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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大堂之中马骏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贼溜溜的四处大量着。大管家因刚才的事在进屋后就借故有事处理先行离开,堂间就剩下马骏和宇信二人。
宇信身形魁梧,性格更是拥有北方爷们的豪爽:“等少爷见过大人后,晚上俺带你好好逛逛这顺天府。”
马骏也是打哈哈道:“那就有老宇大哥了,对了平日里三叔都不在府中么?”
宇信也没多想道:“大人身为内官监平日里为了能让陛下随叫随到,都是住在宫中太府监内。这个宅子当初还是因为大人替陛下挡了一剑后,陛下隆恩才赏赐下来。”
马骏可算明白,为何这府邸一个小小的家丁都如此嚣张。感情是马三宝拿命换来的,不过主人常年不在家使得这些下人狐假虎威。
宇信继续道:“大人虽不经常住,不过府中能这样条条顺顺都亏了人家谭总管。要不然这郑府还不知改有多乱哩!”
马骏点了点头,笑道:“那是自然,谭总管可是府里的老人值得我这样的小辈学习一二。”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忽听谭总管道:“老爷您回来拉!”马骏和宇信立马起身赶往门口
一头比寻常都要高大许多的枣红色大马上骑坐着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男子年龄虽比马航年轻不了几岁,不过面白无须让人有种壮年的感觉。
马骏细心发现男子并无喉结,身上有股积累多年的淡淡官威使人不能小觑。一个仆人麻溜的在那枣红大马下趴好,成了一个人形的下马凳。男子脚踩着仆人背后,正好看到马骏迎面过来脸上露出笑意:“大侄子胖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过来了。”
马骏心里悄悄的将此人和马航对比了一下,终于知道潘氏为什么会对这人念念不忘。他相信眼前这个男子若不是意外变成了个太监,凭借他的才能以及相貌至少也是个王侯将相之辈。
有些人不管命运对他多么不公,他都能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自己目标前进。而眼前这个男人正是此类人,马骏从眼角里挤出几滴泪水欢喜道:“三叔侄儿好想你,老祖母以及家中长辈甚是惦念。”
郑和在宫中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此时见到马骏心中那尘封多年的情感不禁流露出来:“乖!乖!你可是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成啥话?走进府,在这儿也不怕人笑话。”
马骏嘿嘿傻笑,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看的宇信和谭总管大眼瞪小眼,他们刚才可是见过马骏得理不饶人的样儿,心中不由暗道:“这小主儿也不是省油的灯!”
郑和身穿蓝色蟒袍,配上白皙的皮肤坐在堂上。两只丹凤眼时不时的透漏出一丝精光,马骏知道这乃是内家功法大成的境界。郑和看向马骏和颜悦色道:“早年咱家在香菱城要不是姨母可怜咱家,现在咱家早就是一堆枯骨。咱家有今日这般成就,可离不开姨母呢。”
马骏彬彬有礼道:“老祖宗可是一直念叨着三叔,说自从三叔离开后都未曾回过家一次,要不是常年书信和家丁来报平安这悬挂的心都不能平静下来。”
郑和满脸愧疚:“哎!不是咱家不想衣锦还乡,只是陛下刚稳定政局。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咱家帮助陛下分忧,早年咱家就听姨母说骏儿去灵山修习神仙之法,怎么这个时候会想起三叔啊?”
马骏心中凌然,他知道郑和看似和煦的寻常问候里却包含着试探。脸色不变的自嘲道:“甭提了,要说当初侄儿能有幸被仙人看重,去山中学习本该是大部分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事。奈何侄儿天资跟山门中的同门一比简直是愚钝不堪,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门混迹。侄儿越想越是不对,如我这般富有朝气的好男儿若在山中老死也忒不值了。
郑和好笑的打趣道:“你就这般偷偷摸摸跑下山了?”
马骏哭丧着脸道:“可不是么,想来以徒儿的修为宗门也看不上就任我自生自灭,侄儿思来想去觉得好男儿就要报效朝廷故跑来投奔三叔了。”
郑和笑道:“小皮球还是一样的顽皮,不过此事你找咱家还真找对人了。咱家其他本事没有,不过帮你安排一个差事还是易如反掌的。”
马骏起身作揖道:“那侄儿可就多多仰仗三叔提携了。”
郑和笑的很开心,见马骏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奇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在咱家面前还用这般遮遮掩掩的么?”
马骏看了一下谭总管和宇信,郑和看出马骏的意思。挥手屏退左右后,房内就剩下这叔侄两后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马骏低眉低语道:“我娘亲让我将一句话带给你,不知三叔愿不愿意听?”
郑和本来开怀,好奇的神情瞬间变成了复杂。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眷恋之色:“说吧!咱家听着。”
“我娘问你是否记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敢问君上二十年前的约定是否还作数?”马骏道
郑和听了这诗后,身躯一震。口中喃喃自语:“她还记得,她还记得。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这首诗。她还好么?”
马骏从这短短几个字之中听出了许多的无奈,悲伤。心情也变得极其沉重复杂:“母亲安好,只不过早早遁入空门,常年与古佛相伴。”
郑和听了后,身躯又是一震:“咱家错了,咱家当初真的错了,不应该将你让给大哥。”
马骏心中万马奔腾心中咆哮道:“这么狗血的剧情竟然发生在我是很身上?可不要说老子是郑和的种!”
不管马骏心中怎样恶意的揣测郑和、潘氏、马航的三角恋,真相永远不会对他诉说。郑和像是累了般,让马骏先行出去休息,自己则是呆在房中眼里不时闪过回忆之色。偶尔能听到房中传来低声的哭泣,像是为了当初错过的岁月懊悔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