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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胡子的领头大汉张青无奈的低咒两句。
白落裳是偷,栎王爷是被偷,一个跑得无影无踪,一个怒震皇都,受苦受累的一定是他们这一帮日行八百里追凶的衙差。
像白落裳这样的江湖人物,就连最有本事的武林人士尚且拿不住他,更何况是一群普通平凡的府衙差役?
从白落裳扬名之日起,不乏有身手不凡武艺卓绝的武林人士竞相追捉,可最后不是无疾而终,就是无功而返。而他们这一群在衙门当差的人,到现在也只不过就是捉过几个小盗贼而已,他们在此之前都没有走出过皇城,甚至没有和真正的江湖人交过手。他们与白落裳之间的差距,就是天和地的距离,光凭他们能拿得住白落裳?
若说他们想要凭自己的本事捉住白落裳,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然而就算是天大的笑话,他们也不能不咬牙做下去,因为他们是役,是卒,是不能不听命的小人物。
一张黑旗追踪令,即便是让他们赴汤蹈火,也不敢退缩,既然领了差,就算是刀山火海,哪一个敢说不去
从荥都出发,他们紧追着白落裳的足迹,这一路上追追赶赶,马不停蹄,风尘仆仆,披星赶月,他们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追踪本事,最后还是跟丢了。
这样的结果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也让他们很清楚的认识到,白落裳的本事是他们所有人望尘莫及的。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白落裳忽然就失去了所有的行踪?
不只是这一群衙门的差役跟丢了白落裳,坐在这里的大部分人,也都是因为跟丢了白落裳,才聚集到这里。这其中,也包括刀疤汉子和光头那两个山一样魁梧的男人。
刀疤汉子看了看被几个衙差围着的桌子,低声笑道:“你猜猜看,姓白的现在是就在这酒楼里,还是已经离开了?”
光头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不甚在意的道:“不管他在哪里,也不影响你我在这里喝酒。”
刀疤汉子脸上的那道刀疤又泛出了血红的颜色,看来他心情不错的时候,那道疤就会变红。
“若是在昨天之前,姓白的一定是在这里。至于现在嘛,估计早走远了。”刀疤汉子提着酒壶给光头倒了一杯酒,不急不慢的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荥都的那位王爷是在认真要拿人的吗?”
光头也回头看了看那一桌衙差,缓缓笑道:“我也有些怀疑,如果那位王爷是真的很想要抓住姓白的,怎么会就派出这么几个小蚂蚁出来?鼻子不够灵,脚力也不够快,就连爪子都没有,要靠他们抓住姓白的,除非有人把姓白的给杀了送给他们。”
刀疤汉子忍不住笑了两声,道:“就是把姓白的捆好了交到这几个人手里,估计也看不住。不过,那面黑旗追踪令可不是假的。”
光头点点头,笑着说:“所以那位王爷是认真的,不过为什么会选这么几个人掌旗,就实在是令人想不通了。”
刀疤汉子凝住远处那一面黑旗,眼睛里忽然闪出一道怪异的光,只听他沉声道:“听说,那位王爷一共有两张令旗。”
光头夹了一块牛肉丢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着:“不错,一面黑旗,一面白旗。
刀疤汉子喝了一口酒,抹嘴道:“若只是黑旗,说明这位王爷要活人,不要死人。”
光头点点头,邪气的笑了两声,道:“如果是白旗,那么掌旗的人一定不会是这几个人。因为光凭他们的本事,根本拿不动那面白旗。”
刀疤汉子笑道:“据说,在这个江湖上还没人见过那位王爷的那面白旗追杀令。”
光头端起酒杯,一口饮下,然后才笑着说道:“或许也不会有人希望见到那张令旗。”
“这也说明,这个世上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让那位王爷觉得是该死的人。”刀疤汉子回头来,端着酒杯继续喝酒,“虽然那位王爷没有下追杀令,可那位纳兰府的大富人却下了追杀令。”
光头咽下牛肉,又扯下一只鸡腿继续嚼,“没有错,那位大富人要死人,不要活人。”
刀疤汉子突然问光头:“荥都那边,一个要活人,一个要死人,两股势力同时发箭,也不知道姓白的最终会落到谁的手上。那么你呢,你是要死人还是要活人?”
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问他是在替那位王爷办事,还是替那位大富人办事。
光头笑了一笑,放下鸡腿,倒了一碗酒,“咕噜咕噜”的灌了两口,才吃吃道:“虽然我要的是活人,但我心里是很想要死人。”
意思就是,他是听命于那位王爷,但他个人是很想要直接取走白落裳的命。
刀疤汉子不禁奇怪,莫非这光头还跟白落裳有个人恩怨?
接着,光头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依你看,你比我多了什么?”
刀疤汉子毫不避讳的回答道:“你的头是光的,我的头不是光的,所以我比你多了头发。”
光头叹气道:“不错,我没有头发,但你一定想不到,我的头发其实是被人偷走的。”
刀疤汉子忍不住大笑起来,“难道你死要告诉我,是姓白的偷了你的头发?”
光头脸色难看的点头:“没有错。”
刀疤汉子好奇道:“他为什么要偷你的头发?”
光头咬牙切齿的道:“因为他想要我去做和尚。”
刀疤汉子更加奇怪道:“他为什么想要你去做和尚?”
光头拍案而起,愤恨道:“因为我没有请他喝酒,所以他也不想让我喝酒。”
刀疤汉子皱眉,“是很有名的酒吗?”
光头叹了一口气,又坐了回去,捶着桌子恼道:“没有名,不过是家父生前亲手所酿,仅有一坛。我知道他要来我家偷酒喝,就先把酒喝光。”
刀疤汉子愣了下,然后笑了,“所以他酒没偷成,反倒把你的头发偷走了。”
光头只能叹气,“早知道,我就把坛子里灌上毒药,毒死他也总比留着他变成祸害要好一百倍。”
刀疤汉子笑道:“只要你给他喝的是酒,就算是毒酒恐怕他也一样会喝。”
光头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只能苦笑,也只能无奈,然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叹气道:“江湖人都叫我‘尚邪’,其实谁也不知道,我原本是叫‘谢桑’,谢天谢地的谢,饱经沧桑的桑。”
为什么“谢桑”二字,非得用“谢天谢地,饱经沧桑”四个字来说明?
刀疤汉子一听光头的解释,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听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你一定对白落裳非常痛恨。”
光头叹道:“我当然痛恨他,就是因为他偷了我的头发,才让我看起来像个和尚,一个看起来一点也不老实的和尚。所以江湖人才叫我‘尚邪’。”
“原来‘尚邪’和尚并不是真的和尚。”刀疤汉子感慨道,“我今天算是真的认识你了。”
尚邪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冲刀疤汉子笑了笑,接着,他又问了一句:“那么你呢?是要死人还是要活人?”
一句话,又被反着问了一遍,道理也是一样的。
刀疤汉子想也不想就回答:“虽然我奉的命是要取他的性命,可是我一点也不愿意看见他死。”
这话的意思是,他听命于的是那位大富人,要去取走白落裳的性命,但他个人是并不愿意去杀白落裳。
尚邪和尚听了之后,无声笑了笑,“因为你和他无怨无仇,所以才不想取他的性命。”
刀疤汉子却学着光头先前问他话时的样子,也莫名其妙的问题:“依你看,你比我多了什么?”
尚邪和尚打量了一下刀疤汉子,然后也是毫不避讳的回答道:“你的脸没有我的脸好看,你脸上有一道很长很大的刀疤。”
刀疤汉子苦笑,“没有错,我脸有刀伤。”
尚邪和尚喝下一口酒,粗声道:“这刀伤是姓白弄的?”
刀疤汉子仰头喝了一口酒,愤愤道:“没有错,都是姓白的害我。我原本叫‘铁索李’,所有人看到我的时候,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我的这条铁索银钩。自从他在我脸上弄出这么一道疤之后,别人就改口叫我‘铁索刀疤’,任何人看到我,第一眼见到的总是脸上的刀疤,而不是我手中的这条铁索银钩。”
“原来你的名号是这么来的。”尚邪和尚听完之后,也忍不住替铁索刀疤感叹了两声,然后又奇怪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铁索刀疤重重的哼了一声,答道:“因为他要偷走我的脸。”
尚邪和尚瞪大眼睛:“他为什么要偷走你的脸?”
铁索刀疤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尚邪和尚立刻变了脸色。
但是,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这一句话似乎没有第三个人听见。
铁索刀疤到底说了一句什么话?
尚邪和尚已低垂下头,低声喃喃道:“难怪你不愿意取他的性命,原来如此。”
铁索刀疤握住手中的铁索,叹气道:“所以,他才是名副其实的盗王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