到口的话便硬生生吞了回去,二人之间一时静默无言,只是相对而视。
“我只是希望有那么一刻,你我就像从前一样,只是,怕是不可能了。”
雪落,楼隐在归去的路上有些恍惚。
绿珠知晓楼隐前去了墨镜宗,便亲自在墨镜宗外的小路上等候楼隐,见到身上已落了许多雪的绿珠,楼隐抬眸,道:“何故在此等我。”
“如今她已不是从前的她,仇恨于她大过情感,我怕,黑宗会伤害于魔尊。”
“无妨,只要她能原谅我,死又何妨?”
绿珠并未言语,楼隐轻叹了口气,道:“下次莫要再这般等我了,你本就身子有旧疾,若是再侵入冰寒之气,得不偿失。”
“那魔尊又何苦执着?”
“是啊,我又在执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