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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师弟来了啊。”秦寂满脸沉痛，“家门不幸，妖孽荼毒，我......唉！你看这乱糟糟的......对了，祖祠那边是何情况，韦师姐呢？”
阳天注意到只一眨眼间，他神色至少变幻了三次，从最初的惊愕、凶厉到沉痛几乎一气呵成。如果这方世界也有奥斯卡，得奖者非他莫属。
“是青玄宗的师兄么，是青玄宗的师兄吗？快将这逆......”秦寂之父忽然叫起，但只在秦寂抓住他手臂的瞬间，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
秦氏家族附属于青玄宗，修的都是青玄道法，可以看成是青玄宗的一个分支，以同门相称正恰如其分。
阳天关心的自然不是称呼，这位秦寂师兄不但心机狠毒，制住他父亲的拂云手也颇具玄奥。
秦寂扶着父亲在太师椅上坐下，说道：“家逢大难，家父情绪有些激动，师弟莫怪。”
他说着，便向院子走出。
“妖魔肆虐，阳师弟和韦师姐驰援之恩师兄铭记在心。”秦寂一步步靠近，眼里闪动感激与真诚，但下刻却有一道剑光与眼眸相关映生辉。
叮。
阳天持剑横胸，秦寂却连退三步。
“阳师弟果然深藏不露，难怪当日宗主都青睐有加。”秦寂笑容满面，“刚才师兄忍不住试了一下，师弟不会生气吧？”
阳天也笑吟吟道：“同门切磋说什么生气不生气？不过秦师兄要是也拍出一枚化血钉，小弟可就吃不消了。”
他看了眼狼妖血水化尽，只剩皮包骨头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妖族，只为了一块可修炼之地，堂堂妖士反而命丧其间。
他固然对修炼血食没有好感，但毕竟同为妖族，如果刚才秦寂下手不是那么狠辣，或者有迹可循，自己会不会出手相救？
秦寂脸色终于冷了下来：“这么说阳师弟来很久了，韦师姐又在何处？”
阳天笑道：“韦师姐被这狼妖打晕了，至于小弟来此也谈不上太久，但该看到的却都看到了。”
“这么说阳师弟是要诛杀秦某，以彰正义了？”秦寂握紧法剑，眼里露出深深的忌惮。
刚才那一剑确实是试探，试试能否一剑将之击杀。那一句深藏不露亦非恭维之言，而是内心的惶恐。
这位阳师弟在宗门名声不显，不多的印象中他曾是妖兽峰巡查弟子，得罪过吴智殿主，除此之外好像并无出彩之处，但就是这么个人却撞破了自己弑祖弑父的秘密，偏偏那一剑又试出他的实力决不在自己之下。
在计划中他此时应该躺在镇北宗祠，怎会出现在这里，是狼妖也留了后手，那么他与狼妖是何关系，又图谋什么？
他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也从不吝把人心往险恶了想，越想越觉浑身发寒。也许在青玄观自己就不该临时起意把他也捎带上吧？
阳天摇头道：“正义？”指了指厅内尸体，“这里躺的都是秦师兄的亲属与下人，与我非亲非帮，好像还轮不到阳某来伸张正义吧？再说了，秦师兄刚才一一列出罪状，他们好像死的也不算冤。”
秦寂又试探道：“那么阳师弟是要禀报宗门，换取奖赏了？”
阳天依然笑道：“秦家内乱对青玄宗无关痛痒，宗里知道了了不起奖几颗灵石酬阳某传讯之劳，除了秦师兄亡命天涯之外，小弟实在想不出有何好处。”
秦寂眨了一下眼，心思又活络起来，肯谈好处，事情就没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阳师弟意欲何为？只要师兄有的决不吝啬。”
“无他，结个善缘。”阳天淡淡答道。
“善缘？”秦寂眼神充满疑惑，这个答案大出他意料之外，“阳师弟到底什么意思不妨直说，秦家虽不如那些大世家，勉力也能凑出百来颗灵石。”
传承数百年的修仙世家只有百来颗灵石？骗鬼去吧，想给讨价还价留下余地么？但自己本就不是为敲诈而现身，倒也不计较这些，连连摇手道：“不不不，秦师兄误会了，小弟决无此意，我说过，只是结个善缘。”
“为什么？”都是聪明人，秦寂显然也信不过阳天的鬼话。
“秦师兄心计深沉，行事果决，将来决非池中之物，一朝风云化龙还望提携师弟一把。”
龙在天钟世界并不是太好的比喻，即使以南海龙王四次天劫之尊，也没多少修行者愿放着堂堂的人族不做而与妖孽同列。但这并不妨碍秦寂对这句话的理解，所以他眼睛依然直勾勾看着阳天。
“好吧。”阳天笑了笑，“秦师兄你心狠手辣，连自己的父祖都能下了手，将来一定是个人物，小弟希望我们能做个朋友。”
话意差不多，说的更难听，但语调变化和听者的理解又有了新的意思。
秦寂就是能理解的人：“我答应你一个条件，阳师弟就会把今天的事忘掉，师兄这么理解没错吧？”
阳天抚掌道：“秦师兄果然聪明，所以小弟才希望跟你结个善缘。”
“说吧，什么条件？”秦寂看似毫不在意。
“小弟暂时还没什么为难之事，以后吧，以后再说。”阳天笑道。
“以阳师弟的聪明应该知道，过了今晚师兄我就会把首尾收拾干净，到时你就威胁不了我了。”秦寂也同样在笑，还好心提醒。
“对。”阳天赞同道，“只要小弟回到青玄观，承认葛兰镇有妖族出现，秦家今晚死的人自然都是妖族所杀，以后再提这事可信度也就大打折扣了，秦师兄叫小弟来不就是给你作证吗？所以才说跟师兄结个善缘。”
“看来阳师弟知道的不少嘛，能否跟师兄说说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都是猜测，容小弟仔细想想。”阳天沉吟了一会道，“首先今晚之事肯定是秦师兄的布局，叫小弟和韦师姐来也不是想要我们的命，相反，只有我们活着才能给你作证，证明葛兰镇确实有妖族，下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小弟刚说过，今晚死的人，多几个少几个，死的又是谁，当然都是妖族嗜死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