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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苏葭儿站起身后,祁夙慕问道:“是扭伤脚了?”
“恩。”苏葭儿晃过神迅速松开祁夙慕的手。
祁夙慕忽然在她面前半蹲下身子,还不等苏葭儿反应过来,她感到身子被圈住,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祁夙慕背在身上。
她整个人一滞,他在干嘛?她挣扎着要下去,祁夙慕低沉的说道,“别动,我虽不是十九弟,但是为了你的脚伤,你最好老实点。”
虽是透着威胁的冷言,但是苏葭儿还是听出了其中关心的意味,她将身子顶的离祁夙慕的背很远,肢体很是僵硬,她不习惯跟他之间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你可以扶着我走。”
“这里距离皇宫城门那么远,让你走到那里,你明儿个上朝只能一瘸一拐,我不想入主我刑部的唯一女官是个瘸子。”祁夙慕说着刻薄的话,只是为了掩饰心中对她的关心。
“所以你只是不想我明天那么狼狈的去见皇帝和文武百官?”苏葭儿瞬间放下心,幸好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跟公事有关,而不是有半点私人感情。
“不然你认为我会关心你?”祁夙慕反问。
“当然不会。”
“知道就好,稳点,我走了。”祁夙慕心中一阵酸涩,在她心中,他就是那无情无心之人。
苏葭儿身子僵着,跟祁夙慕的背隔着一段距离,很是排斥跟他的接触。
随着祁夙慕走动,她的心也悠悠的飘远,再次想起那日祁凤曦的温柔,越想心思越是沉,越是难受,曾经她受伤,他在身旁温柔呵护,如今她受伤了,却是被别人背着。越发想他的好,她越是折腾,越是煎熬,渐渐地,她的身子靠近了祁夙慕,她好累,她不想撑着,她想要靠一靠,撇去那个是谁都好,只是想要靠一靠,想要好好检讨一下子自己。
当祁夙慕感到苏葭儿头靠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他先是一愣,随即浅笑浮现,她肯把他当做一个依靠,即使只是暂时的,他还是开心了。
苏葭儿靠在祁夙慕的肩膀上,所有的脆弱在那一刻再次决堤,她埋下头,把斗篷的帽子戴上,遮挡住她的脸。
泪,再次缓缓滴落。
一滴,两滴,三滴,滴在祁夙慕的衣袍上。
祁夙慕感到肩膀一湿,她又哭了,他没有说话。
快到宫门前,他才出声打扰她,“到宫门前了,你要下来走吗?”
苏葭儿一阵慌乱,声音哽咽的回答,“不要,我脚疼。”
“好。”
苏葭儿不知道祁夙慕知道不知道她哭了,但是她不想让更多人看见她的狼狈,他一个人看见就行了。
出宫门时,守门禁军打量着趴在祁夙慕肩头的苏葭儿,祁夙慕说道:“苏执事不小心伤了脚。”
守门禁军这才放他们通行。
空管家在马车边瞧见自家爷背着苏葭儿走出来,他眸中带着喜色,爷这可是头一次对女人这么温柔,难道真如红潼说的,爷和苏执事有戏?若真是这样,那是极好的。爷孑然一身这么多年,是该找个女人照顾他了。
苏葭儿上了马车,她泪水已经不停下,靠在靠垫上,她掀开帘子,看着渐渐离她远去的皇宫,“十九爷,这一生愿你安好无忧,我会在你所看不见的地方关注你,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即使,你身边已经有了相守的人;即使,你我之间再也不会有曾经那样的温柔。
回到七王爷府,祁夙慕仍是把苏葭儿背回去梅园,苏葭儿在下马车时已经整理好情绪,将脸上的泪痕抹净,以免让小奕发现了端倪,小奕这个做事不经脑子的,到时候闹出什么乱子就不好了。
祁夙慕走到梅园游廊时,坐在门口守着的苏小奕瞥见祁夙慕背着苏葭儿,立即朝祁夙慕走过去,边走边问:“七王爷,我家公子怎么了?”
“扭到脚了。”祁夙慕回答。
“公子你没事吧?”苏小奕心疼的看着苏葭儿,他怎么看公子眼眶红红的,鼻尖也微红,像是哭过似得,可公子的神情和往日里没有差别,或许是因为疼痛的缘故吧。
“没事。”苏葭儿知道素来神经大条的苏小奕,若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她都能将他瞒过。
祁夙慕将苏葭儿背进屋,把苏葭儿在床上放下,然后对苏小奕说道:“小奕,你给你家公子看看,时候不早了,我先离开。”
说完,看了苏葭儿一眼,然后转身出屋。
苏小奕感谢道:“劳烦七王爷了。”
苏葭儿看着祁夙慕到了门边的背影,她卡在喉咙的话还是说了出来,“七王爷,谢谢你。”
祁夙慕身子一顿,随即回过头跟苏葭儿说道:“无需言谢。”
待祁夙慕走后,苏小奕脱下苏葭儿的鞋袜,看着微微红肿的脚踝,他很是担心的责备,“公子,你怎么会走路如此不小心,一下子扭到脚,还好伤的不严重。”
苏葭儿目光落在念叨着她的苏小奕身上,曾几何时,她一把一手教导的小孩如今也懂得如此关心的责备了。
一切又回到原点了,她想要去追求的爱情已经死去,然后随风而逝。
但至少,她现在还有小奕,还有雪娘。
从元国回来后,她跟小奕继续回去村子,一边过着往日的生活,一边给小奕寻个好女子,为他将来做打算。
苏小奕细心的给苏葭儿敷药按摩,苏葭儿眼前总是恍惚出祁凤曦的身影,只要想到他,她的眸就酸涩,心就难过。
苏小奕帮苏葭儿裹好药膏,他站起身,“公子,用你研制出来的药膏,明儿个就能好的差不多了。太晚了,我就不打扰公子歇息。”
苏葭儿点了点头,“你也早些睡,咱们明天要去见皇上。”
“知道了,公子。”
苏小奕乖巧的回答,他出了房间,轻轻将房门带上。
苏葭儿侧身靠上床,再瞥见枕头旁边的兔仙人时,心头情绪复杂犹如五味杂陈,她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她记得他每一个温柔的笑容,记忆就像如轮回的齿环,不停的重复播放。
她拿起兔仙人,一直放在兔仙人衣服中的青龙玉牌掉落出来,就如她的心,狠狠的摔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她另一手缓缓捡起青龙玉牌,她还记得他给她玉牌时,他说:谁人敢动她一分,他必当十分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