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请佛容易送佛难</br>
轰——铁制的老虎凳腾空拔地而起,坐在上头的李淳风身形展开如鹏,手抓住凳椅背,向四方同时抡过去。 ..
稀里哗啦!惨嚎不绝,铁片弯曲,血与毛狂舞,这八头狼犬口吐血沫,向后倒飞。
蓬蓬蓬蓬——椅子还在手中,另一拳狂击向周围扑来的特种兵,数不清的拳影对击,每一瞬间就有人倒下,再有人接着扑上。
战斗无比惨烈,狼犬抽搐,血流成灾,这一回李淳风没有对军犬留丁点情面,务求一招杀敌。
对待那些特种军人,他只将他们打残,骨断腿折,算是点到为止。
即便这样,也留下满地的伤兵。
八个人,十二个人,十六个,二十个……一波一波的孤狼特种兵涌上去,却没有一个能伤到对手半分。
老虎凳对付狼犬,拳头收拾军人,风雨交织的拳影,劈头盖脸的攻击,在这个审讯室里响彻起男人的雄浑。
咚!凳子再次塞到屁股底下,水泥地板沿着它四脚向外龟裂,血染的地面很快就有鲜红流入地隙。
三十二位特种军人,仅仅剩下八个还在站立,他们面面相觑,迟疑不前。
四只还未上阵的军犬满地焦灼乱蹿,眼神恐惧。
“一起上,快点!”李淳风拍拍手,端坐在老虎凳上,蔑视的目光迎上那些惊惧的眼神,“你们是特种兵,死亡摆在面前也要上!这点伤痛怕什么!裤裆里还有没有种!”
他的话激起了所有人的血性,那些摔在地板上、痛得爬不起来的军人,咬牙用肘、用膝盖、用头顶着水泥地面,艰难站立起来。
“干他!”穆千桐一声大吼,推开身旁的两个人,一瘸一拐冲锋过去。
“干——”
大审讯室内响起男儿异口同声的呼喊,这是狼嚎,这是铁血的嘶声!
光着膀子嗷嗷叫的华夏军人,向着他们的对手勇猛冲去,不顾后果,忘记伤痛。
“这才像点样子。”李淳风露出赞赏的微笑,这一次没有抡椅子,直接冲入人群狗群!
不拿出血肉之躯施展拳脚,相信他们输了也不服气!
他就像冲入羊群的恶狼,一拳一脚,招招致胜,拳击他们的肩胛,脚踢关节,剥夺每个人的战斗力,第一个冲上来的特种兵被一拳击飞,撞倒飞扑而来的狼犬,穆千桐仅剩的一条左腿再次被踢折,脸孔扑倒在血水污染的地面里,处处是骨折的脆响,发出的声音犹如伐木工人在奋力挥斧砍树,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夹杂着狗的悲鸣和人的闷哼,鲜血飞溅!
如果真的是不共戴天的敌人,大审讯室里的惨景绝不止如此,他们虽然犯错,但罪不至死,他们还是华夏军人,有着孤狼番号的特种军人。
一地狼藉,满室悲鸣。
人与狗都趴在这里,躺着,卧着,爬动。
“穆千桐,这下你服了没有!”李淳风坐回椅子,冷冷地扫一眼这些流血不流泪的男人。
服?他穆千桐心服口却不服,他没败过,却一次败得彻底,一败涂地。
不甘心啊!延庆口所有军人加起来也不如李淳风一人战力,这让他的自尊自信摆放在哪里?
“不服!”这一声吼带着血沫,带着猩红的眼神。
“好,算个男人。”李淳风在刑讯室里搜寻起来,眼睛落在一个破旧的铁柜上。
那里有几卷大胶带,专门用来对付犯人,有特殊的用途,比起一般刑具,更让人发狂发怵。
他在无数目光的敬畏中走过去,抓起三卷大胶带,走向脚边第一个倒地的军人。
“你服不服!”
“不服!”
胶带哧啦一声响,缠住他的手腕,封住他的口。
“你服不服!”李淳风一个接一个问过去,得到的回答全部统一,都是不服!
三卷胶带很快只剩一卷,三十五个兵蛋子全部被封口缠手,踢到一起。
仅剩下穆千桐一个。
“缠吧!”穆千桐举起胳膊,骨折的痛苦早已让他脸色苍白,痛不欲生。
李淳风笑了笑,抓住他的手腕,一点不客气地缠绕上去,又让穆千桐再次经受难以忍受的折磨。
骨折患者稍微触碰一下患处都疼得钻心,被用力抓着,几百几千倍的疼痛是不可想象的,而李淳风却特意关照了他一下。
“不封你的口,打电话叫你的上级来!”李淳风摸出手机,“报号码!”
回敬他的只有满目的怒火。
“噢,那真是不好意思,龙腾也好,孤狼也罢,大家都是军人,我不想背上恶意谋杀军人的罪名,只能让你受点苦头了,这头长发留着干什么的?你是女人吗?不是女人干嘛留长发?”李淳风嬉皮笑脸抓着穆千桐的头发,将塑料胶带往头皮上用力拍下,再一扯!
大片大片的头发连着头皮,被连根拔起来,穆千桐的眼眶怒睁,恨意滔天。
直到满头齐肩长发被拔光,穆千桐仍没吭声,满头满脸的血迹。
“你非要替上头承担罪名,我不拦你。”李淳风知道他铁了心不配合,只好撕开胶带,将他的嘴封住。
三十六个人都被封严了嘴,捆扎住手,用墙脚的麻绳穿成串,打上死结,鼻青脸肿、横七竖八躺在地板上,还有他们的军犬。
找来一把大铁链,李淳风将铁门锁紧,大摇大摆向延庆口监狱内走去。
不打电话也不要紧,就让这些孤狼特种兵享受一晚的监狱生活,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的上头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说不定现在正气急败坏四处拨打电话。
既然来了,李淳风就没打算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他要看看,究竟惹上了哪一位京城大员。
延庆口关押犯人的地方即便没有守卫也森严如铁,全自动化控制,红外线扫描、指纹密码锁把守四五道大关,从外面看去就无法攻破,不用说关押在其中的犯人。
在这里逗留了片刻,李淳风走向后勤办公区,在管理室里坐下来,倒一杯水,随意翻看起报纸,顺手从墙壁上摘下孤狼特种兵专用的匕首把玩。
桌上的电话就是从这时起开始响个不停,越是吵闹,他越是心安理得,不去理睬,安安静静躺在旧沙发上,两耳不闻……
透过铁门,乔然等人看到了孤狼特种兵们从未有过的狼狈。
他们挣扎着,扭动着,想解开背后的麻绳,三十多人捆在一处,口上,手上都缠着胶带,军犬躺在血泊中,时而抽搐呜咽一声,水泥地面上凌乱肮脏,很明显经历过一场可怕的混战。
“打开!”震惊之后,乔然冷冷挥手,一窝特种兵都被端了,这在预想之中,没有人意外死亡,又让他悬着的心落地。
士兵们抬来切割机,割开铁链。
孤狼特种大队的三十八位军人,脸上都露出羞愧神色,不敢正视他们,将头扭到一旁。
“人去哪了!”乔然撕开穆千桐脸上的胶带,瞪目训斥:“你们平时的特训白练了!三十人,三十条狗,斗不过一个俘虏?狗屁孤狼!这个番号都葬在你们手里!一群软皮蛋!没用的废物!”
穆千桐空有千言万语说不出话来,乔然每一句训斥都让这个特种大队长羞愧要死。
“分头去看看!”后头的周伟川向特防连士兵们挥挥手。
留下两名战士在这里解救特种兵,脸色阴沉的乔然走出审讯室,和周伟川交换了一下眼色。
“不幸中的万幸。”周伟川低声说道:“人家手下留情,没赶尽杀绝。”
“都是一帮废物。”乔然还念念不忘这个,他带出的兵,被人欺负凌辱到这份上,换谁也不能心情舒畅。
“将来再罚他们,”周伟川说道:“现在要紧的是处理善后,尽量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公安局那边我去打理,龙腾那边就怕难办……”
“找到那个人再说,他保不住还在这里。”乔然话音落地,一位士兵就快步跑来。
“报告首长!人在管理室!”
“走!”周伟川脸色兴奋,人在就好办,打打官腔,以他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
“把乔剑给我叫过来!”乔然抬腿走了一步,又指着审讯室,“还有穆千桐!”
有人去叫乔剑,有人去扶穆千桐,前头两位首长阔步向前,后面跟上两位警卫员。
李淳风斜躺在旧皮沙发上,刚刚看到一个士兵向这里瞄过一眼,又匆匆慌张离开,他知道正主要登场了。
延庆口监狱大铁门被切割机破开时的噪音早就传到耳中,一定是电话打不通,有人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情况。除了京畿守备部那些人,应该不会有别人了。
脚步声沉重,一下下带着急促。
听声音就可以判断出他们此刻的心情。
将报纸蒙在脸上,李淳风装模作样打起呼噜。
走在前头的乔然凝神细听,放缓速度,向身后的警卫员挥了下手,“你们留在这里。”
站到门口,他就看到横躺在沙发上的李淳风,似乎睡得正熟。
两人相视一眼,都有点意外。
“咳!”乔然假装咳嗽一声,借以唤醒这个惹不起又恨到骨子里的大爷。
谁知,李淳风翻了个身,又打起呼噜。
周伟川看一眼乔然,走过去,想轻拍一下李淳风的肩膀。
腾!原本睡得正熟的人,突然翻身跃起,一柄寒刀顶在周伟川咽喉上,只差一丝就把他当场割喉。
周伟川吓出一身冷汗,面前的男人眼底只有杀戮和血色,这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
只有真正杀过人的人,才会散发出毁灭的气息,只有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才会无视生命存在,管你身份地位,周伟川从他冷漠的脸上看到了死亡,不加掩饰的杀机气势腾腾!
“住手!都是军人!”乔然紧张大叫。
“军人?军人又怎样!”李淳风无视外头那两位警卫员举起的手枪,蔑视的目光看向乔然:“你下的令?”
“算是吧。”乔然扬起头,目光炯然望着他。
“理由。”李淳风从口中发出两个寒到透骨的字,两个人的目光针锋相对,火花四溅。
“没有理由,我来就是要解决这件事。”乔然仍然寸步不相让,在军中他的名声一直稳居上流,多年沉淀的气势不容许他在年轻后辈面前低头。
“怎么解决?你向孤狼下令截杀我,就这一点足够判你几十年大狱!”李淳风寒冷的目光望着乔然,手中的刀子仍未放下。
“证据在哪里?你有证据?”乔然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不要太冲动,你刚刚的处理办法就挺好,陶国良死了,你打伤他们,怎么算,都是你划得来,你说是不是?”
“确实不错。”李淳风笑道:“你很精明,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不愧是军人的榜样,想和平解决也不是不可能,告诉我,谁要你干的!”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把人带进来!”乔然听到外头的脚步声,扭头大喝。
被推搡着走进来的乔剑横着眼,一副愣头青的顽劣阴狠表情,看看李淳风,目光闪躲着转到他老爹脸上。
两位战士架着残废的穆千桐,拖死囚一样走进这间管理室。
所有当事人都到齐了,俨然一个审讯法庭。
李淳风看一眼这个纨绔子弟,再瞅瞅穆千桐的样子,心中大致明白了几分。
“你们都出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乔然挥了下手,两位战士把重伤的穆千桐拖到椅子上,敬礼退出房间。
“可以放下刀谈谈了吧!”乔然背着手,这个时候的他展现出的领导气质让人佩服,比起脸色苍白的周伟川强出不少。
“请坐。”李淳风收起刀在手中把玩,松开了周参谋长的衣领。
一身冷汗浸在后背衬衫上,周伟川整理心情,坐在椅子上,先前准备的言辞忘得干干净净。
“畜生,谁叫你干的!说!”事到如今,乔然不得不拿出家长的威严,一脚踹在儿子膝盖上,把他放倒在地。
乔剑滚翻在地,却死活不肯吐露半句。
他不说,因为他忌惮那个人,许多曾经犯下的恶行证据都牢牢掌握在那个人手中。
“还是我来问吧。”李淳风笑了笑:“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乔然。京畿守备部部长。周伟川,我的参谋长。”乔然指着脚下的不孝子:“这个畜生,乔剑。”
“很好,乔部长这么有诚意,我不好再强人所难,乔剑,你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这事就与你无关,与京畿守备部无关,与孤狼也无关,所有人的前途都系在你一人身上,你有一分钟时间考虑。”李淳风的话让每个人都紧张起来,只要乔剑说了,大家都相安无事,这件乱子遏止于此,对谁都有好处,简直求之不得。
“乔剑!听到没有!给老子招!”乔然想抓他的脑袋,却因为头发短,扯不起来,一手提起乔剑的脖领,狠狠一巴掌煽在他脸上。
这一掌煽得他眼冒金星,滚翻在地,今夜,可算吃足了苦头。
“小剑,大家都等着你说出那个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儿子,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周伟川也从旁敲击,虽然事情与他没多大关系,但是乔然也算与自己同坐一条船,他倒了,自己恐怕也难逃军部罪责,起码要受到警告。
只有半死不活的穆千桐没出声,他只是按命令行事,现在被揍成这样,活该自己倒霉,技不如人,只能将喷火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个笑容平淡的男人。
“还有半分钟。”李淳风望着天花板,看也不看这些热锅上的蚂蚁。
“混账东西,你要把你老子也拖下水不成!你究竟干了什么缺德事,不敢说出来!”乔然一脚接一脚踢在乔剑身上,看似凶狠,实际并没有踢中要害。
无论两位长辈怎样软硬交施,他还是不肯说。
“时间到了,两个选择,要么他说出来,要么大家一起上军事法庭。”李淳风跳下椅子,扬了扬手中刀子:“我个人倾向第一种选择,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
唰,刀光如电闪过,乔剑的一根手指飞上天空。
没人看清楚他是怎么出刀的,明明人还躺在地板上,那血淋淋的指头就射上了天花板,乔剑发出了杀猪的凄厉惨叫声。
“你!”乔然脸上青筋暴动,怒意无法沉浸,那是他的儿子,自己怎么打怎么骂,也舍不得切他一根手指啊!
“乔部长,我这是帮你,帮所有人。”李淳风冷笑着将刀在乔剑脸上擦了擦,“说,是谁。”
“你有种杀了我!”乔剑抱着他的手,疼得两腿在地板上乱踢,仍然咬牙切齿不肯招供。
“好。”李淳风蹲下身来,刀子一抖,划开乔剑的牛皮裤带。
“等一下,你要干什么!”乔然急忙抢上前抓住李淳风的手腕。
“无故杀人要偿命,我只能做点擦边球生意,”李淳风笑道:“割点没用的肉下来,起码不会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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