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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逃离静安中心</br> 就算是白天,房间里光线仍然很暗,李淳风像个和尚一样闭目盘膝打坐,这样的神经病患者在静安中心不算稀奇,比他严重的多了去了。
“灵气稀薄唉”静坐了一个晚上,运行乾坤五行道法凝灵术,只有丁点灵力增长,如果现在把他体内的灵力折合成水滴,只够打个喷嚏。
灵气活跃度直接与环境挂钩,这个存在了四十亿年的世界早已将老本透支干净,几千年的争战和开采,在大城市中灵气终于干涸不复存在。李淳风叹了口气,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鬼地方越狱,然后想个办法回到大唐盛世。
问题是回的去吗再让雷劈一次李淳风不敢冒这个险,当他知道雷与闪电的形成原理之后,对这种自然现象充满了敬畏和后怕。
不管怎么说,先逃出去再考虑这个问题。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房间外的通道中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
“这就是病历一天三千六你们静安中心是不是社会福利部门有比重症监护室还贵的房间我倒想参观一下”这个声音很清冷,好像在哪听过,想起来了,是那天夜晚的姑娘,不对,应该是位女警,职位还不小的那种。
“林小姐,病人行为反常,具有具有极大攻击危险,要不这样,我向领导请示一下,看看能不能打个折。”这是护士长孙媛急切的解释声音。
“不必了,我还会怕一个神经病”神经病这三个字咬得很紧很响,跟着不知是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护士长顿时没有声响了。
“房间在哪里”
“左边,三十八号房,我,我带你去。”慌张的声音越说越小,脚步声却清晰起来了。
李淳风急忙躺下装睡。
囚牢一样的铁门打开了,林楚盈探了下头,快速捏起鼻子,抬出去的脚又撤了回来。
“叫他出来,我要带他走”
“没有院长签字,我,我不能做主啊”护士长疾声道。
“有问题叫他往市局刑侦处挂电话你们静安中心乱收费的现象也该整治了”林楚盈寒声甩下两句话,扭头向护士长办公室走去。
呆若木鸡的孙媛脑子乱糟糟的,身后却响起一道声音:“等等我,林姑娘。”
李淳风撒着人字拖,从病房里冲了出来。
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林楚盈扭头回眸注视着这个人,上一次在深夜路灯下看不清楚,这次两个人结结实实打了个照面。
林楚盈今天刚好补休上次的假期,穿着白色露脐t恤衫,牛仔短裤,脚底踩着洁白的平底休闲鞋,既有青春活泼气息,又洋溢着十足的女人味。
“这身装扮好看。”李淳风一边撒着拖鞋,眼睛不停在林楚盈身上使劲乱瞄。
风流才子爱佳人,李淳风在个人私生活方面虽然口碑甚差,但本着宁缺勿滥的原则,一直都是恣意花丛多看不取,品味刁钻的典型新兴贵族代表。
不过这个女人,却让他眼睛亮了起来,漂亮的女人穿什么都好看,这话一点不假。
林楚盈也在看他,宽大的病服在他身上一点也不显得松弛,虽说脑袋光溜溜的,却更显的轮廓棱角分明,最奇特的是那一双眼睛,像黑宝石一般深邃神秘,让人看不清他的思想,谜一样的男人。
神经病患者想起那张病历表上的测试内容,林楚盈在内心立刻否定了这个判决。
“我们走吧。”李淳风笑容似春风绽放,如果有积雪,这会八成也融化了。
一瞬间,林楚盈有些失神,前后对比,这家伙简直判若两人啊。
“谁同意你出院的”通道转弯处,大腹便便的谭主任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后面跟着两位女护士,阴阳怪调地拉长了嗓音。
“病人是我送来的,我有权随时带他出去。”林楚盈扬声说道,手臂交叉在胸前,冷冷地注视着胖子一路小跑走过来。
“这不符合中心的规定,你是他什么人有监护权证明吗患者只有在我们中心才能得到有效救治,小孙,还愣着干什么,叫人把他关进去”谭伟博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孙媛在给他使眼色,仍旧理直气壮地嚷道:“没有我的签字,院长的证明,谁也不能随便把人带走。”
林楚盈轻笑出声,芳华容颜让这略显昏暗的走道顿时明亮起来,谭主任呆呆地抬头望着这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女人,在心里把自己痛骂了一百遍,怎么没注意到这个漂亮小妞呢,该死,真该死,都是那个李什么挡住了视线,错过在美女面前树立良好形象的大好机会
“谭主任是吗”林楚盈瞟了一眼他的工作证,眼神里闪过一道鄙夷:“能不能借个地方说话”
“好说,好说,到我办公室来吧。”胖子温和地笑了,指指周围的护士们:“去查看一下二十六号,十三号病人的状况。”
一群护士撇撇嘴走开了,孙媛呆呆立着,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三十八号。
“主任,他”
“他是我弟弟,有问题吗”林楚盈含笑看一眼谭胖子。
“小孙,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啊。”胖子潇洒地挥了下手,孙媛总算解脱了,长吁了口气。
“原来是李小姐,这边请。”谭主任直接忽视了人高马大的李淳风。
“对不起,我不姓李,我姓林,这是我表弟。”林楚盈心里冷笑,脸上也冷冰冰的。
“噢,不知者无罪,对不起,林小姐,你在哪高就呢”胖子擦着额头冷汗,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李淳风强忍着笑意,憋得很辛苦,被林楚盈瞪了一眼,转过头若无其事跟进了这间冷气飕飕的办公室。
“市局。”林楚盈淡淡地吐了两个字,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谭胖子眼神直勾勾往她身上重点部位乱瞄:“林小姐果然才貌双全,关于你表弟的事情,我们可以再做一次专家会诊,确诊之后,一定会”
“不必了,人我今天就带走,至于你想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林楚盈毫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从手包里甩出一张名片,“有问题电话联系,刑侦科随时恭候。我们走。”
谭主任捡起这名片只看了一眼,立时心生一股寒意,但还是死鸭子嘴硬:“现在是法制社会,林小姐不会知法犯法吧他现在是极度危险的病人,没有办理手续不能离开”
“你说谁是病人这是什么意思”李淳风竖起一根中指,在谭胖子面前晃了晃。
“我”谭伟博一张脸憋红到脖子根上,但这家伙反应倒蛮快,朝着座位旁的红色按钮使劲拍了下去。
“叮”室外铃声大作,沉重脚步声嘈杂乱成一团。
林楚盈眼神微变,捏紧了洁白的手挎包。
“蠢猪,你还敢吹哨子叫人”李淳风这些天早就憋坏了,别看他斯斯文文,真要动手,十个谭胖子也不是对手,在全盛时期,李淳风身具九牛二虎一只鸡的巨大蛮力,放眼天下,唯有杀神李元霸可与他抗衡。现如今,力量不足一成,却也绝非常人可比。
死胖子刚想破口大骂,突然发现自己喘不开气来,两脚徒劳地乱蹬,怎么也够不到着力点。
在林楚盈眼里,这个神秘又帅的男人出手如电,先是一把抓过谭胖子的听诊器,顺手绕在他脖子上,勒得死胖子舌头都吐了出来,然后单手抓着他的衣领高举上了半空,只顿了两三秒钟,人字拖一脚踹向他的大肚皮,白大褂肥猪惨嚎一声撞向门口,刚好迎上蜂拥而来的神经病院打手们,华丽丽地滚成了一团,一片哀嚎惨叫开门接客。
林楚盈再看向面前这个男子时,目光里已带上了惊讶和欣赏,这动作,这速度,深谙技击要领,没有经年累月的持续锻炼不可能拿捏地如此恰到好处。
以首席女学员身份从警校毕业的林楚盈自认为没有他这么好的身手,首先在力量上就比不过,单手擒举一百七八十斤的胖子,这个成绩就算男人也极难超越。
这一会儿,满地的哀嚎声引来更多的警卫,静安中心什么都缺,就不缺廉价打手。
这些社会上找来的混混披上人皮,眨眼就能变成保安、协卫。闻声跑来的流氓一个个眼见满地狼藉,谭主任被打,顿时痞气滋长,骂骂咧咧互相搀扶起来,抄着电棍、木棒,堵住了科室大门。
刚刚还得意洋洋的李淳风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他尝过这黑棒子的滋味,当时还以为是什么道法,稀里糊涂被绑到了这里,差一步就要把牢底坐穿。
现在又被这七八条电棍指着,李淳风怒向胆边生,眼睛一扫,就找到了趁手的家伙。
角落里两条搁置的吊瓶铁架子正无人问津,蒙上了一层浅灰,长度不足两米,下方有个圆盘铁座,顶端四五支分叉,是用来给病人输液挂吊瓶用的。
“电他疯子哎哟”谭主任一手捂着肿起老高的肚皮,一边在护士搀扶下一瘸一拐向隔壁神经二科走去。
楼道里跑出来看热闹的护士、医生正向这里云集,个个神色兴奋,满怀不知死活的猎奇心理。
李淳风抓起铁架子箭步冲回原地,这时四个胆大的保安已经戳着电棒涌上来了。林楚盈正打算掏出包里的手枪,一只大手轻轻把她往身后一推,高大挺拔的身影护在她身前,铁架子脱手奋力横扫而出,卷起一股劲风砸向人堆
四个冲上来的保安脸都吓绿了,其中两个傻货死命将电流顶到峰值,霹雳啪啦的电光沿着铁杆交叉蔓延,加上贯来的巨大力道,当先一个大汉瞬间面容扭曲倒飞出去,一路口吐白沫,撒落一地,跟他一起出手的三个人,在接下来的一秒钟同时爆发杀猪般的惨叫,仰面跌倒在地板上,手捂胸口,筛糠一样颤抖。
滚落的铁架子弹了几下,又回到李淳风脚下,扭曲变形非常明显。
林楚盈一双妙目盯在男人背影上,伸进包包里的手又一次缩了回来。
“谁敢挡路”李淳风带刺的目光扫过一众战战兢兢的保安,赤手空拳却让人不敢直视,无形中荡漾的气息让这些平日里阴狠歹毒的混混遍体生寒。
常年苦练锤煅出的勇者风范,无人可挡的威严在这一刻暴露无遗,整个科室前后没一个人敢大声喊痛,一干混混保安脸色铁青,咬牙忍着痛楚,又恨又怕盯着这个变态男人。
“表姐,我们走。”这声“表姐”顺口而出,说不出的亲密自然。李淳风脚丫轻轻一掂,左手抓住铁架,空出的右手不由分说抓紧了身后林楚盈的手。
林楚盈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就被李淳风牵手走出了东倒西歪的人墙,她想抽回手来,反而被抓得更紧,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在心底滋生,流淌,很奇怪,却又很温暖,多少年没有人这样握着她的手了十年,还是十二年林楚盈的记忆模糊了。
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加上老爸常年忙于工作不归家,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林楚盈很早就学会了**生活,她高傲,她美丽,她冷眼面对世间罪恶,却少有人关心,呵护,把她捧在手心。妄图接近她的男人无非怀着两点心思,垂涎她的美貌,贪图她的显赫家世。
在滨海市,她隐藏了自己一切履历背景,只为耳根清静。世态炎凉人心险恶,在这里她用冰冷的外衣把自己包裹起来,就像一朵娇艳的带刺玫瑰,不求有人采撷。
可是这个陌生的男人,却在这个地方,当着无数人的面,握紧了她的手,一丝温暖从她那颗设防的冰冷的内心深处无声弥漫,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原来自己,也是需要人呵护的。
林楚盈跟着李淳风的拖鞋步调,一直从一科室走到静安中心大院,才从这妙不可言的感觉中苏醒过来。
李淳风回头看了看楼梯通道,只有两三个护士伸着脑袋张望,被他拧眼一瞪,又缩了回去。
“哈哈,自由了”他扔掉手里的武器,张臂拥抱天空,才发现林楚盈的手也被举上了天。
“表,表姐,抱歉,吓着你了。”李淳风傻笑着松开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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