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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与道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鲜血飘落

作者:庸手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8-06-02 19:59:42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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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雪已悄悄融化,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与哀怨,仿佛是多情的少女,悄悄的将心里那寂寞、空虚融化,完全融化到心爱的情人躯体上,不仅将力量完全融化,仿佛还要将灵魂、思想也完全融化,令自己疲倦,也令情人也得到彻底满足。

    酒杯里的涟漪并不大,却已变得极为朦胧不清。

    也许醉眼看东西,越看越不是东西。

    马屁不停的响着,这比那冰冷的夜色里,席卷在屋檐上的猫鬼叫更令人难以容忍、难以面对。

    他仿佛已到了七分醉意三分力量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而又晃动着。

    下山虎喘息着站起来,又软软的坐下,似已被躯体上朵朵横肉活活的压了下来。

    他笑了笑,拍了拍马屁精的肩膀,“你停下,快停下。”

    马屁精没有停下,他的嘴巴一动起来,仿佛是女人手里的织布机,不到自己躯体里的力量用尽,不到自己的灵魂完全满足,仿佛是不会停下的。

    下山虎努力把眼睛睁得很大,可是看到的东西更不是东西,马屁精变得仿佛连东西也不是了。

    这人在他跟前晃来晃去的疯叫着,仿佛是巫婆围着多灾多难的村民玩命作法、玩命下咒,时刻都会令人发疯、崩溃。

    他笑了笑,闭上眼仰面大笑。

    大家看到他这么高兴,已在替这马屁精暗暗高兴,因为下山虎高兴了,只要他高兴,什么都会变得很好,好的令人难以忘却。

    下山虎大笑着,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他的痛苦、悲伤从不愿在别人面前现出。

    他大笑着将桌上的一大块烤鸡骤然间塞进马屁精嘴里,“不要说了,我够了,我已很满足了。”

    这人已点头,不再说话,也无法说话,所有人也没有说话。

    下山虎看到这人点头,才缓缓喘了口气,仿佛才放心,才缓缓坐下。

    “我们谈谈人生,好不好。”

    没有人拒绝,所有人都已点头。

    “你说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他的眼睛已变得很朦胧,朦胧而又无力,没有一丝力道。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仿佛已被这句话问住,因为他们不擅长说这些话。

    下山虎笑了,苦笑。

    一个人身边如果一直围着一群这些人,也许会迟早会发疯,迟早会崩溃。

    他回过头凝视着那杆高高的旗帜,上面的青龙似已没有一丝威严,没有一丝活力,显得极为寂寞、孤单,似乎随时都会飞走,寻找自己真正的快乐与激情。

    那个人没有一丝动的意思,眼睛冷冷的盯着前方。

    是不是前方有什么难以忘怀的人被他牵挂着,时刻被他想着

    冰冷的寒意,无情的冰冷,痛苦的折磨,这些都不能令他改变主意,世上仿佛已没有任何东西能令他改变主意。

    下山虎凝视着他,凝视着他的躯体,他的剑。

    躯体没有动,掌中剑也没有动,什么也没有动。

    下山虎已动,他的心已在波动,仿佛已被这人的锋芒所活活刺得隐隐波动,也在隐隐作痛。

    “这人怎么样”

    边上的那人将嘴里烤鸡缓缓取出,“死人再怎么样也是一样。”

    他说的是实话,一个死人无论是什么样都已不重要。

    “这人生前是不是一条汉子”

    “也许是的。”

    “也许是汉子中的汉子。”

    “也许。”

    “可惜他已死了。”

    “是的。”

    “这人的身手怎么样”

    “一定不好。”

    下山虎苦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看法”

    “好的话就不会被人杀死了,连出剑的机会都被别人封死。”

    下山虎点头,似已承认,不语。

    “我却有一点不明白”

    下山虎凝视着马屁精,渐渐已笑了,笑的很开朗。

    因为他嘴里的话不是在拍马屁,在跟他谈心,谈心的话他听着,总不会令自己发疯。

    “你说说看。”

    “这次押镖回来,您已太累了,为什么还要带上一个死人”

    下山虎凝视着酒杯里的酒,久久不语,终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才喘了口气,“我有预感。”

    “什么预感”

    “这人一定会给我们带来有趣的东西。”

    “有趣”

    “是的,也许很快。”

    他脸上的酒意渐渐已褪去,每一根肌肉都显得镇定、冷静。

    作为一个常年在外面漂泊押镖的人来说,这种预感简直腰酸背痛的人预感天地还要准确无误。

    不远处渐渐已走过来三个人,三个死不死、活不活的人。

    两个女人,一个男人。

    男的并不英俊,冷静、稳定的石像般脸颊上没有一丝情感。

    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不语,石像般挺立在旗帜的边上,盯着、戳着握剑的人。

    空空洞洞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无论是谁,被这双眼睛盯着,都不会舒服,甚至会倒下,呕吐,发疯,崩溃。

    边上一个女人并没有哭出声音来,但脸颊上的泪眼已缓缓的流淌着。

    痛苦、悲伤并不能夺走她的一丝诱人的美感,反而更加助长了她娇弱、多情、善良、销魂的魅力。

    这种魅力足以令大都数在外漂泊无根浪子生情,也会发情。

    两缕发丝柔柔的垂在胸前,一动不动娇弱着,似已与她的人一样,仿佛随时都会娇弱的倒下,死去。

    男的石像般将镖车上人抱了下来,石像般下车,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走向里面,走进里面,没有看一眼下山虎。

    下山虎不语,所有人都不语。

    另一个女的却已走了过来,在桌上放了一张银票,就已回去。

    没有说一句话,仿佛懒得说话。

    一万两的银票。

    每个人都已被这银票活活惊醒,没有一丝酒意。

    因为都不相信这是真的,这是在做梦他们梦里也许都没有人会这么大发,这么样花钱简直不是人,是财神。

    近年来这么样花钱的人也许只有一个。

    财神杨晴。

    她是杨晴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疑惑之色。

    仿佛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杨晴转过身,走了回去,拍拍柳销魂的肩膀,柳销魂就忽然扑到她怀里不愿将头伸出来。

    下山虎忽然站起,走了过去,停于无生七尺处。

    “这人已死了。”

    无生石像般转过身,面对着他,空空洞洞的眸子盯着、戳着他,仿佛要将他活活戳死在大地上。

    无论是什么人被这双眼睛盯着,都不会好受,因为被这双眼睛盯着,仿佛是被一杆枪再戳。

    下山虎只觉得躯体仿佛已在隐隐作痛,痛得令人时刻都会倒下、死去。

    一只眼盯着自己的脸时,另一只眼却在盯着胸膛;一只眼盯着胸膛时,另一只眼却在盯着裤裆。

    下山虎没有说话,依然等待,一动不动的等待着。

    他似已明白这人,这个不像人的人。

    无生没有说话,仿佛没有听到。

    手没有动,枪也没有动。

    但无论是谁,都清楚一点,只要那杆枪一动,必然是神圣、辉煌、灿烂的一枪,神鬼难逃的一枪。

    绝不会有人能躲过那一枪。

    枪没有动,枪尖没有滴血,没有滴血并不代表不会滴血,因为时刻都会滴出血来,那杆枪也时刻都会出手。

    可是他躯体上偏偏没有一丝杀气,没有一丝杀意。

    这是一个奇怪而又可怕的人。

    他纵然没有出枪,没有一丝杀气,更没有一丝杀意,单单面对那杆令无数群豪丧命的枪,就足以令人胆寒、心寒。

    屋外渐渐已飘起了风。

    冷风。

    瓦片上积雪已飘了下来,沙沙飘落到大地上。

    旗帜上的那条青龙已现出,威风已徐徐现出,漆黑的眸子直愣愣俯视着大地,仿佛是冷血、无情的妖魔俯视着冰冷、坚硬的大地。

    旗帜沥沥作响,镖车上的马匹已在不远方享受着草料。

    桌上的酒菜早已冷透,就像是那冰冷、僵硬的尸骨一样,又冷又寒。

    更寒的却是他们肚子里心,他们的心仿佛已漂浮在没有人烟、没有光亮地绝境寒潭里,又寒又硬。

    最硬的依然是那把枪,又硬又黑。

    枪没有动,人也没有动。

    他们的心仿佛时刻都会发疯,崩溃。

    额角的冷汗已沁出,却没有人用手去擦拭。

    是不是他们的手已僵硬是不是他们的手已无力还是完全冷透

    杨晴将无生怀里的尸骨缓缓发下,拉了拉披风,无生点点头。

    无生石像般走向下山虎,拍拍他的肩膀,“你走,我留下。”

    下山虎横肉连连的脸颊已变得比石块还硬,“你为什么让我走”

    无生不语,盯着、戳着外面,外面屋檐下积雪已更多。

    “你不为他报仇”

    无生石像般转过身,石像般走近桌子,桌上没有菜,只有死人,冰冷、僵硬的死人。

    死人是不会张嘴说话的,却已说着话。

    这种话并不是用耳朵去听的,而是用经验去听的,一种久已在死亡边缘挣扎积累的经验。

    那只手紧紧的将剑柄握住,剑却没有出鞘。

    躯体上没有伤口,一丝也没有。

    没有伤口,是不是被妖魔吸走了魂魄吸走了思想

    下山虎似已感觉自己躯体比桌上的尸骨更加僵硬,“你。”

    “你过来。”无生没有看他一眼,盯着没有一丝伤口的躯体。

    下山虎走了过去。

    “这不是你杀的。”

    下山虎不语,已在听着,他知道无生还会说话。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手轻轻触及黑鹰的手,仿佛已感受到那只握剑的手上力道。

    “你杀不死他。”

    下山虎盯着尸骨,“我为什么杀不死他”

    “因为你杀不是他。”无生忽然盯着、戳着下山虎掌中刀,“你也杀不死他。”

    “那杀死他的人是谁”

    无生不语,轻抚着黑鹰的后脑,然后手伸出。

    他的手赫然已多出了鲜血,血淋淋的鲜血。

    “这是什么功夫”

    无生盯着手上的鲜血,“这是剑法。”

    下山虎不信,也不懂。

    “江湖中这样的剑法并不多,能杀死黑鹰的人也不多,能令封住他出手的人就更少了。”

    “黑鹰”

    “是的,离别咒,七鹰之一,黑鹰。”

    下山虎咬牙,“是杀人无数的离别咒”

    “是的。”

    “令群雄群豪丧胆的离别咒”

    “是的。”

    “是丧尽天良的离别咒”

    无生不语,石像般挺立着,似已在等待。

    等待拼命。

    等待下山虎出手,下山虎握刀的手渐渐苍白,渐渐已因用力而变得没有一丝血色,没有血色却有力量。

    无论什么力量都是杀人的力量,不可忽视的力量。

    无生没有忽视,石像般盯着、戳着他,盯着、戳着握刀的手。

    人没有动,刀也没有动。

    “你要出鞘”

    下山虎没有说话,没有说话就是更好的说话。

    没有说话就说明一点,他们的话已到了尽头。

    话的尽头就是拼命,就是死亡,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也是出鞘。

    刀出鞘。

    刀光闪闪,劈向桌上这人的尸骨上,带着他的怨气与怒气挥出。

    这一击下去,无论是死人,还是活人,都很容易变得离别,躯体彻底的离别。

    他不爱离别,他恨离别,恨令别人家庭、情侣、兄弟离别的离别咒。

    这个组织不仅令他恨透,也令江湖中大多数人恨透,恨死。

    所以他出手,刀才出鞘。

    森寒的刀光飘飘,仿佛随时都可以将活着的人魂魄寒透。

    死去的人呢

    是不是也能感受到那一击之威

    黑鹰没有动,手依然没有一丝动作,紧紧的握住那把剑柄上。

    刀也没有动,距离躯体仅有半寸时骤然停下,死死的停下。

    鲜血滴滴已飘落。

    一滴一滴落在黑鹰的脸颊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骤然间变得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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