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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秀立在那里,笑意盈面时清隽俊朗,可笑意一敛,年纪轻轻竟也有了一番气势。
“他在地府杀了那么多鬼卒,如今倒成了男子汉啦!”慕青衣在心里暗赞,眼中眸珠一转,一瞬不瞬盯着苏文秀,仿佛要将他看透。
苏文秀吃不住这眼神,却不甘退步,打定主意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慕青衣不禁气馁,耸肩笑道:
“我辈修行之人,救人何须缘由?”
说这话时她实在心虚,便不敢看人,说完抬头才发现苏文秀似笑非笑望着她。
“莫非,让他看出来了?”
这般想着,益发心虚,甚至连自己的双手不知该摆在哪里才好。然而苏文秀看了半晌,倒没继续追问,只道:
“在下感念修兄高义,只是那道人身具诡力,出手又不讲究江湖道义,不定会做出暗杀偷袭的事来。在下性命事小,若是牵连了修兄,在下实在难以释怀。”
“原来,他是在担心我。”
慕青衣心里一喜,差点便要脱口道出一句“苏哥哥不用担心”,话至嘴边倏停,换上一幅胸有成竹的神情,拱手道:“你放心,我既然敢保你,自然不会白白送命。”
苏文秀听了,一礼至膝,道:“真真有劳,我苏允武何其幸哉,得有贵人相助!”
“苏兄客气啦!”
慕青衣面露微笑,双眼如弯月迷人。苏文秀心中微动,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他压下这古怪之感,与他眼中的修文宿又谈了片刻,待他从大成殿走出之时,身边已无一人。
回到寝舍,刘兆英正合起书卷,从座椅上掸着衣袍起身,见苏文秀推门而入,动作仍是不止,嘴里漫不经心地道:
“回来了。”
“嗯。”
抬起头来,刘兆英干巴巴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想了想,又道:“什么感觉?”
苏文秀没说话,在刘兆英的注视下,倒水喝茶一气呵成,根本不待他喊:“又喝凉茶?”
大灌了一口,合着屋外浸入的凉意,小哆嗦了一下,挑着眉眼看向刘兆英。
刘兆英歪着头,“呵呵”蔑笑了一声,道:“装模作样给谁看?懒得理你,我去县丞署了,用饭时回。”
苏文秀打趣道:“怎么不在衙门用饭?”
刘兆英道:“想都不用想,会有学宫的饭好吃?不管私下如何,明面上考核定绩,杜奢从俭也是一条。我看吴县丞这把年纪了还没发福,多半吃的都是萝卜咸菜。”
刘兆英又摇了摇头,“我心里可踩着点,定然按时回来用饭。”
苏文秀一时无语,上下将刘兆英扫了一通,才道:“再好吃,也没见你多生二两肉来。”
刘兆英摸了摸下巴,道:“天意如此,无可奈何。走了!”
苏文秀朝他摆了摆手。
刘兆英再不废话,腋下夹着一卷小册,步履匆匆地离去。
待脚步声行远,苏文秀神色微微一黯,此时也无心情看书,脑子里转了几圈,忽从怀中取出司马祯道长给他的经书。
命宫的事苏文秀没有放在心上,然而有个怪道士虎视眈眈要取他性命,他却不能不管。
虽说冒出一个修文宿来,可自己明明有保命的本钱,又何须仰仗他人?
苏文秀将门户上栓锁紧,接着盘坐于床席之上,将经书置于腿间,掀开书页。
开篇乃是讲述寰宇之理,讲天地初开,唯混沌生。随后清气浊气化成太极,再生阴阳,定五行,五行化炁,乃存道焉。
道生万物,而助修行者探寻大道的路径,便是天地之间一种至纯至净的灵气。
这股灵气包涵五行与阴阳,又称日精月华,不论是人界修士还是地界鬼仙,都能取之其一以助修行。
只是地界术法只取阴之一道,遂与人界阳道相悖,故而生克。而天界众仙又多是人界真人飞升,故使天界仙法渐渐将阴之一面剥离,双方相冲之情况,愈加严重。
然而却并非阳一直克阴,通常修为高者克制修为低者。未已勃然仙力能克制众鬼将,却不能克制幽冥大帝。
两道本是同源,对于修为高超者,仙诀是鬼仙鬼王们梦寐以求之物,同样酆都北阴大帝手中的太阴要诀亦是天界众仙渴求的大道之一。
而曾经万灵共存的人界,更是有阴阳同*修者,亦有独修鬼道的小众,不为正道所喜,但只消不干伤天害理之事,亦无人置喙。
苏文秀按经书所述,开始引气入体。他修行过太玄篇定清诀,自觉引气入体不太困难,然而依着这篇经书所述之法,竟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灵气。
此时的人界天地灵力已不如上古时那般浓郁,可要比地界好了不知多少倍。
在地界时尚能稍有感应,怎么到了人界,反而没了呢?
心念一动,苏文秀暗诵太玄篇定清诀,霎时脑内清明,很快便微微感应到丝丝灵气由周身诸窍纳入体内,汇至泥丸神宫。
这不对!
定清诀吸纳灵气乃是帮助自己镇定心神,非是修炼玄功,更对自己感应大道毫无助益。
那灵气未在全身搬运周天,根本无用。
然而若依司马祯那本经书,自己又根本搬运不了一丝灵气,这又如何能够?
难道自己乃是儒门中人,与道无缘么?
苏文秀神色微黯,便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敲门声。连忙把经书藏入被中,苏文秀理了理衣袍,径去开门。
然而拉开门栓,却赫见刘兆英站定在屋外。
刘兆英大咧咧地借道入内,在堂中坐下,看着尚立在那里的苏文秀道:
“苏兄,你锁着门做什么呢?”
苏文秀转过身子,摇了摇头,笑道:“修兄,这可不大好玩?”
慕青衣吐了吐舌头,这一举动看得苏文秀一阵恶寒,脑中将刘兆英的形象代入进去,更觉好笑。
慕青衣咳了咳,笑眯眯地道:“在下不是怕你出事么,来看看。”
苏文秀耸了耸肩,道:“那人被修兄打伤,一时半会可不太会出现。不过修兄来得正巧,在下正有问题,要请修兄解惑!”
慕青衣心里一阵偷笑,脸上装着平静,道:“什么事?”
苏文秀将门关好,从被子底下摸出经书递给慕青衣,道:“修兄看看。”
慕青衣接过经书,翻了翻问道:“这是什么?”
苏文秀笑意一凝,道:“修兄不识字?”
“额……我认得的字,跟你这个,不太一样。”
苏文秀的心思何其快哉,几乎瞬间想起黄泉冢中的事情,立时便道:“你认得天书?”
慕青衣心中登时叫苦,她所修行的法诀除开脑中天生所有,便只有山君传她的一则仙诀。
只因上古时期众神执掌三界,群仙汇聚昆仑,所用文字皆以昆仑天书为准,但凡高深法诀经义,皆以这种似鸟似兽形状的篆书写就,称为天书。
苏文秀这一问,无异给她的身份添了大大的不稳定因素。
于是,慕青衣正色道:“什么天书,反正不是这个朝代的。”
“修兄可否写给在下看看?”苏文秀心思何其巧妙,几乎断了慕青衣圆谎的可能。
又见其脸上笑意渐盛,慕青衣便明了,苏文秀怕是已经看出来了。
她心里又羞又怒,偏偏又极是欢喜。
“刘兆英”嘴儿一扁,低低地道:“教你看出来了,是不是?”
苏文秀忽然深深吸了口气,接着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最后扶住额头。
声音闷闷地传出:“青衣姑娘,你先……变回来吧。”
抬头时,绝色青衣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整间屋子都亮了几分,只觉满室光辉,都是面前这女子发出来的。
“苏哥哥……”
不知为何,看到慕青衣时苏文秀心情都会好上不少,尽管初看总令人想起瑶琼,可随着接触的时间愈久,就愈是能发现二姝之间的巨大差异。
虽说睹人思人,可苏文秀自己明白,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将慕青衣当成瑶琼。
瑶琼是瑶琼,而慕青衣,亦只能是慕青衣。
苏文秀浅笑道:“三番四次都承你的情,真是羞煞我了。”
“嘻嘻,要是多来几次,苏哥哥用什么来报答人家?”慕青衣双手支颐,袖管无声垂落,露出如脂似玉的一双藕臂,白得耀目。
苏文秀不敢多看,面对这样一个无心自媚的女子,即便他没有什么出格想法,亦不免会生出一些麻烦。
偏偏这话说得暧昧。
年轻的书生心里一叹,道:“别取笑我啦,我将这经书内容念给你听,你教教我,该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