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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翠月楼进发,只是每个人的心情却是大有不同。
徐氏兄弟两个走在队伍地最前面。徐老二一路唉声叹气,徐老大更是一路不停地擦汗。这要是被父亲大人知道自己兄弟二人居然带着穆家大小姐和龙阳的公主殿下去逛窑子,那还不得扒了自己两人的皮吗!对于两人的相貌,过往的路人却没有过多的关注,显然这俩货平时也爱招摇过市,对此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何欢走在中间,不时地东张西望,偶尔还在街边驻足观看,显得对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
最吸引人目光的非行在后方的穆英男与青鸾公主两个女子莫属。青鸾公主自幼长于帝王家,本身便是天生丽质,举手投足之间,更显雍容华贵之气。而穆英男穆将军也已换下戎装,扮回女妆,同样英姿勃发、明艳动人。沿途的后生小子个个看的意乱情迷,不能自拔。更有几个没留神脚下,摔了个大跟头,却依然痴痴地不肯收回目光。连沿途路过的女子也为两女的风仪所倾倒。只是当有人想要接近两人身边时,就会在身前出现一名蓝袍人将之阻拦回去。却是青鸾公主的护卫统领李剑吟也暗中跟了来。
一行人且行且停,悠悠荡荡地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来到这帝都第一风月之地。
打量这翠月楼附近,才发现其并非处于闹市,而是位于城中的一片内湖之上。那翠月楼是座三层高的楼房,建在湖水中。距离湖边尚有十余丈的距离,有石桥相连通到岸边。楼房四周停靠满了各式画舫游船,其时只是临近午时,尚未到迎客的时辰,却已经有三三两两画舫在湖面上游荡。
何欢等人来到石桥边,已经有伙计发现了他们一行,疾步跑到身前。那伙计明显眼界非凡,看到何欢带来的两个女眷娴静脱俗、气质典雅,料想定非寻常女子,是以只是意外地看了一眼,并没有加以阻拦,带领何欢等人沿路进入翠月楼中。
首先进入的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今日天气虽是晴朗,但寒冷的天气依然让人感到刺骨,而进入这大厅中却温暖如春,空气中充斥者淡淡地胭脂香味,四周摆放着许多软椅。此刻在那些软椅上,三三两两地坐着些年轻公子哥,每个人身边都有两到三个女子作陪,莺歌燕语,好不惬意。
何欢对此好生奇怪,这里跟他想象中大不一样。经过徐氏兄弟的解释才明白,原来这翠月楼不对寻常人等开放,来此寻欢作乐的都是达官贵人、世家子弟以及富甲泽商之流,是以不像其他青楼一般嘈杂。
何欢一行人进来之后,顿时吸引了这些人的目光。有几个和何大少熟识的公子正要起身打声招呼,却突然看到跟在何欢身后的两个女子,不由大惊,急忙缩了回去。这些人有的将脸埋在臂间,或躲到他人身后,有几个直接从侧门悄悄溜走。直到何欢等人上了二楼,留下的人才同时大喘了一口气。几个女子开始娇笑着打趣众位公子哥,不就是帝都第一纨绔何大少吗?为何竟如见了猫的老鼠般害怕。
文雅些的公子脸上微微一红,急忙低声向身边人解释。而几个脾气暴躁的已经开口大骂。
“你知道个毛啊!何大少算个屁啊!没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两个是谁?那个穿蓝衣的可是龙阳的公主殿下,身份尊贵。紫衣女子便是帝都号称“纨绔克星”的穆英男穆大魔王,要是被这煞星看到我在翠月楼,那少爷我今天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对众位公子刚才的表现表示理解。同时也对何大少深感佩服,这败家玩意今天又是发的哪门子神经,刚回到帝都就来青楼寻欢,而且还带着两个貌美如花、身份尊贵的女眷。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啊!
“听说何大少得到了至宝玉玲珑,此事不知是真是假?”有人小声发问。
“屁话!要是何欢真的拿到玉玲珑还会回来?他敢回来?”
“是是是!”
众人纷纷点头。
......
“那个什么......大少,哥哥已经把你带到地界了。家中还有些事务要处理,我们哥俩就不陪着你了,这就先回去了。”徐老大低着头偷眼瞄着穆英男与青鸾公主却对何欢说道。
“咦!徐兄!这可不是你风格呀!往日咱们想要得见思思姑娘一面那是千难万难,好不容易今日思思姑娘宴请,岂有错过之理?天大的事也得往后放放,过了今日在说。”何欢如何能让这哥俩溜掉,自己对此间毫不熟悉,还指望着他们在暗中指点自己呢。
说话间众人已经上到了二楼,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同样是两个大厅。何欢等人正跟随伙计前行,突然从左侧大厅中传出激烈的喧闹声,何欢一时好奇,从窗棂中向内望去。只见那厅中人头攒动,足足有一二十人之多,众人背对着何欢,对前方指指点点,激烈地争辩着什么。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众人身前的木台上,垂首肃立着一名少女。旁边一名中年少妇在众人激烈的争吵声中努力地分辨着什么。
少女一身青衣,身材消瘦,前胸还没有长开,显然年纪不大。这刻正低低地垂着头颈,小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浑身还在轻轻地发抖。少妇伸出手去,托住少女的下巴,把她的头向上扬起,脸面朝向众人,台下的人又是一阵喧闹。只见那少女面上肌肤莹白如玉,配着一副精致的五官,小巧玲珑的鼻子,一左一右两个酒窝,粉红玉嫩的双唇微微抽泣。一双蕴含着泪水的美目配上长而弯曲的睫毛微微扇动,凄楚动人的模样令人怜惜。虽然尚还年幼,略显青涩,却已经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坯子,对人充满了诱惑。厅内的喧嚣声更大了。
在看到那少女面目的一刻,何欢却心中巨震,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与那少女一样浑身都在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他紧紧地趴在窗棂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张熟悉地面孔,近在眼前,却仿若隔了几个时空,是那么地不真实。眼泪终于还是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双手因为太用力而变成苍白色,口中喃喃着:“香香!是你么?”双腿仿佛承受不了身体的重量,缓缓向下滑落。
旁边的几人也听到了喧闹声,纷纷转目向厅中望去,等到回过头之后,却见到何欢这般模样,不知道何大少这又是闹的哪出状况,但还是急忙伸手去扶他。却见何欢猛地站直了身子,一把撞开大厅的房门冲了进去。
厅内的人顿时被身后的声响惊动到,纷纷转身观望,正好看到何欢火急火燎地冲过众人,直奔那少女而去,有几个已经喝骂出口。
“我草,何少!你他娘的不用这么猴急吧!”
“何欢!你这个逸乐王小爷可还是没放在眼里,乖乖地到后边排队去!”
“何大少!能不能守点规矩?”
“呵呵!何少爷,大家正在竞价,何少爷若有意思不妨静下心听听别人怎么说。”这句却是那少妇对着何欢所说。
何欢却不理会众人,径自横冲直撞扑到那少女面前,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面孔异常深情地看着。最后干脆将少女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口中不停地喊着“香香”的名字。
“我草!这样也行?何少你他娘的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这他娘的可是影帝级别啊!”旁边一个大汉嚷道。
“何欢!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些?我等在此竞价了这么长时间,你来了却是又搂又抱,将我等置于何地?”又有人喊道。
“何大少,有能耐公平竞价。强行夺取算什么行径,难道果真以为我等怕你不成?”
“放开!”
“松手!”
......
底下的人一时一片讨伐声。已经有人开始伸臂挽袖,准备去拉开何欢。
“住手!”一声冷喝。
众人一愣,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紫衣的穆英男在另一个女子的陪同下疾步行了进来,身后跟着已经懵逼的徐氏兄弟俩。众人一时愣住,不知这穆大小姐如何来到此地,有几个眼尖的已经认出青鸾公主身份,这一下更是炸开了锅,议论纷纷的同时把目光聚焦到了何欢身上。有惊讶、好奇、羡慕,但更多的是佩服。这得是要有多大的胆量,才敢做出把两个身份如此尊贵的女子带到青楼的事情啊!
一名白衣男子越众而出,对穆英男说道:“原来是英男妹妹!妹妹如何能跟着何欢胡闹!此间岂是女孩家能来之地?待为兄护送妹妹先回去?”这人却是慕容家的二公子慕容坚。
穆英男却并不理会这慕容坚,径自走到何欢面前。冷冷地呵斥。
“何欢!”
神情复杂,甚是气愤。但是当看到何欢脸上地神情,似乎并不是做作。再看到他淌到胸前的泪水,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不由心中一阵不忍,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些放手。”
身后跟来的徐氏兄弟连忙上前将何欢拉开。
那少女终于挣脱了何欢的搂抱,垂下头嘤嘤哭泣。被一个陌生男子当众强行搂抱,显然是受到了惊吓。青鸾公主也急忙上前将之拉到一边轻声安慰。
穆英男看着那楚楚可怜的少女,再看看失魂落魄的何欢,难道他们之间当真是有什么渊源?然后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众人,最后把疑惑的目光投到那少妇身上。
那少妇乃是这翠月楼的一个老鸨角色,精明非凡。看到穆英男投来询问的目光,急忙在她耳边一阵解说。
穆英男面无表情地听这老鸨说完,顿时眉头紧皱,心头一阵厌恶。原来这些人竟是在拍卖少女的初夜权。
似乎是明白了她的心情,那美妇连忙赔笑着解释。
“穆姑娘请息怒,这也是翠月楼的规矩。每一个新来的姑娘都会经过这一道程序,毕竟翠月楼买她们回来也是花了大价钱的,总要有所回报才是。”
穆英男也是一阵无奈。虽然很是同情这少女,但是这毕竟是一个男权至上的时代,更何况这翠月楼的后台也不是一般人。
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的何欢却突然开口道:“香香我要带走!”语气坚定。而他口中的“香香”显然就是眼前这名少女。
“这......恐怕不合规矩吧!何公子不妨多加考虑。”那老鸨说道。
不等何欢说话,旁边一直在安慰少女的青鸾公主便开口问道:“要怎样才能为她赎身?”
“哦,帮她赎身倒也不难,只要出的起价钱,把初夜权的拍卖换成永久拥有权的拍卖即可。如果何公子有这个意思,奴家就为您几位主持一下便是。”这老鸨也是善于察言观色,连忙顺水推舟地说道。
看到几人没有反对,转身面向众人。
“众位公子!何公子想要一次性买下这姑娘,众位公子如若有意尽可参与竞拍。”接着朝着何欢说道:“既然是何公子提出购买,还是请何公子开出个底价吧,但是不可低于一百两。”
何欢依旧痴痴地望着少女,口中却淡淡地说道:“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