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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靳水月轻轻摇了摇头,她本想告诉十公主,她家四哥是明事理的人,肯定不会生她们的气,不过见十公主这么怕四阿哥,她就想捉弄捉弄她。
“完了完了……四哥那么聪明的人,该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认为是咱们故意引他听到这一切吧?完了完了……。”十公主忍不住哀嚎起来,捂着头跺了跺脚道:“不行,我要找十三哥去,不是说好让他缠住四哥的嘛,怎么四哥那么快就回来了,十三哥真笨。”
“别急……你四哥若真是那样的男人,我能看上他吗?若是旁人,他兴许会多心,对咱们不会。”靳水月见她真的急了,连忙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那就好。”十公主闻言松了一口气。
“我就搞不懂了,你四哥从未欺负过你,怎么我觉得你挺怕他的?”靳水月看着十公主,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丫头在皇帝面前都没有这样小心翼翼过,为何会怕四阿哥?
“我哪里是怕他了,我……不怕的。”十公主连忙摇头,她当然不会告诉靳水月,她从前任性的时候,他四哥说过她一回,就那一回,她就有些怕他了,说怕也不对,她还是很服气的,所以……简直是又爱又怕啊。
“好好好,不怕,咱们回去吧。”靳水月加她支支吾吾的,也不追问了,一边提醒十公主小心脚下的路,一边和她往正宫的方向去了。
两人回去时,八公主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正厅里,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脸上却满是笑容。
“八姐姐想什么这么开心,我们进来你都不知道。”十公主上前伸手在自家姐姐面前晃了晃后笑着说道。
“没什么。”八公主立即摇了摇头,对身后的桂嬷嬷道:“嬷嬷,倒水。”
“姐姐是去见仓津了吧。”十公主嘿嘿笑道。
“什么仓津,那是你姐夫。”一旁的靳水月忍不住打趣道。
“对对对,瞧我,口无遮掩的,是姐夫,是姐夫。”十公主悄悄对靳水月竖起了大拇指,嘿嘿笑道。
“两个小丫头,还来打趣我,虽然皇阿玛赐婚了,可我尚未出嫁,一切都还不能作数的,时辰不早了,我歇息去了,两个没正经的丫头,不和你们说了,免得吃亏。”八公主有些招架不住了,还是回屋自个偷着乐去吧。
“八姐姐不好意思了。”十公主等自家姐姐走远了后,才对身边的靳水月笑道。
“当然不好意思了,你没瞧见八公主手上多了一个珊瑚手串吗?”靳水月一边喝茶,一边柔声说道。
“还是你观察细微,不过八姐姐本来脸皮薄,我也不打趣她了,今儿个还真是累了,水月……今儿个我去你屋里和你挤挤吧,我想和你说话。”十公主抬起头,朦胧的大眼里满是娇憨之色,还带着一丝希冀。
靳水月知道,这丫头一向话多,爱说,这几日怕是把她家八姐姐吵的害怕了,现在轮到她了。
事实上……来的路上,靳水月每晚上都要被这丫头毒害到很晚才能睡呢,不过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靳水月就不忍心拒绝。
“好,不过只能说一个时辰,不然我就把你踢下床去。”靳水月放下茶杯,眨了眨眼睛后说道。
“额……你真狠。”十公主听她要把自己踢下床去,忍不住撅了撅嘴,不过还是答应了。
就在两个丫头熟悉后爬上床盖着被子闲聊时,四阿哥住的院子里却十分安静。
所有跟来的奴才都伺候在厅外,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包括苏培盛,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屋内……四阿哥已经在罗汉榻上坐了快个时辰了,而李氏一直跪在一旁,浑身都在发抖,而且越来越厉害。
屋内的烛火已经熄灭了两盏,奴才们不敢进来换新的,所以四处昏暗一片。
过了好一会,李氏实在是忍不住了,好不容易壮着胆子抬起头来看了自家四爷一眼,因为瞧不起他脸上的表情,所以她才给自己打气,颤声道:“爷……是妾身听信谗言,是妾身错了,求爷饶了妾身这一次,妾身日后再也不会犯了。”
面对盛怒的夫君,李氏也想替自己辩解,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她家四爷在外面听到了多少,如今只能这么模模糊糊的认错、请罪,放低姿态的同时,也是在试探。
一直坐着的四阿哥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了桌前,拿起了方才并没有被倒掉的毒药,轻轻的转动着手里的杯子。
“爷,妾身真的错了,饶了妾身这一次吧。”李氏立即磕头求饶起来。
她嫁给了他这么多年,也算是了解他的脾气,有时候他越是冷静,越是淡定,就有可能越生气,他越不发作……后果就越惨,李氏真的很害怕,又很忐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此时此刻,她根本不知道四阿哥在想些什么。
这次,若不是他非要让太医去给靳水月瞧病,就那么拖上几日后,她便会虚弱而死,到时候即便他查清楚了一切,也救不活她了。
看着这杯子里的毒药,四阿哥的心仿佛被人重重的锤了一下,一时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若真是这毒药……他家水月丫头早就一命呜呼了。
水月并没有伤害李氏,她们也从未起过正面冲突,为什么李氏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为了嫡福晋之位,还是为了他?
若真是为了他,那水月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他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旁人都说,男人三妻四妾是福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在他心里,却无比的反感这一切。
他家丫头还没有嫁过来,便出了这样的事儿,那么日后呢?
四阿哥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李氏,我给你两个选择。”四阿哥回过头,轻轻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无比冷漠的说道。
“爷……。”李氏闻言浑身一震,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抬起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看着她,美眸中满是担心和害怕。
可是四阿哥根本不会有丝毫的心软。
如果说,当初娶这些女人,都不是他的本意,而那时候的他也是无所谓的,反正不是他爱的女人,皇阿玛和额娘让他娶谁都无所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有了自己要疼爱一辈子,守护一辈子的人,他就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她,哪怕这一切对他来说太自私,对旁人来说不公平,可他依旧要这么做。
“第一……喝下这杯鹤顶红,弘时他们,你就不必挂心了,我这个做阿玛的,还不至于亏待他们。”
四阿哥的声音听到李氏耳里,让她仿佛瞬间就落入冰窖一样,浑身冷的瑟瑟发抖,连心跳都要停止了,她真不愿意相信,她家四爷会这么对她,即便她要杀了靳水月那个小贱#人,那也是为了他啊,更何况她给他生了几个孩子,难道她想做嫡福晋,也错了吗?
“第二……从此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就在李氏都要喘不过气来时,四阿哥给她的第二个选择让她的心瞬间都要破碎了。
“爷……是不要妾身了吗?”李氏忍不住爬到了四阿哥面前,轻轻拽着他的衣袖,泪水夺眶而出。
“要么死,要么去别院,你自个选择吧,我给你一个功夫考虑。”四阿哥却一下子站起身来,转身毅然离去了。
看着四阿哥头也不回的离开,屋内的李氏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可是她也不想去别院,去别院就意味着和她的三个孩子分开,去别院就意味着这辈子和他之间,便只有夫妻的名分,除此之外什么都算不上了,他怎么可以这样狠心,怎么可以……。
听着李氏的哭声,四阿哥不是没有一丝动摇的,可他并不是因为这个女人,诚如水月所说,他只是为了孩子们。
而他更明白一个道理,只要他心软了,只要他姑息纵容了,往后没命的那个就有可能是靳水月。
这样可怕的事儿,发生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他真的无法承受。
有时候心软的结果便是……万劫不复,到那时候,他不仅无法保住水月,只怕几个孩子,他都会失去,与其到那时候一无所有,后悔一辈子,不如现在便决然一些。
“苏培盛,立即叫几个侍卫,明儿个一早便将李氏送回京去,让她搬出贝勒府,住去别院。”四阿哥冷声对身边的苏培盛吩咐道。
“是……。”苏培盛知道自家四爷这会子在气头上,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儿,连忙应了一声,不过心里还是很担心的,他走了几步后,还是忍不住低声道:“奴才知道主子在气头上,可是有句话,奴才不说心里头就憋得慌,爷……郡主如今尚未嫁给您,蓉福晋就已经被赶去别院了,虽然这和郡主无关,可外头还是有闲言碎语的,如今您又赶了李福晋去别院……恐怕到时候会有人说的更难听,说您是因为郡主才灭妻灭妾的,旁人才不会管她们有什么过错,只会说您和郡主的不是,爷……人言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