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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爷子喝了水,脸色明显好转,再不是之前病态的潮红,大脑也清醒了不少,只是还不能说话。
“赶紧赶路吧,争取天黑能到家。”辛力见状说道。
老爷子点点头,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徐大力则乖巧的主动推着爷爷走在前面,这会儿他总算明白辛力为什么踹他了。
就这样,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囚笼岛。
“辛力哥,离家这么多天,你还认得回家的路么?”徐大力说道。
“这怎么记不得,穿过前面树林就到了。”辛力指着前面的林子道--咦,那边怎么有袅袅青烟飘向空中,他记得那里只有爷爷的几间草房,并没有别的人家,那这青烟?
“大力,附近可有其他人家居住?”
“这块没有,再远点靠近海岸的地方有些渔家,大哥,问这做什么?”
“你和爷爷先在这里等等,我过去看看,现在世道不太平,我感觉不大对劲,反正到家门口了,你们先喝口水歇歇。”辛力感觉周围太过寂静,心中隐约有种不安,这种感觉救过自己太多次。
“好,辛力你主意多,我们先在路边等你,这水我就不喝了,不过你得让狼大跟你过去。有啥事也好有个帮手不是?”徐老爷子这会儿勉强能说话,只是喝了太多水,膀胱有点熬不住了,再经一路晃荡,这会儿只想泄洪放水,话说着感觉尿意又来了,急忙叫上大力扶他到树后“小解”。
再说辛力带上狼大便朝茅屋跑去,离茅屋还有二里多地的时候,却发现青烟不止一柱,这点很不寻常,如果是附近的渔家烧火做饭,一缕轻烟烧火做饭足够了,几缕说明对方人不止一个,而是一伙人,囚笼岛不似县城,它大部分都在海里,岛上又没什么景观,平时根本没什么人到囚笼岛上,辛力提醒自己更加小心,也示意狼大放轻脚步。
再向前行走片刻,辛力便发现有人在来回走动,像是在巡逻的样子,只是天色太暗,看不清那人模样,但见他来回走动的时候手一直没离开腰间兵器,可知这是一个长年习武之人,而且看兵刃也不寻常,应该是弯刀,没有刀鞘,就干巴巴的插在腰间,辛力对这个世界上什么人使用弯刀一直所知,也许博学的杨守山会知道,但此时也顾不得了。
而且,辛力还大致判断出这伙人应该不经常值岗放哨,因为放哨通常是以暗哨为主,像这么肆无忌惮只有明岗而不设暗哨的,在辛力眼中除了傻子,无非两种人:一是大家阔少,有恃无恐,出行游玩,放岗执勤,只是装逼;二是…军队,来回巡哨,军队不是不设暗哨,而是没必要,没人会无聊到和军队较劲。
辛力当然不相信会有哪个纨绔子弟大晚上没事干,跑到这穷山僻岛上来游玩,这会儿他们应该在莺歌燕舞才对;那就是军队里出来的?辛力简单做了个判断,不管对错,只要能对对方多一点认识,总是有益的。
辛力示意狼大在灌木丛中等他,狼大一身白色皮毛在夜色中太过明显,带着狼大和直接过去打招呼也差不了多少,而且辛力看那巡逻之人走路如风,腰杆笔直,心里不由更紧张一些!
但他自恃武艺高强,虽然这个身体回到了十三四岁,但这几日多得清芷照顾,气力大涨,底气也足了不少,决定还是要到茅屋去看个究竟,总不能因为对面有可能是群贼人,就吓破了胆,更何况那茅屋是自己家,哪有主人家怕了客人的,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如此想着,辛力绕道来到了茅屋后面,对于眼前的场景一目了然:
……四五堆篝火上烤着母鸡,兔子,小猪崽——妈的这伙儿是土匪吗?估计家里的生灵全被霍霍了,尤其是那头小猪仔,大力准备养大卖了娶媳妇的,虽然不知道十二岁的小孩怎么有这种心思。
……十几名壮汉正在争前恐后的脱衣服——这是干嘛,要集体洗澡?还是一群大男人准备那啥?那应该到屋里啊,这在外面就不怕被雷劈嘛!
……一个人从后屋出来抱着一堆衣服,扔在地上,咕噜咕噜说了一通,就回去了——而衣服看起来很眼熟,好像是老爷子和大力的,对了,没错,那条绿裤衩就是大力说娶媳妇那天要穿的。
……十几个赤果果(luo)的大男人正争先恐后往身上挂衣服,天这么冷还光着屁股,不抢衣服那才是傻子——不过,这打扮就让辛力不忍直视了,你说你个瘦子把裤裆往上提一下好吧,都拖在地上了,你不觉得走路不得劲吗?哦,你把老爷子的大褂子当成裤子了,那能合适得了吗?…还有你,你个大胖子就不要抢一个十二岁小孩的绿裤衩了,你套不上的,你使劲扯,好吧你成功了,你厉害,挡住眼睛了吧…
一群傻子---这是辛力的最终结论,他准备撤了,因为他憋得有点肚子痛,几次差点笑出声来,他不想被一群傻子抓到,因为那样,他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被这群傻子吃掉,另一种是把自己变成傻子,他都不要!
正当辛力往回走时,发现从房屋内走出一个人,这人赫然便是前些日子挨揍的那个汉奸——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心里不服,找来报复?这人厉害啊,连我住这种地方都能找到,看来情况有点不妙,这家是不能回了,先走再说。
就在辛力准备撤退的时候,他一脚踏进水里,不,是血水里,家里那些生灵的血水不知什么时候流到了他脚下,发出轻轻的溅水声——
“谁?”屋内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随之飞来的是一把利剑…
辛力踏进血水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于是不再隐藏,一个翻身,躲过利剑,顾不得身上血水,便大步逃去。
他不敢走来时的路,爷爷大力还在那面,往他们方向走只会给他们带来危险,更何况这一老一小也帮不上自己,一念至此,便朝着相反的树林窜去,同时给不远处趴在草丛里的狼大做了个手势,要它回去带爷爷他们走——辛力相信狼大能明白他的意思。
那中年很快从窗户追了出来,随后反应过来的是在篝火边偷吃烤乳猪的汉奸,他扯着嗓子道:“愣着干嘛,还不去追?”
那群正准备吃饭的傻子们面面相觑,这是让追谁呢?那个顶着个绿裤衩胖子更是不屑道:你咋不去,你不会是想把我们都支开,一个人吃独食吧?
…辛力后面只跟着那个中年人,至于那不知名的汉奸,在经过大脑激烈的思考过后,很快得出这样的结论:人,我所欲也,乳猪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乳猪能吃,人不能,故舍人而取乳猪也!你个绿裤衩胖子,敢抢我乳猪,那是我的,我的…
那中年男人,追的很紧,边走还边放箭,箭术也很是伶俐,辛力凭着能听风的耳朵,再加上多年的江湖滚爬经验,每次勉强躲过,辛力心中很是得意,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就算是小孩,也是身手灵活啊,他不屑的朝中年人笑了笑,还扭了扭屁股,却发现…中年人跨上一匹健马,追了上来。
“妈哎,不给活路啊,这岛上哪来的马啊!”辛力嘴里不满的嘟囔着,脚下溜的更快了,但与中年人的距离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