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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天山深似海,身不由己化心疾。
苏长胤赶到之时,白断风正由弟子扶着,吃了些进补的药汤,放下药碗,白断风止不住的咳嗽,可见其伤势极重。
“掌教。”苏长胤在厢房外踟蹰不已。
“你们……退下吧。”
白断风看清来者,心下明了,于是便把周身弟子打发出去,只留苏长胤一人。
“孩子,进来吧。”白断风虚弱的撑起身子,面容和蔼,“你有何事?”
“掌教,雪儿她……”苏长胤紧紧攥着拳头,欲言又止。
“明日你送她下山吧。”白断风长叹一口气,“这是我唯一所能做到的。”
“谢掌教!”
苏长胤喜出望外,竟完全未料到白断风这般宅心仁厚,当下跪地,感激道:“掌教大恩,长胤无以为报,待得安置好妻儿,自会回来谢罪。”
“好了,你快起来吧。”
白断风重重咳了几声,忙弯身想要扶起苏长胤,神色幽深,“此事,勿要再与你沈师叔提起了,他那个性子你也是知道,”
“掌教,弟子明白。”
苏长胤见白断风有些许困意,也不再叨扰,秉剑负手揖礼后缓缓退了下去。
而思过崖顶,钟凌雪双手抱膝,坐在悬崖边上,呢喃着南疆的歌谣,声音婉转而悠扬,苏长雪在一旁守候,静静的听着。
沧桑云海,断声孤寂追梦痕。
细雪霓裳,踏破铁鞋觅香魂。
还未唱罢,钟凌雪便听得一极轻的脚步声,恍惚间,见一青衣阔袍的身影一闪而过,唤起她的名字。
在看清来者之后,钟凌雪眸光微闪,却别过脸,道:“你来做什么。”
苏长胤走到她身边,低声哀求道:“雪儿,我知道你在怨我,如今你身处险境,掌教派我秘密护你下山,这样才能确保你与孩子的安全。”
钟凌雪神色清冷,玉唇轻启,“把我送下山以后呢,你可曾想过?”
苏长胤蓦地一怔,张张口,不知该作何言语,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钟凌雪,沉默良久。
“你眷顾这天山派的一草一木,可曾想过我与孩子的安危。”钟凌雪起身,言语中满是苍凉,“天山派既然容不得我,又何需栽赃嫁祸于我。”
“雪儿,都是我不好,是我太懦弱了。”苏长胤陷入无尽的自责中。
“你走吧。”钟凌雪缓缓开口,“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不愿一辈子背负杀人的罪名苟活于世。”
“雪儿……你!”苏长胤急得哑口无言。
“还有。”钟凌雪轻笑了一声,继而低声开口,“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苏长胤无可奈何得摇了摇头,继而无话可说。
“苏师兄,沈师叔来了。”守门的弟子神色匆匆前来报信,见着钟凌雪面露犹豫。
“他为何现在来了!”
“我们也不知,他说要将钟姑娘押下山去,交由中原王。”
“呵……”钟凌雪嘲讽似的笑笑,“好一场精彩的戏,苏长胤,差点我就相信了你是要真心带我走。”
“雪儿……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苏长胤如热锅上的蚂蚁解释不通。
“来人,把这妖女给我押下,中原王的人已经在赶往天山派的路上,此刻万不能有半分闪失。”
沈离光急躁大步流星而来,一呼百应。
“是,师叔。”
他身边的几名弟子忙越过苏长胤径直将钟凌雪押住。
“放开我!”钟凌雪心生恼怒。
“你这妖女,不安心去皇宫做你的皇妃,却非要蛊惑我派弟子,犯下这等罪行,若非掌教仁慈,早将你手刃来祭奠我派掌脉。”
“呸。”钟凌雪狠狠啐了一口,冷笑道:“卑鄙小人。”
“师叔,求你放了雪儿吧。”苏长胤此刻顾及不到自己的颜面,当场单膝跪地几近哀求,“师叔!”
“长胤!”
沈离光见状喝道:“你贵为掌教座下大弟子,怎这般糊涂,这女子本就是中原帝王的妃子,若我们迟迟不将她交出,整个天山派都会毁在她的手里,你明白吗!”
“师叔!”苏长胤决绝道:“若今日将她交出,那么,长胤就多有得罪了。”
这决绝的神情,竟与当初白疏离的一模一样,苏长雪只感觉心如刀绞,悲愤逼使她踉跄后退了几步。
这沈离光这般痛恨魔族之人,究竟是为何,这其中必有导火索引得他这般对魔族深恶痛嫉。
“你!”沈离光气急败坏,“你这是要造反吗!”
“师叔,直到现在我才看清,雪儿于我,宛若珍宝,是修道不能给予我的,我已做错了一件事,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言罢,他燃起剑芒,祭出宝剑,沈离光大吃一惊,忙拔剑抵挡,那剑法亦幻亦真,动静之间皆如行云流水,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幻影泡沫,顷刻间散于无形。
“长胤,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沈离光在翻转的剑光之中怒喝道。
见苏长胤并未答话,他手腕一翻,剑柄往下轻轻一按,破了苏长胤使出的虚光剑法,苏长胤并未慌张,却是将剑悬至半空,将周身要脉暴露在沈离光眼下。
沈离光招招凌厉,竟不知苏长胤未使出全力,沈离光一掌朝他击去,苏长胤随即扔了宝剑,朝那掌的暗劲而去,只是一瞬,苏长胤心口便挨了重重一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子蓦地坠落。
“苏郎!”钟凌雪惊得花容失色。
“长胤!”沈离光反应过来之时同样也是一惊。
“苏郎,你别吓我,苏郎!”钟凌雪冲向倒地的苏长胤,将他轻轻扶起,带着哭腔喊道:“你怎么这么傻啊。”
“雪儿,你别哭。”
苏长胤抬手拭去钟凌雪眼角的泪水,“是我错了,从头错到尾,连自己最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何保护天下苍生……雪儿……来世再见。”
“苏郎!苏郎!”钟凌雪嚎啕大哭。
“长胤!”沈离光痛心疾首,“你……怎么这么傻。”
“滚。”钟凌雪冰冷得吐出一个字,继而轻轻将苏长胤放下,缓缓起身,喝道:“所谓的名门正派就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
钟凌雪手中提起长剑,直指沈离光,“若是今日我侥幸不死,日后我定要整个天山派陪葬!”
沈离光低头不语,怔怔得望着苏长胤冰冷的尸体,叹了口气,“送她下山。”
苏长雪秀眉紧拧站在一旁,似在思索什么。
原来,那些传闻统统都是假的,苏长胤到最后一刻还是深爱着钟凌雪,那么对于她呢,她又有何理由再怨恨下去。
能为阿娘奋不顾身的人尘世间又能有几个呢,她终于知道为何阿娘将他的画像挂于墙上,却始终闭口不谈。
原来是她无法面对这些事实,只能将自己封闭在曾经的美好,这样的脆弱,换作她,是否也会如她阿娘这般。
思过崖的一片灰烬中此刻竟生出了几朵明媚的花儿,在微风中摇曳着,苏长雪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
花开无时聚无时,只盼一朝归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