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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万夫妻领众人到正堂就坐,亲自安排茶水。
庄明轩依礼答谢,说道:“老叔,今日令郎和小妹喜结连理,怎不见他的身影?”
韩万神色显得十分尴尬:“他娘舅,不怕你们笑话,犬子仍旧高卧未起身。请佳客们稍作休息,我夫妻去伙房置办午饭。”
白娇云笑盈盈拉着邓小琳的手:“邓家小妹,我们去协助两位老人家。”
韩万忙婉言拒绝:“两位娇客,你们远道而来,合当好好休息。些许伙房小事,我们应付得了。”
白娇云笑面不改:“老叔,新娘子伺候公婆,合情合理。您何必推却呢。”
客人说的在情在理,主人却之不恭。韩愈于是一口答应。
主人走后,庄明轩朝白钰丢个颜色:“小弟,我们四处走走,欣赏一番琳妹子新家风光。”
白钰当即回应:“姐夫,小弟先去给你探路,免得走错路。”
韩家虽大,绝不至于让人迷路,庄明轩会意:“也好,小弟注意脚下,当心踩进阴沟崴脚。”
白钰笑道:“姐夫放宽心,小弟一定注意。”他说完起身踱步走出正堂,寻找妖怪藏身之所。他飞上屋顶,四下张望,发觉西厢房妖气最为浓郁。
白钰扭一扭身躯,轻飘飘落到西厢房过道上,手指沾点唾液,捅破窗户纸。
朝屋里扫一眼,白钰发现床上四仰八叉躺着一个老黄皮子,正在呼呼大睡。
“韩万夫妻寻常人家,怎的生养一个妖怪?”白钰心里疑惑不解。
吃人元凶近在眼前,白钰巴不得祭出宝剑,将它斩杀。
除恶务尽,斩草除根。白钰唯恐老黄皮子另有同伙,只得暂且忍耐性子,悄悄地退回正堂。
庄明轩问道:“小弟,琳妹子新家风光如何?一路上未磕到脚吧?”
白钰答话:“劳姐夫挂心,一切安好。那韩姐夫西厢房中睡得香甜,并无差错。”
庄明轩说道:“那我就放心了。总算不负老叔嘱咐。”
二人说完正事,觉得无话可说,只好枯坐。
好在不多久后,韩万四人将晚饭备好,一一端上餐桌。
主人热情招呼客人就坐。
白钰说道:“老叔,请告知韩姐夫安寝之所,小侄前去请他过来吃饭。”
韩万答道:“邓家侄儿勿用操心,犬子自会不请自来。”他话音落下一会,大门走进一名年轻人,敞开衣襟,打着呵欠,旁若无人走到桌旁坐下,把盛鸡的瓷盘子一股脑端到自己身前,撕下一只大腿,塞进嘴里大嚼。
众人为之侧目:“此人年纪轻轻的,却如此傲慢,有失体统。”
“妖怪好无礼!”白钰冷冷地盯着年轻人。
韩万轻轻咳嗽两声,指着年轻人说道:“几位贵客,他便是犬子韩琛。琛儿,见过众位客人。他们都是邓家亲戚,送新媳妇上门。”
韩琛略略抬头扫视众人一眼,嘴中挤出三个字:“知道了。”油腻腻的两手仍旧忙得热火朝天。
韩万一张老脸涨的通红,站起身,举着手中酒杯,朝庄明轩数人鞠躬弯腰,说道:“邓家贵客,犬子无礼,韩某教导无方,就此赔罪,请多多担待。”
庄明轩等人来者是客,也不好拂主人的面子,一齐起身回礼。
韩琛三下五除二解决整只鸡,抹抹嘴,指着庄明轩,丢下一句话:“你们几个,天黑时分,送新婆子到我房里。”他说完甩甩袖子走了。
韩万夫妻相顾垂泪,失声痛哭。
庄明轩几人看不下去,纷纷出言安慰。
宴席草草了结,庄明轩借口散心,领着同伴出了韩家,来到一处清净宽敞地方闲谈。
白钰隐瞒见到妖怪的经过,只说韩家无异常。
白娇云接着详细说一遍她同韩万夫妻闲聊得到的消息。
那韩琛今年二十有四,秀才出身的他原本性格随和,三年前经媒婆撮合,取得同镇一名小家碧玉做妻子,两人鸾凤和鸣恩爱有加;一年前,他性格忽然大变,变得粗鲁无礼,一天晚上,他同结发妻子,大吵大闹一场。
翌日清晨,韩琛告诉父母,说是妻子负气出走,逼迫父母另外娶妻,非黄花大姑娘不要。
媳妇跑了,韩家还得传宗接代,韩万无奈,只能依从儿子要求,另行备聘礼,请媒婆说亲。
韩家殷实,娶亲好似囊中探物,没过多久,韩琛娶得美娇妻。
婚后第二天,韩琛又告诉父母,说是妻子不声不响卷着细软跑了。
刚娶进门的新媳妇没了,韩万夫妻心急如焚,一面报官,一面请人四处寻找。
女方双亲得知女儿不见了,带着一干亲朋好友上门讨要。
韩家这边亲朋自发赶来支援。
双方针尖对麦芒,最初相互指责,后来嘴仗升级,打成一团。
看热闹的眼见局势一发不可收拾,急忙跑去报告官府。
一场混战过后,两边伤不少人,韩家真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倒贴不菲医药费。
随着时间推移,风波总算平息。韩琛又逼着韩万娶媳妇,说是不同意他的要求,就寻短见。
儿子死了,韩家彻底断了香火,韩万叫苦连天,不得已请媒婆说亲。
祸不单行,新婚之夜,新进门的媳妇又一次消失无影。
厄运连连,韩家陷入多事之秋,亲朋好友视他家人为瘟疫,远远地躲避。
韩家恶名远扬,附近十里八乡,谁也不肯把女儿嫁到他家。
儿子以死相逼,韩万老两口苦苦应对,四处张罗他的亲事,寻找地处荒僻的穷苦人家,以重金作为聘礼,迎娶他们的女子做媳妇。
邓小琳父母贪图韩家银子,把女儿许配给他家做媳妇。
庄明轩听完白娇云的话,发问:“夫人,韩老叔又没有说,他儿子遭受什么变故,导致性情大变?”
白娇云摇头:“听他二老口气,韩琛无端性情大变,他们也是百思不解。相公,我们不如当面质问。”
庄明轩说道:“韩琛似乎很不待见我们,他不会说实话。小弟,你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