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阆风城北郊十里长亭外,天浮碧云,地载黄叶,焜黄华叶衰,朝露待日晞。
数道身影伫立在长亭外,正在叙说着离情别绪,不远处两匹青麟马不耐烦的踢踏着蹶子,打着响鼻,一道白色光芒闪过,一只白色狸猫趴在了马鞍上,原本焦躁不奈的青麟马霎时噤若寒蝉浑身颤抖。
“各位长辈,诸位兄弟,云城当真是三生有幸,竟能够结识大家,承蒙诸位的关照与爱护,云城心中感动莫名,无以为报,在此请受云城一礼。”
燕云城双手抱拳,深深一稽首,朝四周送行众人话别,他原本想着自己悄悄地来,然后悄悄地去,不曾想却将带走满满的深情厚谊。
“云城,此去山高水长,天涯路远,好自珍重!”范丹一脸慈爱的看着燕云城。
“范老您多保重!”燕云城语气诚挚。
“云城,梅姨没有别的话,只希望你有空的话能够回来看看。”梅娘此时情绪不是很高,眼中不舍。
“梅姨,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燕云城见到梅娘这般模样,声音不觉得也有些哽咽了。
众人一一上前与燕云城道别,这一番下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来时燕云城孤身一人,回去时后磊将跟他一起前往燕京。
后磊出身燕国南蛮部落,属于土蛮部,此番本就为了历练,他无牵无挂,便决定跟着燕云城前往燕京涨涨见识,燕云城也邀请蓝河一起,不过蓝河现在是呼儿会的丐头,无法分身。
当下燕云城与后磊便翻身上马,朝众人拱手一礼,策马扬鞭,绝尘而去,只留下一路烟尘。
经过多日不停歇的奔波,燕云城与后磊一路风尘,翩翩美少年此时也变得蓬头垢面了。
望着前面的小镇,两人按辔徐行,燕云城感觉此处有一种熟悉感,近前才瞧见写着泗水镇的木匾,这才想起这是何处了。
翻身下马,拉着缰绳徒步走在镇子的街道上,燕云城发现镇子比以前要热闹许多,人气也足了许多,街道两边都是做买卖的小贩,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后磊兴趣盎然的左顾右盼,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又摆弄摆弄那个,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关键是还询问一些脑洞大开的问题,惹得燕云城直翻白眼,简直耻与为伍。
燕云城凭着印象朝镇子中唯一的哪家客栈行去,来到门前却是发现房屋没变,可是招牌换了,上面写着大善堂三个字,搞得燕云城莫名其妙。
燕云城拴好马,走进去去发现里面已经大变样了,搞得跟个祠堂似的,转过门口的木头排列的屏风,燕云城顿时愣住了,惊得目瞪口呆。
“哎呀,我的蛮妈妈诶,见鬼啦!”
晚燕云城半步进来的后磊,瞧见眼前的景象,跟见了鬼一样,眼神无比怪异的看向燕云城。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高逾一丈的雕塑,雕塑被雕刻的栩栩如生,一脸和善,显然工匠是用心的,最关键的是雕像的面容与燕云城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一般无二。
雕塑前一方供桌立在雕塑之下,供桌上瑞兽香炉居中而立,炉中香雾缭绕,灯烛明亮,四时果品摆设。
“云城,我们不会是见鬼了吧?”后磊变得神经兮兮起来,瞬间感觉似乎有一股凉气在飘荡。
“不要胡说,惊扰了云城善人那可就罪过了。”
一道苍老透露着沙哑的声音突然的自雕塑后面传来,后磊当时就吓得跳了起来,竟然可耻的跑到燕云城后面躲了起来。
燕云城此时满头黑线,难以想象一个肌肉发达,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被吓得跟个小姑娘似的,简直是给全身肌肉丢脸。
“啊,显灵了!”又是一道惊天动地的声音在此间响起,燕云城这个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只见从雕塑后面走出一位头发半白的老者,老者此时眼睛瞪的老大,手中笤帚掉落在地,张开的嘴足够放下一个鸡蛋。
“云城善人显灵了,云城善人显灵了……”老者突然像发疯一般,迅速的向外跑去,口中高声的大喊大叫着。
燕云城与后磊同时懵掉了。
老者的呼喊声瞬间便惊动了许多人,不断有人从远处跑过来,老者逮着人就大声的喊叫着云城大善人显灵了的话语,人越聚越多,完全将老者给围在了当中。
“大家让开,快让开,四位善使大人来了。”
原本嘈杂无比的场面,当听到这句话后,顿时鸦雀无声起来,人群主动让开一条路来。
只见四道身着华服,胸前绣着善字的人,在一众人的拥护下走了过来,四人皆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若是燕云城在这里肯定能够一眼认出他们。
“老倔头这是怎么了?”四大善使中的一位询问道。
“禀报善使大人,老倔头突然跟发疯似的从大善堂里跑了出来,嘴中还喊叫着什么云城善人显灵的胡话。”有目睹整个过程的人开口解释着。
四位善使大人顿时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相视一眼,分开众人,快步朝大善堂中行去,恰好与出门的燕云城两人碰了个对面,燕云城倒是没事,四位善使大人却被撞得人仰马翻,狼狈不已,早已没了先前的威严神气。
四人皆是普通人,撞在燕云城这位炼虚大圆满之人的身上,自是被撞得七荤八素,头晕目眩,气血翻涌,在众人七手八脚的的扶持下,好一阵才算是平复下来。
四人顿时认出了燕云城,瞬时显得异常激动,立刻双腿跪了下来,口中还高呼着云城善人大人,其他跟随而来之人也看见了,霎时推金山倒玉柱般,呼啦啦跪倒了一片,高呼着云城善人大人。
燕云城此时也认出了那所谓的四位善使大人,他们正是自己当初在这间客栈遇到的打劫之人,不成想四人摇身一变成了善使大人,而客栈变成了大善堂。
看着眼前乌央乌央跪倒在地,山呼云城善人大人的民众,后磊对燕云城以前只是武力上的服气,现在他却是心服口服了,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啊,哦,不对,应该是王霸之气,虎躯一震万民跪伏。
燕云城此时心中有种莫名的悸动,感觉自己与在场的众人在冥冥中有了一丝联系,这种感觉很是奇怪,说不清道不明,不过感觉很是温暖与祥和。
“诸位请起!”燕云城让众人站起身来,接着对四位善使说道,“咱们进来说话。”
四人当即激动莫名,紧随燕云城之后进了大善堂。
大善堂中燕云城原本微笑的脸即刻阴沉了下来,身上劲气外放,对四位善使施加威压,然后厉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人见燕云城脸色不对,感受到身上的威压,顿时感觉有点惶恐,犹犹豫豫半天,那位曾经的店家才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们四人当日受云城善人大人的教诲而顿悟,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开悟,我们便不断的宣扬云城善人的教诲,最后成立了大善堂。”
“是啊,在我们不遗余力的宣扬下,泗水镇已经人人信善,这座大善堂是为大人建立的生祠,以便供信众瞻仰供奉。”
“除了泗水镇,我们还开始向周边的地区发展,已经取得较大进展,想必要不了多久,云城善人的善男信女就会越来越多。”
四人心中信念支撑,忘记了方才的恐惧,憧憬着未来,你一言我一句的讲述着大善堂的发展。
燕云城看着四人,眼中充满了惊奇与服气,当初就感觉自己拥有神棍的潜质,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天,不过与眼前的四人比起来,自己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
“你们发展信徒劝人为善我不反对,不过若是打着行善的幌子,实行那蝇营狗苟龌龊之事,我必将尔等诛杀殆尽,无论天涯地角。”
燕云城脸色没有先前那般的阴沉,不过语气却是杀气越来越重,四人立刻跪伏下来,顿时头如捣蒜,不停在燕云城面前起誓,表明初心。
燕云城见四人如此这般模样,便也不好再计较,不过他却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因为他感觉到得那缕若有若无的气息,让他感觉日后必有裨益,他想看看到底会怎么样。
“云城善人大人,那个商量个事呗?”
后磊腆着个脸,脸上挤出了花。燕云城见到他这幅模样,便知道这夯货准是没什么好事,当下便撇个脸去不想搭理他。
被燕云城直接无视,后磊毫不尴尬,又调转头对着四位善使大人说道:“我说四位,我可是你们云城善人大人的兄弟,你们是不是也得给我加个头衔啊?”
“这个…”四人顿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神飘向燕云城,却发现燕云城老神在在,双眼盯着天花板。
“我看这位壮士,身躯壮硕,正好可以成为我们大善堂的护法。”还是那个以前的店主机灵,提出了这么一个意见。
果然,后磊听他这么说便喜笑颜开,大夸那个店主善使会来事,值得云城善人大人栽培,完全一副主事人的样子,燕云城对其无语了,真想一鞋拔子印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