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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下旬的南京整个城市都在挥汗如雨,才上午八点多,太阳就已经丧心病狂的迫害大地,跟仇人似的直勾勾的盯着南京城,像是要榨光地上所有的水分。
天儿热的有点丧心病狂,坚强勇敢的华夏人民,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讲着自我催眠的冷笑话,用来自灵魂深处的歌声,庆祝气温屡创新高!华夏帝国各地,已经收到多例摔倒在地上造成二级烫伤的案例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惬意的吹着电风扇,脚搭在宽大笨重的办公桌上晃晃悠悠,乜斜着眼睛,打量着我的皮鞋,擦得很亮,看上去也很帅气,只是穿着怎么也不如我那“人字拖”舒坦,这么热的天,还穿个皮鞋,我这找病呢。
还好军服是夏装,半袖,不用郑重其事的扎上领带,外面在套上罗里吧嗦的好多军功章那种军礼服,当然——我一枚军功章也没有。
我百无聊赖的玩儿着手机,4G信号像吃了某蓝药似的斗志昂扬,坚韧不拔,微信上李继开的军演时候拍的戎装铁血照右上角一个红点,我懒洋洋的戳开,几个简体中文出现在屏幕上:“快点的吧,时间快到了,今儿个的会很重要,再在会议上睡觉就不合适了。”
我看了看墙角快顶到房顶的大钟,快9点了,我叹了口气,随手回了个:“知道了!这就走!”
我拿起帽子,在镜子前顾盼生姿,帝国国民军中校,华夏长官,自我感觉良好,哥儿们一会儿就要去参加的是帝国最高层的御前会议,多注重点儿仪表,也是一种敬业精神。
听见没?“御前会议”!你们参加过嘛?这叫什么——这就叫“统治阶级”!
我现在的身份是,华夏帝国国民军总参谋部中校参谋,职务是这么挂着,也没什么具体差事,我这个大办公室,一点儿都不比参谋总长韩一慎上将的差,自从被赵鹏飞那厮骗来这里出差,就一直没闲着,每天没完没了的军事会议,天天端个大盖帽东跑西颠。
其实我是个双重身份,在一九三七年,我是帝国军人,在现代,我是国家安全局副科级干部,到这来就是出差公干,任务就是协助华夏帝国抗击外族侵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开展这个工作,人家穿越一般都是特种兵嘛的,再不济也有个一技之长,我这一个二把刀的大学毕业生,怎么感觉都像一个占着那啥不那啥的江湖骗子。
我很纠结,这个鬼地方的生活条件实在艰苦,没空调,只有一个吱哇乱响的破电风扇,给我送电风扇的那家伙说这是目前最新款,是现代科技的结晶……电视就更甭指望了,就算是有电视,也是放那种黑白的片子,人们一个个卓别林似的窜来窜去,想到这,我甚至有些怀念二十一世纪丰富多彩的广告,哪怕是那些歇斯底里的电视购物也成嘛。
不过也好,我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也没怎么看过电视,那里除了《新闻联播》就是神勇无敌的“抗日神剧”,要么就是清宫戏,偶尔有点时事类的节目,也无非就是哪儿矿难,哪儿抢险救灾什么的,远不如上网的信息量大。
我就这样接了这么个大活儿。
要不是李继开那小子封官许愿,又管吃管住的,我才不肯来呢,现在后悔也晚了,最可气的是,赵鹏飞那厮告诉我很多所谓的纪律,其他的也就罢了,我犯错误他也看不到,但是有一条:“禁止泡妞”,这我很反感,见我抗议,那厮居然警告我说,我要是弄个媳妇回来,他不管给上户口,以后媳妇找工作,孩子上学之类,都是个麻烦,也就是说是一黑户!
算了,我这个人也没什么女人缘,这事儿不想也罢。
看着镜子中的我,脸颊边上的一道刮痕基本上消失了,那是半个月前在北京前线刮的,回想起那次逃亡,还心有余悸,呃,没错,那就是逃亡。
我们一行返回一九三七年后,披挂上杨映晖将军赠送的特种兵装备,调集北京守军所有的坦克、装甲车约莫四十多辆,在南苑一带强行撕开一个口子往外冲,日本兵三八大盖的子弹叮叮当当的砸在坦克外壁,丢人现眼的事儿就不提了,在二十一世纪一个军事演习都把我搞得狼狈不堪,更何况这真刀真枪的战争……
总之就是“狼狈逃窜”的出了鬼子的包围圈,四十多辆战车冲出来的只剩下十七辆,不过看着坦克外面血肉横飞的日本鬼子,倒是过瘾的很。
这个突围是廖桓的主意,这秃子在二十一世纪别的没学会,把二战战史研究个通透,回到南京之后就被调离原岗位,帝国新成立一个装甲兵种,廖桓摇身一变,成为帝国陆军装甲兵司令,居然扛一个少将军衔,这官儿升的也太快了点儿,韩总长说什么:廖长官,哦,现在叫廖将军,说他有经验,接受过培训,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读过几篇战史就叫经验?我严重怀疑帝国新一代赵括闪亮登场,这不是,前几天在一个军事会议上还鼓吹闪击战,说是要在华北对日军实施什么什么战术,标准的纸上谈兵,被我当场否了,就凭着现在帝国这么几百辆破烂坦克,还想当隆美尔?
沈经和卞泰这哥俩回来后也被调离,不再负责安保工作,韩总长被这俩人一路上忽悠的又成立了一个特种兵大队,这哥俩去那当头儿去了,当然军衔也晋升到了上校。哥儿俩倒也敬业,短短的一周,就招兵买马,从各个部队弄了五千多精英,用那些现代化的作训教程没日没夜的练兵,我去看过一次,也无非就是绑着沙袋子折跟头打把式登高爬下,还搞了很多文化课,也不知道都学习点儿什么。
黎筝这小妮子也没闲着,韩老爷子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弄到总装备部,直接把一台笔记本,一垛子书扔到她办公室,李继开直截了当跟总装备部参谋长下令,协调一切之可能协助黎筝工作,那位长官很迷茫的看着风风火火的几位,意味深长的点头称是……
爱因斯坦博士不隶属军方,仍然干他的老本行,回去细致研究他的科学工作去了,不过研究重点貌似转移了很多……
太子殿下和韩总长这次九死一生的逃回南京,也让帝国高层忧心不已,倒不是安保不利,只是他二位在第一线,亲眼目睹日军的战斗力和残暴,现在的局势也不太妙,北京马上失守,增援的部队北上调动繁复,帝国军方打算退守黄河一线,二人回京述职之后,帝国高层的两个派别争吵更是加剧,主和派认为现在帝国军队积弱,不足以在正面战场抵抗日军进攻,想利用和谈延缓日军铁蹄,主战派一腔热血,主张血战到底,不失寸土。这两天的会议没干别的,光听他们叽叽歪歪了。
今天御前会议,是我到一九三七年来参加的最高级别的会议,理论上讲,我的级别根本不够档次,但是韩总长和李继开二人要求我和廖桓必须列席,估计是要出重大决策了。
他们这伙人到过二十一世纪这档子事儿,被列为绝密,因为没有失踪时间,回来的时候和突然去的时间严丝合缝,所以掩盖起来没有丝毫问题,当然,我们这伙人必然也会守口如瓶,谁要是说出去,不被神经病院的大夫带走那都是怪事。
我很隆重的深呼吸了一下,怀着很……很那啥……的心情,夹起帽子,御前会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