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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软软倒下。p
躯体抖了抖,目光变得娇弱而无力,忽然晕眩了过去。p
他竟已不行p
他竟已活活的晕倒p
狗头铡叹息,将仵作缓缓扶起,松开手,躯体又软软倒下。p
他忽然对着那木桶点点头。p
木桶里没有血,也没有头颅,极为干净,没有一丝污垢,也不敢有一丝污垢,这也许比贵妃的屁股还要干净,干净的令人生出惧怕、恐惧。p
小蝶已生出惧怕之色。p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又摸了摸无生的胸膛,又摸了摸鼻子。p
脸上神情仿佛很惊讶,又仿佛很苦恼。p
“你怎么一点也不惧怕”小蝶轻声说着,她实在不愿惊扰到狗头铡这种人。p
无生不语。p
小蝶的手已些许抖动,轻轻擦了擦汗,“你跟这人是老交情了,你是不是想过去见见他”p
无生不语。p
他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安安静静的挺立在林木深处,安静的仿佛是一尊没有一丝生机的石像。p
石像是不会令人惧怕的,他却会。p
“狗头铡到这里,难道是为了找你”小蝶眨了眨眼。p
无生不语。p
小蝶叹息,脸上苦恼之色更浓。p
整天面对个石像活着,有时真的苦恼、厌倦,她已轻轻咬唇,仿佛很无奈。p
她的目光又落到那里。p
木桶没有一丝抖动,这官差极为冷静,显然已习惯了这种日子。p
他忽然走了过去,停靠在狗头铡边上,凝视着狗头铡,也在等着。p
狗头铡指了指仵作,又指了指木桶,“你叫木桶”p
“是的。”p
这人居然叫木桶江湖中奇怪的人有很多,奇怪的名字也并不少见。p
“你会不会弄人”p
“会。”他的话比仵作要快,不但快也很简洁。p
“那你去弄他。”p
木桶点头。p
他点头的同时,躯体忽然掠起,掠向漆黑的夜色。p
小蝶不懂了。p
这人为什么要离开难道没听到狗头铡的命令p
她看了看无生,目光又飘向那群人。p
她深知这石像绝不会多说话,也不愿多做一个动作。p
时间并不长,木桶忽然又飘了回来,他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抱住个木桶。p
木桶很稳定,没有一丝抖动。p
小蝶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却坚信一点,绝不可能是水。p
木桶缓缓走向仵作,木桶缓缓倾斜,里面的水缓缓流出,流到仵作脸颊上。p
这赫然是水。p
小蝶吃惊的盯着这人。p
端着木桶飞行,里面的水居然没有溅出一滴,这种过人的镇定,也许真的很少有人能做到。p
木桶里的水已倒完,人已肃立一旁。p
仵作缓缓睁开眼睛。p
狗头铡忽然盯着仵作,将她扶起。“你终于醒了。”p
仵作不语。p
“你是不是梦到了什么”他居然跟仵作磨牙。p
小蝶越看这人,越不对劲,这人行事并不合乎常理,有点邪邪的。p
也许开铡杀人的人,都有这种特征,一种令人沉闷、阴森的特征。p
仵作忽然盯着不远处那口铡刀,喘息变得更加剧烈而不稳。p
铡刀上红绫并没有取下,刀锋也没有现出,丝丝寒意却已飘出,若隐若现的寒光已飘动。p
一双狗眼直愣愣盯着前方,仿佛在盯着仵作。p
“我什么也没有梦到。”仵作只觉得舌头僵硬、发麻。p
他说的很慢,也很颤,声音并不是好好发出的,忽高忽低,忽短忽长。p
“你应该好好做个好梦。”p
“为什么”p
“因为那是断头梦。”p
仵作不语。p
他已不必说话了,也不用多说什么,人已将死,多说也无用。p
奇怪的是这人躯体居然渐渐变得稳定、冷静了下来。p
“你是不是已记起很多外快的事”p
仵作不语。p
“你们缺德外快的事,我并不想听。”狗头铡笑了笑,“我只想听一件事。”p
仵作不语。p
“你是不是不愿说”p
仵作看了看狗头铡,苍白的脸颊上竟已现出讥诮之色。p
“我为什么要说”p
“因为你还有十几个小孩,还有七八个老婆。”狗头铡阴恻恻的盯着仵作,他仿佛很欣赏这种表情,这种表情仿佛能给他带来快乐、喜悦,“你可以死去,但是他们还有活着,想要活的更好点,运气就必须好点。”p
仵作脸颊上已现出惧怕而愤怒的神情,“你。”p
“你是不是已想到了什么”狗头铡忽然盯着仵作的嘴唇,脸上竟有些许期待之色,“无论你想到什么,说出来,都会给他们带来幸运。”p
仵作不语。p
狗头铡眨了眨眼,脸上没有一丝愤怒、失望之色,却淡淡的说着,“你跟我多久了”p
“七八天。”p
“你是不是已很了解我这人”狗头铡笑意不变,已轻轻拍着仵作脸颊。p
仵作点头。p
“我这人怎么样是不是很不好”p
仵作点头。p
“你说说看,有多不好”p
“你简直不是人,更不是鬼。”p
狗头铡点点头,“还有呢”p
他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期待,听的仿佛很愉快,也很过瘾。p
“你杀人如麻,什么人都想杀,杀好人,杀坏人,杀男人,杀女人,杀强盗,杀神偷,杀大侠,杀英雄,。”竟已说的喘息,似已疲倦,却依然咬着牙,“甚至连。”p
“甚至连什么”狗头铡笑的更加欢愉了,眸子里根根红丝似已变得更加明亮而疯狂。p
他已要疯狂,他竟已被骂的疯狂,疯狂而喜悦。p
小蝶眨了眨眼,不由轻轻磨牙,他见过令自己难受的人,却没有见过这么令自己难受的人。p
“这人是不是疯子”p
无生点头。p
“你好像也很了解这人”p
无生点头。p
“这人是不是很爱用铡刀去杀人”p
无生点头。p
“有多爱”小蝶轻轻缩回目光,似已很不愿,也不敢惊扰到这人。p
“要有多爱,就有多爱。”p
小蝶怔住。p
这人毛病居然这么厉害,厉害的令人无法理解。p
“那他岂非也。”p
“是的,他也像是剑客一样,很爱铡刀。”无生叹息,“他若几天杀不了人,就会活不下去。”p
小蝶说不出话了。p
这种人岂非是个疯子是个怪兽p
这种怪兽活着,江湖中做过缺德事的人也许便会活不好,一天也活不好,也许时刻都会提心吊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p
这好比是忍受相思折磨的情郎,岂非都无心入眠都无心吃饭特别是寂寞漫漫的夜色里。p
“其实这种人活着也很可怜。”p
小蝶傻住。p
她只觉得这人很可怕,要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身上实在看不到一丝可怜的地方。p
无生不语。p
他的眸子又盯着、戳着狗头铡。p
狗头铡已在笑着,他轻轻拍了拍仵作背脊,“说的很好,你继续说,甚至什么”p
听到这种辱骂,他显得很得意,很过瘾。p
“甚至连你老子也会杀。”仵作竟已笑了。p
狗头铡点点头。p
笑意忽然消失,轻轻吸了口气,又重重吐了出来,“你知道的事情好像很多。”p
仵作点头。p
“你还知道什么”p
仵作瞧着狗头铡那僵硬的脸颊,不由笑了笑,笑得仿佛很满意,却并未满足。p
“我还知道你很多年前的事。”p
狗头铡点点头,“你消息还挺灵通的。”p
有钱的人,也许都不会耳背,越是有钱的人,耳朵更不会耳背。p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越是会花钱的人,越是明白这其中的好处。p
“你以前只是个喂猪的,是不是”p
狗头铡点头。p
“你也只会割猪草”仵作冷冷的笑着,冷冷瞧着狗头铡的脸颊,脸上已现出胜利的光芒,“你家也有个铡刀,是用来铡猪菜的。”p
狗头铡神情竟已扭曲,根根肌肉已抽动,眸子里没有一丝怨恨之色。p
仵作的确很成功。p
“你每天都要铡猪菜,一天不铡猪菜,你就睡不着觉。”p
狗头铡不语。p
“有一天下雨,你无法去割猪草,也铡不了猪菜,但你实在很想去铡一铡,所以你将你家狗狗铡掉了”仵作脸颊每一根皱纹都充满了一种无法理解的残忍、冷酷之色,“我的消息是不是很好”p
“是的,你这消息的确很全面。”狗头铡看了看那口铡刀,缓缓闭上眼,心神仿佛已飞走,飞到那条狗狗边上。p
“自从那以后,你就喜欢铡动物,你不但将家里所有动物全部铡死,还抱着铡刀去了山林”p
狗头铡不语,也没有睁开眼睛,他竟已变得安静、疲倦而满足。p
“山林里野兽并不能完全满足你,于是你看上了强盗、地痞”仵作轻轻拍了拍狗头铡肩膀,“所以你去当捕快了,那样子铡人可以名正言顺了。”p
狗头铡不语。p
“然后你到处铡人,什么人都铡,只要是人,你就可以拉来铡一铡。”仵作脸上笑意竟已变得更加疯狂而剧烈不已,“你活着的唯一乐趣,也许就是开铡去铡人,一天不开铡去铡人,心里就不舒服,就会睡不着觉。”p
每一个人都已惊呆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一丝惊讶之色,新欢也没有露出惊讶之色。p
他只是静静的瞧着这尸骨,冰冷、僵硬的尸骨,没有一丝活力,却有一种令人惧怕、心慌的魔力,特别是那双眼球,直愣愣的仰视苍穹,仿佛是寂寞而干枯的大地,在期待雨水的冲击。p
仵作冷冷盯着狗头铡,冷冷盯着脸颊上每一根柔软而疲倦的线条。p
他仿佛很过瘾,也很痛快,有的人去伤害别人,脸上都会现出这种刺激、欢愉的快意,越是伤害的越深,得到的快意越是强烈而舒畅不已。p
人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残忍而恶毒的思想,为什么伤害到别人,才可以令自己得到快意,得到满足。p
“就在你洞房的那天,喝醉了酒,居然将新婚夫人给铡了。”仵作脸上残忍的笑意竟已扭曲、变形,仿佛是一头野兽,也许连野兽也不如。p
狗头铡眼角那几根皱纹竟已轻轻打颤,仿佛已在忍受着刺痛、折磨,一种深入躯体的刺痛,一种深入骨髓的折磨。p
“所以你眼睛都就被哭红了,永远都是红色的。”仵作轻轻拍了拍狗头铡肩膀,“所以你不是人,也不是鬼,只是喜欢到处开铡的铡刀,狗头铡刀。”p
仵作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得意的笑着,神情显得满意而又满足,一种深入灵魂的满足。p
“所以我无论说什么,我家人都离不开这口狗头铡刀下。”他忽然盯着那口铡刀,脸上已现出哀伤、痛苦之色,“所以我就算将秘密说出,他们也逃不过厄运。”p
狗头铡缓缓睁开眼睛,浅浅的笑了笑,他的笑意竟已变得软弱而无力,仿佛是一个享受过猛烈快意、猛烈刺激的贵妇,似已彻底满足,彻底疲倦,不但躯体得到有效的满足,灵魂也得到有效的满足。p
满足而萧索不已。p
仵作脸上笑意渐渐褪去,眼角的泪水渐渐已流出。p
他竟已在流泪。p
“人活着,能开心的时候,就得开心一点,不要伤心了。”狗头铡向那边一群官差点点头。p
里面一个官差忽然走了出来,从怀里摸出个雪白柔布,轻轻擦着仵作的脸颊。p
他用柔布擦脸颊,他的动作直接、简单、快速而娴熟,无论谁都可以看得出,他在这柔布上的功夫,也许比佛教徒在金刚经上的功夫还要高深。p
他的热情与活力已在柔布上飘零。p
他擦仵作的泪水,也像是擦铡刀一样,说不出的仔细而轻柔,唯一不同的是擦铡刀柔布上要用酒,擦仵作的泪水没有用酒。p
泪水是擦不净的,他的手并没有停下,柔布柔柔丢到木桶里,他又从怀里取出一块。p
狗头铡点点头。p
这人缓缓将柔布丢到木桶里,缓缓肃立着。p
“可知我为什么听你说这些话”p
仵作点头。p
“你说说看。”p
“因为你还有一丝人性。”p
狗头铡点点头。p
“你希望我在临死之前好好发发牢骚,然后好好死去。”p
狗头铡点点头,脸上已飘起了赞同的笑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