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离家</br>
“娘亲，孩儿明天就要去参加军队考核了，要是成了，孩儿就能像爹那样驰骋沙场了，也能用军功点给娘亲换丹药治病了。 . . ”
段不凡捧着一碗鸡汤，走到床前，一边说，一边吹凉鸡汤。
床榻上，娘亲虚弱地躺着，面如白纸，不时地还会咳嗽几声。
四年时间，段不凡在不断成长，娘亲的病情却在不断加重。
哪怕是段不凡每日以鸡汤为娘亲疗养，也依旧阻止不了娘亲的身体衰弱，前些年实在亏得太厉害了。
至于更厉害的妖兽骨熬汤，段不凡也想过，以他的实力，想猎杀妖兽很容易。
只是娘亲的身体已经垮了，非常虚弱，妖兽熬出的汤虽然大补，可对娘亲并不好，虚不受补，反而会害了娘亲。
唯有炼制出来的丹药，药效强劲，却很温和，不会造成虚不受补的情况，也是唯一能治疗娘亲的办法。
“不凡，你真的决定要参军了？”妇人虚弱地问道。
“对啊娘亲。”段不凡应道：“只要参军了，立下功劳，就能换取丹药，娘亲的病也就好了。”
“好孩子。”妇人颤巍巍地抬起右手，划过段不凡的脸颊，目含泪光：“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我的儿子一下就成了天才英雄。”
段不凡一怔，旋即笑道：“娘，说什么傻话呢，快喝鸡汤吧，都凉了。”
说着，扶起妇人，喂汤。
“咳咳……。”只是没喝几口，妇人就剧烈咳嗽起来，摇着手，示意自己喝不下了。
段不凡不勉强，娘亲的身子实在亏得太厉害了，如今已经是山穷水尽的地步，必须尽快服用丹药治疗了。
“我一定要加入军营，立下战功，为娘亲治病。”段不凡暗暗发誓，这世，娘亲是自己的最亲之人，让自己拥有了从未体会过的母爱，自己绝不会轻易让老天夺走。
妇人靠在枕头上，慈爱的看着段不凡，微笑道：“孩子，记住，参军可以，但是一定要小心师家的人。”
“师家的人？”段不凡疑惑，旋即眼睛一亮：“娘说的可是青阳县城第一家族师家？”
“不错，就是那个师家。”妇人肯定的说道，眼中有异样的光芒闪烁。
段不凡纳闷了，到底是为什么？
妇人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地变得深邃，缓缓道：“你爹和师家的人有过节，当年你爹性格豪爽甚至有些鲁莽，这样的性格，在军营里很吃得开，可也容易犯小人，师家家主师正义，当时是和你爹一个军队里的，而你爹正是师正义的伍长！”
“那师正义为人奸猾，且仗着自身实力，行军途中战斗过后，多次对妇女行不轨之事，后来被你爹发现，你爹怒火中烧，直接将师正义吊打一顿，由此结下了恩怨。
可惜你爹是一根筋，那师正义又是狡猾之辈天赋又不弱，很快就超过了你爹，平步青云，直到后面你爹战死沙场。
虽然具体的军营之事我不知道，可传信的人说，你爹的死和师正义脱不了干系，所以，到了青阳县城后，一定要小心师家的人！”
“那爹的遗体呢？”段不凡问道，这些年，他都没见过爹的坟墓。
“没了，带信回来的那人是你爹的战友，他说你爹陷入敌阵中，被剁碎了，收不回来了。”妇人摇头叹息，目光空洞，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娘亲不哭，您还有不凡在。”段不凡抱住妇人，道。
“记住，一定要小心师家的人。”妇人一边哭泣，一边严词告诫。
段不凡点头：“知道了娘亲，孩儿一定小心。”
天明。
阳光明媚，春意盎然，生机勃发。
“走吧，不凡。”石黑背着拆卸成两截放在包裹里的大刀，牵过两匹马，说道。
“只有我去吗？胖虎、大王小王他们呢？”段不凡诧异地问道。
按理说，村子里今年有好一批人是达到了参军年龄的，以前欺负自己的那三个熊孩子就在此列中。
石黑一边整理包裹，一边说道：“不，他们将要接班我们守护村子，你和他们不一样，你的天赋最高，是天才，去军中历练，有资源辅助，你才有可能腾飞，若是和他们一样留在村子，天才也得沦为平庸，村子里根本没有资源。”
段不凡没有说话，路是自己选的，谁都有选择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活下去。
“走吧，我只能送你到青牛镇，后面你就得跟着镇里的队伍去县城参加考核了。”石黑说着，胯上马背。
段不凡也骑上马背，朝后望去，只见村口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不禁心生萧瑟。
“我这一出，不立功勋誓不归，我要黑水村的所有人过上好日子。”段不凡暗暗发誓，右手一挥“啪”的一声，马儿扬蹄快速奔跑起来。
石黑同样驱马，跟了上去。
很快，两人就消失不见。
哗啦啦……
黑水村村口，像是洪流涌动，所有村民都聚集在此，眺望已经看不到人影的远方。
当中的正是被阿虎扶着的段不凡娘亲，此时望着远方，默然落泪。
“嫂子，为何不见不凡一面？”阿虎问道。
“不凡心思很重，若是我出来见他，他去了军营后必定时刻牵挂，会误了他的前程。”妇人哭着说道。
“这也是你不让我们出来送行的原因？”阿虎问道。
妇人没有说话，无声地哭着，点点头。
青牛镇，距离黑水村几十里路。
段不凡和石黑清晨出发，策马奔腾，不到中午就到达青牛镇。
一眼望去，青牛镇比黑水村大多了。
宽大的镇门，足够八匹骏马齐奔，高大的牌坊上写着“青牛镇”三个大字。
放眼望向镇内，碎石子铺的街道，左右两边是热闹的集市，各种叫卖不绝于耳。
还有一栋栋楼宇耸立，欣欣向荣，这是段不凡第一次离开黑水村见识外面的世界，以前都是听石黑阿虎他们这些到过镇里的人说种种消息事迹，他也是由此得知青阳县师家的。
现在看来，外面的世界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华夏古时的建筑。
不过，两人并未进镇，而是走向了镇外的一片临时搭建的帐篷区，这里人头攒动，很热闹。
“老铁，这是黑水村今年送去考核的人员，你多帮衬着点。”石黑掏出大指头大的碎银，悄悄塞进了一个三角眼老头的衣袖里。
那老头正忙着，忽然感觉到手里有东西，低头一看，立马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我说今天一起来就神清气爽呢，原来是石黑子你要来啊。”
说着，在石黑的胸口擂了一拳，又看向段不凡：“怎么就一个？”
“今年就一个，是我子侄，请您多帮衬着点，孩子第一次出来，不懂事。”石黑说着，又将一小块碎银塞给了老头。
老头悄悄地收起碎银，一脸为难，叹道：“唉……石黑子啊，这参军考核，是村落底层人唯一的向上爬的出路，不缺新兵报名，所以县里从未限定人数。
可最近几年情况特殊啊，城卫军在北边和连云九寨的人打得水火不容的，特别是今年，前线告急，打了四年，正缺兵员，上面可是明说了需要新兵补缺呢，你这就交一个人，我不好办啊。”
段不凡一直没有开口，静静地看着，对于石黑送礼的事，他并不排斥，这人情之事，不论在哪里都是存在的。
只是听到老头再三暗示，贪得无厌的时候，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旁边的石黑想了想，一咬牙，将怀里一个小布袋掏了出来，塞进了老头手里：“这下行了吧？”
三角眼老头掂量了一下，笑的灿烂如菊花。
“石叔，那是你的全部积蓄。”段不凡一急，想要夺回。
三角眼老头眼疾手快，直接塞进了怀里，眼睛一瞪，道：“怎么？想拿回去？那就滚回山里打猎去，等城卫军回来了，让他们直接去黑水村拉壮丁去，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谁愿意帮你们？”
段不凡神色阴沉，握紧了拳头，隐忍不发，好一个看在钱的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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