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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衣眼见苏文秀身边突然多出了两名道士,惊讶之余,不由有些多想。
苏文秀修行的事,曾特意嘱咐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眼下忽然多出两名驱物境的道士跟着,让她十分不解。
她本欲衔尾跟随,可其中一名道士分明就是早上在空中替她解围的那位,她便有些不敢跟着。
早上虽说接触时间不短,但这小道士灵觉之敏锐,天赋之高强,额间灵台隐隐有一朵莲花含苞待放,分明是有成仙之机。
若非修持仙诀,慕青衣也看不见这朵莲花,见到这朵莲花后,她便知这城中虽有金丹元婴,可能时时察觉到她的,恐怕这驱物境的小道士,是唯一一个。
一旦让他瞧出自己此来的目的,苏哥哥立时便陷入危险之中。
苏哥哥的命宫再不重新镶盘,恐怕二人之间将有重重险阻,更难相见。
入夜后,青州城又是一番新的相貌。
慕青衣不敢再留青州城内城,在内城门落闩之前出了城,螓首依依回望,心中充满了焦灼。
她本来的想法,是以自身仙缘不断中和苏文秀命宫之中的凶煞。
她的成仙之愿早在妖王勾连的一番言说下被斩灭,自狐族聚居青丘以来,从未有任何一个狐族飞升成仙。
非是狐族不愿,而是成仙之时早已修成六尾灵狐,而飞升却必须赶至青灵山登仙台听封成仙。
所有不信邪的六尾们,自出了青丘,再没有任何消息。不是被人界修士斩了,便是被别族妖王夺了内丹。
唯一在人间闯出些许名堂的六尾灵狐……妖王勾连露出一丝冷笑,眼中流露出缅怀之意,口中仍不留情。
“还不是死得透了,什么也没有了。”
说这话时,慕青衣乖乖地听着,从未觉得这只六尾灵狐与她有任何干系。
她并不是青灵山唯一的一只狐狸,只是唯一修行的一只狐狸。
要为人重镶命宫,非大能不能为之。
人族修行,将飞升前的修行分为炼气、筑基、驱物、金丹、元婴、渡劫、化神、大乘、一步成仙九大境界。
人界自然有修行有道至化神期的大能存在,非但不一定愿意为苏文秀重新镶命,甚至在看到苏文秀的那一霎,便发现他不仅修了道法,还下过地府。
慕青衣虽是元婴,可不仅天资独厚,且在青灵山修行,仙缘甚高。
若能时时陪伴在苏哥哥身边,不仅可以替他重镶命宫,甚至久处生情,结了这段美好姻缘。
夜色下天空朦胧,街景却流灯似火,大道两旁的街灯彻夜燃烧,临街开设的酒楼、赌档和一些食铺仍旧有人。乘着夜色前入城的商旅不会因为舟车劳顿而早早入睡,四海八方的人们难以窥伺内城中的富贵,都爱聚在一齐侃天说地。
慕青衣呆呆看着内城墙看了好久,冬夜里吐出一口气团,折身看向街心,只觉人间热闹,都与自己无关。
恭王府应化院的一处小院厢房,陈中玄似有感应,从入定中睁开双目。
韩中禄与他相对而坐,感应到陈中玄的反应,亦从入定中醒来。
陈中玄道:“师兄,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韩中禄眉头一皱:“何事?”
陈中玄未想隐瞒,道:“大人吩咐的事,我现在就要去办。”
“这么着紧么?”韩中禄有些不满,“师弟,我南岩道宫虽与官府交往甚密,终究还是江湖门派,仙道丛林。你我肩负道宫荣辱,凡官的命令,何必紧在这一时。”
陈中玄摇了摇头,道:“非是紧在这时,而是此时正好。”
说着,年轻的圆脸小道士推门而出,只问一声轻啸,匣中剑龙吟而出。
一踩仙剑,陈中玄御剑而去。
韩中禄双眉一轩,不知怎的,他道心失守,鬼使神差地张口喷出一柄小剑,紧随陈中玄而去。
这小剑乃是南岩道宫掌教亲赐的传信飞剑,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
这剑修道之人都难发现,紧紧跟在陈中玄后面,以陈中玄的敏锐灵觉,都未察觉。
韩中禄打坐入定,心中暗诵法诀,一丝神念附在飞剑上,弗似亲自跟随一般。
身下就是一间赌档,慕青衣坐在屋脊上呆呆地看着内城恭王府的方向,对赌档里喧嚣的声音恍若未闻。
手里捏着一壶美酒,是刚热好的,壶嘴里逸出温热的酒香,直往鼻子的钻。
思念如同毒*药,明知不能吃却非要吃,吃下后毒入肠中,药石罔效。
两人之间总是隔着一层如何也捅不破的薄纱,苏哥哥总是有所克制,即便她倾心相付,能得的,不过只是驿站外,风雪中的片刻温存。
他让她走时,眼中亦没有半分不舍与留恋。
偏偏……
都说要是捅破了这层关系,便是连朋友也没得做。慕青衣不敢说,就是怕苏文秀连靠近也不让靠近。
如同黄泉之底初见时,为了不让瑶姐姐误会,非要拉开那一小段距离。
这些她慕青衣都记得,记得比谁都清楚。
狐狸啊,最记仇。
可是狐狸啊,也最深情。从记着这书生的那一刻开始,这一生都不会放下了。
慕青衣双颊通红,双眸中氤起一层雾气,屋脊上唯她一人,她心中一动,随风化为女子身,一袭青衣飞舞,剥葱似修长的手指撩了撩颊上青丝,将壶中温酒送入心头。
这个叫做酒的东西,是她在人间最爱喝的,比山里的泉水还要甜,比晨间的露水还要香。
菱角似的小嘴儿微噘着,她从屋顶上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就看到内城方向的天空之中,有一个小道童踩剑飞来。
那矮小的身体在寒风中迎风而立,踩在剑上,手执道诀,浑身道袍猎猎吹卷,飞扬在身后带着几分肃杀。
深夜中御剑而来的小道士,没了几分白日里的懵然,双目之中神光熠熠,更显英朗。
慕青衣眯起美目,长长的睫毛上扬卷翘,似两弯小小的月牙。
陈中玄落在屋顶上,望着眼前拥有绝世美貌的女狐妖,道心又是一阵狂跳。
脸上的肃容倏隐,也似喝了醇酒一般脸上飞起两团红云。
便在这时,慕青衣伸出一只玉手,遥遥指着他,格格笑道:“苏哥哥,你怎么……变矮了。”
陈中玄微微一愕,心中本能有些不舒服,只是他却不明白这种情感的来源。
他执礼甚恭,两条腿像是钉在屋脊上,稽首道:“慕姑娘,小道这里有封信,乃是郭从善郭大人要交给你的。”
慕青衣双眉一蹙,眸中露出不解之色,嘴唇噘得老高,嘟囔道:“郭……从善,是谁?”
陈中玄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双手递呈给慕青衣。
慕青衣接过书信,身子有些摇晃。陈中玄脸色喷红,有心想扶一把却又不敢。
好在慕青衣脑中尚存清明,晃晃悠悠地坐在了屋脊上,将酒壶置在一旁,嘴里不停嘟囔:“我……我不识字呀。”
这般说着,却是揭开火封,从中抽出一张纸质异常特殊的信纸。
那上面写的却不是如今的通用文字,看似鸟篆鱼文,异常古怪。慕青衣先是一愣,紧接着双眸陡然睁大,眼中那一丝醉意霎时间驱散地一干二净。
这是天书!
确切的说,这是用上古昆仑文字书写的一封信。这封信,普天之下,能读懂的屈指可数!
即便是被人截获,郭从善也有自信,凡人能看懂天书者,不过一掌之数,而妖族之中,若非有天赋传承的妖类,亦是看不懂的。
然而慕青衣眼中惊诧,却并不止于此。郭从善也非是能掐会算之人,并不知晓慕青衣在本朝来说是个文盲,故意要用天书写信。这封信,他本就不指望慕青衣能看懂,她不懂,自然有人能看懂。
青州府只有一位妖王,天下共知!
然而慕青衣是看得懂的,正因为看得懂,她才感到一阵彻骨寒意袭上心头。
郭从善实在是太聪明了,他并不知道妖入青州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也不想知道。
然而他却能用他自己的办法去驱离这只妖。这封信他早就在来青州之前便已写就,按原来的计划,是要通过一位故人去送信。
眼下既然有妖主动投上门来,按勾连的性子,青州府的大小妖类若非是他勾连门下,不管因何缘由一律诛杀。妖王勾连与青州其余妖王也从未有过联系,其余妖王不敢犯此忌讳,对座下妖族约束甚严。
此妖必是勾连座下小妖。
那这封信,最终一定会送到勾连的手中。
唯一漏算的是,慕青衣还真就能看懂这封信。抑且若是慕青衣看不懂,很可能便不会去管,正因看得懂,她才知道这封信的分量有多重要!
可以说是歪打正着,虽不尽如郭从善所想,导向的结局却并无变化。
这封信,必须交给勾连大人!
慕青衣虽时时刻刻想要替苏文秀镶盘命宫,却并非不知分寸的无知小妖。
信中所载内容干系到的不仅仅是青州府一府之地的妖族,更牵涉到整个妖族的利益。
妖王勾连再是性格乖僻,亦绝不会轻看了此事。
郭从善身为人族顶尖般的人物,所谋如斯之大,不仅是人族,更将三界牵导其中,真与逆天无异。
慕青衣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不知为何,对这位从未谋面的人族高官,生出一股惊怕之意。
人妖殊途,果真有天差地别。
想到苏哥哥说自己能解决命宫之事,慕青衣咬了咬牙,看向陈中玄道:
“小道士,多谢你啦!”
说着,她化作一道清光,在陈中玄还未回神之时,向着青灵山的方向疾飞而去。
妖云甫出青州城,青州城外坐落在山巅之上的一座道宫内,一身灰白色羽衣的年老道人凤目之中透出一缕杀机。
谁也不知道,那柄韩中禄吐出的小剑之上,附着一缕掌教神识。
号称神剑覆雪的南岩宫掌教公西晏雪,广袖之中的双拳倏然紧握,冷笑道:
“郭登峰,你这是……何意呀?”
说着,他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