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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之上一艘摆渡船冲出鬼雾,船上立定一名年轻道人,渊渟岳峙,气度不凡。
正是未已。
他跳脱三界,不在五行,摆渡船渡死不渡生的规矩对他无用。
眼见未已白衣莲冠乘船而来,敖辛见了手中动作一滞,脸上隐现怒容。
乘此机会,赵括成功脱身,飞逃至数十丈之远才敢停下观望。
果真是孽龙敖辛。
未已在心中连连叹气,这条孽龙就连大道君虚罔都甚为头痛,他不过区区一个真君,可不敢对敖辛怎样。
敖辛仿佛知道这一节干系,自是有恃无恐,加之旧怨难消,未已还未飞升便对他甚为无礼,心中更是火冒三丈。
“你叫谁孽龙?哟,真君大人,拽死了啊!”
未已朝摆渡人施礼道了声谢,有意无意晒了敖辛一下,这才慢条斯理地踅过身子,淡淡地道:
“敖辛,你已无司职在身,却借天界之名在地界胡闹。方才你一声龙吼让幽冥帝君极是恼怒,你若再不知趣,肆意妄为,帝君不对你动手,贫道亦要代天执刑,绑你上斩龙台!”
“你你你……”
敖辛听得心惊肉跳,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可他毕竟凶名在外,稳定心神后便喝道:
“老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处处针对!”
未已皱眉道:“贫道何曾针对你?否则以你刚才所作所为,幽冥帝君定要亲自出手,届时天帝那里说不过去,丢脸的便是你整个东海龙族。”
敖辛脖子一缩,心中却想:“别说天帝爷了,我叔叔非扒了我的龙筋不可。”
“哼!”
见未已已是铺了台阶,敖辛不好继续发作,只好道:“你来这里干嘛?”
说着,还不怀好意地瞪了一眼远远观望着的赵括。
赵括正听得津津有味,对上敖辛目光,登时心中便是一怵,已然是怕了。
赵括如此,他带来的那支军队更是早就连人带马躺在地上,不是装死就是装死。
未已对上敖辛双眼,却反问道:“你来此处何为?”
…………
…………
慕青衣与瑶琼一前一后投入黄泉之中,然而下沉速度却不尽相同。
尤其诡异的是,她们落水之后,同样也有两个水泡包裹着二人,似乎是知道有人将至。
凡落黄泉者,必溺其中。
慕青衣快速下沉着,心中只挂念着苏文秀,再无其他。她眼中所见之黄泉水,同苏文秀一般无二,透明干净得有些不像话。
唯独瑶琼一脸凝重。
她眼中所见之黄泉,才是黄泉的真面目。
千万年来,黄泉之中的死魂不知凡几,它们不死不灭不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下来,黄泉怎会如此干净?
瑶琼所见,乃是水中处处可见脸上面无表情,双眼凸出露出好大一片眼白的死魂在水中随波逐流。
他们就像是一条条死鱼,充斥,塞满着黄泉。
瑶琼的水泡急速下沉,那些随波逐流的死魂有些见了,无神的脸上没有表情,两只硕大的眼球却是微微转动,死死盯着瑶琼的水泡。
似不解,似怨恨,似恐惧。
有的开始伸出自己的双手,想要去触摸,去抓住。可黄泉水湍流奔急,不过眨眼之间,他们便被冲走,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瑶琼,似乎仍不想放弃。
无数双手慢慢伸出,无数死魂迅速远去。
即便这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很遗憾,他们摸不到,抓不到,甚至,连想拉她一起下地狱都做不到。
这便是黄泉。无情、冷漠、亘古如一的黄泉。
瑶琼静静地看着,若有所思……
苏文秀以手为枕,躺在地上,盯着穹顶的透明水晶,口里念念有词。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此时剑灵长生早已脱开禁制,只因摆渡人老黄已死,禁制自然而然再无法力留存。
长生有样学样,枕着双手躺在地上,支着耳朵听着苏文秀念念有词,自己也跟着读,却如何也读不完整。
他嘴里磕磕绊绊,苏文秀不禁转头瞧他,只见长生一张小脸登时涨得通红,赶紧往旁边滚了几圈,把自己的脸埋在地上。
苏文秀莞尔一笑,然而他的笑意忽地凝在脸上,紧接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穹顶的透明水晶。
透明水晶之中似乎出现了一团影子,那影子影影绰绰看不太清楚,却可以认定是个人影。
那团人影愈来愈大,应该是正朝苏文秀所在之处而来。
会是谁?
是黄泉要等的人吗?
是那头戴莲冠降服黄泉的道人吗?
一阵光华闪耀,苏文秀以袖遮脸,长生则是一脸严肃,死死盯着光华之处。
只是下一瞬,长生的脸色却是变得有些古怪,继而严肃褪去,露出几分欣喜。
待光华消失,苏文秀这才慢慢瞧去,这一瞧,竟是呆立当场。
只见一个水泡自水晶之中慢慢透了过来,那水泡缓缓下降,当中立着一位青衣女子,似喜似嗔,美目含泪,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苏文秀忍不住上前一步。
那水泡落地即消,青衣女子美目通红,正欲说话,就见苏文秀已是克制不住心中眷念,朝她奔了过来!
在地府已有一个多月,对她而言虽只是在人间停了一个时辰,对苏文秀而言,却是日夜祈盼。
那是多么深的眷念啊!
此时此刻,什么礼教之防,什么男女之别,都不重要了。
就想将她抱住,生怕就在下一刻,她又会无端消失,从此再也不见。
抱住吧,抱住她。
苏文秀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女子先是一愣,旋即羞红满面,眼角眉梢浓浓的喜意遮掩不住,仿佛一只投怀的雏鸟,近乎依赖般地将娇躯揉进苏文秀怀中。
苏文秀立有所感,心中难以自抑,激动地道:“瑶姑娘,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怀中之人闻言娇躯一僵。
苏文秀旋即感到不对,正要放开怀抱,却见头顶白光一耀,徐徐落下又一个水泡。
他目光追进水泡之中,蓦地双目一瞪,一时间通体发冷,竟是动弹不得。
瑶琼落到地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苏文秀的身子轻轻抖了一下,怀中女子却是挣脱出来,美目之中尽是羞愤之色,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感。
苏文秀却是揖了一礼,盯着慕青衣看了一阵,这才发觉自己真的是认错了。
眼前女子与瑶琼纵有八分相似,可那楚楚神情款款身姿,又有哪一处是在瑶琼身上见过?
后来的才是瑶琼。
竟顾不上道歉,苏文秀将青衣晾在一旁,快步上前走至瑶琼身前,吞吞吐吐地道:
“瑶姑娘,你不要误会,我不认识她。”
瑶琼神色倏冷。
而慕青衣则是身子轻轻晃了晃,折过身来看向苏文秀的后背,美目之中两行泪水似珍珠般滑落,看得剑灵长生都是一阵心疼。
苏文秀却是毫无所觉,只讷讷地看着瑶琼。
瑶琼叹了口气,道:“你怎不认识,你曾在虎妖爪下救她一命,难道忘记了么?”
苏文秀想了想,忆起五年前青灵山中的往事,刚要说不曾有这事,可忽地省起那日那只老虎的怪异行径,登时明白过来。
只是自己亦是无心之举,当下便道:“当年我是为求自保,倒不知这事呢!”
说着,苏文秀转过身想给慕青衣道歉,却见慕青衣美目噙泪,站在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始觉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是极大的恶行。
休说自己是情不自持,便是女子倾心于你,便能在还未交换名姓的情况下做出此等亲昵之举么?
简直愧对圣人教化!
“姑娘,苏文秀给你赔罪了,万祈恕罪,小生实是认错了人,非是有意过僭的。”
说着,又是拱手行礼至膝。
此话一出,不仅慕青衣脸色更白,就连瑶琼亦是神色微变。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青衣忽地看向瑶琼,瑶琼更是眉峰一聚,脸上隐现怒容。
见慕青衣迟迟没有反应,苏文秀仍旧保持着行礼的动作,直感到腰酸腿软之时,慕青衣的声音才传了出来。
“苏哥哥不用放在心上啦!”
苏文秀闻言一愕,抬头就见慕青衣不知何时已经抹干了眼泪,红着眼睛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那双盈盈美目溢满笑意,苏文秀看在眼里,却似乎看到了其中掩藏在深处的不甘和失落。
他心中不忍,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略显局促地笑了笑,道:“姑娘不怪我便是我之大幸了。”
慕青衣眨了眨眼睛,只感到眼睛酸胀无比,登时又挤出几滴泪来。她生怕在苏文秀面前丢了脸子,连忙又抹了抹眼泪,修长剥葱似的指节划过眼角,竟令人觉得十分妩媚。
苏文秀不敢多看,又思及方才的误会,连忙再去看瑶琼。
瑶琼早已无心在此,正站在壁画前,神情严肃地看着。
她认得壁上的字。
那是从昆仑白玉京中流传出来的文字,又叫天书。
众人见瑶琼看得认真,场面忽地便沉默了下来,苏文秀有心不去再看慕青衣,慕青衣却是整理好情绪,能如此近距离见到活着的苏哥哥,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要令人开心的事情了。
至于苏哥哥想抱谁……
青衣心底里闪过一丝酸意,却又冒出一缕自得。
终究是她,不是吗?
这时,瑶琼转过身来,望着众人道:“此处是黄泉冢,镇压的,乃是九幽巨魔——玄蛇。”
话音方落,冢中便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尖利笑声,之前苏文秀听到的那个女声此时格格大笑,道:
“果真是你,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