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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浓密的犹如实质的雾水笼罩而来,邹城四人皆是一惊。这雾气来的过于突然,之前雾水湿重,可十步之内犹能目视,现下视野却被阻隔,像是在他们眼前盖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一般。
“邹师兄,有暗箭!”一根竹箭从侧面射向只有一步之遥的邹城,陈俊毅见状,急声喊道。
两段长藤无声无息的搭在陈俊毅双脚之上。陈俊毅本欲要往前一步格挡掉射向邹城的木箭,却惊觉双脚上的藤蔓犹如毒蛇一样快速缠绕而上,脚步无法挪移半分。
“可恶。”陈俊毅骂了一声,伸手想要扯断缠绕身上的长藤。
前面的邹城在陈俊毅喊出声时,也已发现了疾射过来的竹箭,向侧边移动的同时挥动了手中的长剑。竹箭被打落,斜插在地面上。
陈俊毅左手抓住缠在胸前的藤蔓,手背上青筋显露,显然想要一把将身上的藤蔓扯断。戳!一截枝丫从藤蔓中分出,一瞬间长了数寸,从陈俊毅脖子斜插而上。
藤蔓稍稍离开了陈俊毅的胸口,又慢慢的贴了回去。陈俊毅手上青筋急速消平,左手无力的垂下。陈俊毅往胸口看着,脸上夹着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原本只是缠绕在身上的藤蔓,其翠嫩的尾部会突冒硬枝,直接贯穿他的脖子。
不可能!陈俊毅带着最后一个念头,沉入了黑暗中。
“俊毅……”邹城回头看见陈俊毅站在原地不动,一支藤蔓已从脖子斜插而上,鲜血顺着藤蔓不断的往下流,痛苦的叫道。
“师兄,快。。。离开。。。离开。。。此地……”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邹城看去,见到了他一生中无法忘记的情景。藤蔓从杜灵霄的腹部穿入,带着内脏血肉从其后背冒了出来。许是吸饱了血水,一朵红的发紫的小花,在一截藤枝上静静的开放着。而韩飞成遭受亦是如此,藤蔓直接贯穿了他的胸口,从其后背出来后,又死死的缠绕回来。
“灵霄,飞成……”邹城伤痛欲绝的叫道,飞身一跃,来到杜灵霄面前。
“灵霄……”邹城颤颤抖抖的,把手伸向杜灵霄腹部的藤蔓。
“咳。。咳。。。。师兄。。。。快走。。。。咳咳。。不要。。。管。。。我们。”韩飞成咳着血,喊出最后一句话。
“此,地凶。。。险。。。师兄,报。。。仇”杜灵霄声音渐渐不可闻,头部无力的垂了下来。
“啊!”邹城双目通红的大叫一声,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朝一个方向急掠而去。路上藤蔓丛生,不时有箭矢射过来,邹城也只是躲闪格挡一下,并不停缓脚步。邹城发疯的奔跑飞掠一段,身上已有多处地方被箭矢竹签射中,鲜血淋淋。
萧十郎自然不会就此放过邹城,视线一直盯在他的身上,见到对方竟然不受幻阵影响,慢慢的往阵法边缘靠近,心中略微焦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今天萧十郎杀了三名昊天宗的弟子,如若让这邹城逃掉了,依着昊天宗弟子有仇必报的作风,他日定会天涯海角的追着萧十郎报仇。
数十条藤蔓刷刷交织而起,组成了一张藤网往邹城身上笼罩过去,与此同时,一簇箭雨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射向邹城。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操控如此多的木行之力,萧十郎心神耗费的厉害。喘了口气后,看着被箭雨藤蔓包围的邹城,萧十郎心想:“除非你能遁地,否则我就不信你能飞过去。”
邹城看着漫天盖地而来的箭雨藤蔓,急急停住身子,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一口鲜血喷在符纸之上,邹城俯身把符纸往地上贴去。
一道黄光闪过,漫天的箭雨和藤蔓全都落在了空处。
萧十郎看见黄光一闪,便无了邹城的身影,咒骂道:“玛丽隔壁,不会真的遁地逃走了吧。”
青木幻杀阵法外面,一道黄光闪现,满身伤痕的邹城出现。邹城气喘吁吁,以剑撑地,回首往阵法方向看了一眼,踉跄的往林外走去。
正所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惊剑阁的人喊着要杀了他报仇,昊天宗的人也喊着要杀了他报仇,另外几个人也是如此,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是嚷嚷着要报仇,萧十郎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搜索一次,确认邹城已经消失在阵法内,萧十郎便不再理会邹城之事,转而集中心神对付仍在阵法之内的几人。
陆松清看着钻进安定身体的藤蔓,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一条藤蔓细细索索沿着地面延伸过来,陆松清后撤一步,对着藤蔓挥出一道剑气,藤蔓如断了的蛇尾巴,在地面挣扎蠕动两下,便没了动静。
平地起风,浓雾稍稍退散,树叶飘落,漫天纷飞。陆松清凝重的看着周围,提剑戒备着。这阵法如此诡异凶险,好几次他都凭着一直以来对危险的直觉,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偷袭。此时无故起风,他心中更是警惕万分。
一个绿色光点乍现,发出尖锐的刺耳之声,一瞬间出现在陆松清面前,陆松清猛地运气后撤,手中长剑向上一撩。长剑与绿色光点相击,发出了轰鸣爆裂之音。
陆松清向后撤了一段距离,几张树叶随着风,从陆松清身边轻轻飘过。树叶突然静止悬浮在空中,下一刻加速全部打在了陆松清身上。
修炼之士境界到了大天位,气息早已返璞归真随心所欲,身体的反应也是极其的敏锐。树叶刚一接触陆松清的衣服,他便已察觉到危险,当即运气,将全身的力量集中起来,胸口的肌肉变得坚硬如铁。
树叶划开衣服,打在了陆松清的胸口上。叮叮叮叮……金属交击之声响起。第一张叶子打在陆松清胸口上面,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第二张叶子,第三张叶子,第四张叶子紧跟而上,第五张叶子飞射在陆松清的胸口之上,在上面留下了一条血痕。
费了如此多的心神,要无功而返么!萧十郎看着陆松清胸口上的一点伤痕,咬咬牙,木行之法高速运转起来。
原本缓缓轻飘在空中的树叶,像是被一只无形之手操控着,一下子变得急速坚硬起来。树叶不断的飞射,一张张击在陆松清身上。
金属相击之声如狂风暴雨般密集的响起,破损开裂的树叶从陆松清身上无力的飘落,堆积起来,不一会已经掩盖住陆松清的脚踝。落下来的树叶渐渐变少,沾染血迹的范围却慢慢变大。看着犹自不停飞射过来的树叶,陆松清大喝一声,脸色变得狰狞痛苦起来。
空中所有的树叶都径直的飞射而去,最后一片树叶击在陆松清胸口上,半张嵌入在肌肉里面。
终究还是我赢了!陆松清见树叶已空,脸色一松,轻舒了口气。
噗一声,陆松清突然身体一震,嘴角溢出鲜血,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前突兀的箭头,然后缓缓倒了下去。
萧十郎气喘如牛,心中暗道侥幸。要不是最后关头,陆松清放松了警惕,这从背后偷袭的一箭,基本不可能奏效。
林间浓雾消散不少。陈碧海和凌云恺犹在阵法中,毫无方向的转动着,而金铃儿和厉天两人,正不紧不慢的靠近阵眼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