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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骤然回神,再睁眼之际,天,亮了。
一夜之间,仿若沧海桑田。冷萧眼神之中,散出一抹沧桑之意,仿佛同这一草一木共同经历了无数岁月。
他骤然抬指一点,点在那前方空处。那前方并未发生一丝变化,却好似有一股玄妙之力轻轻流淌而过。
几缕枝叶随风与这力量相触及,才绿的新叶一息之间变得枯黄,缓缓坠落。而你树枝,也变得黯淡无比,似是随地可捡的枯柴。
一指春秋皆渡。
冷萧轻轻吐出一口气,才是想起,焦飞竟一直未给他传音。他摸出传音符一看,原是在这妖灵境之内,传音符已是失去了作用。
他不再多想,当即盘膝而坐,那本是能将人撑爆的磅礴灵气,这刻却变得极为柔和,只堪堪到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便不再涌入。
不知是因他一夜感悟,还是为何,这刻他修炼速度,已是到了自身所能承受的极致。
可他又能够在这妖灵境之中停留多久,一月,数月,一年,或是数年?
于此地数年之功,便可抵外界数十年之功,可他总是觉得,时间已然不多,还能容他这般安然修炼几刻?
将所有杂念摒弃,一时慨然之后,又是无尽平静,修炼不知岁月,不觉日升月落,却也能感受到,这山脉荒芜又绿,绿又荒芜。
几番轮回之后,冷萧霍然睁开双眼,眼前一活物,本是在窥视着他,这刻见他睁眼,顿时一惊,连忙向外奔逃而去。
冷萧目光一闪,便是轻轻抬手,未见身子如何移动,下一霎,却已是将那活物提于手中,身子已是在百丈之外。
细看之下,冷萧手中之物,仿似一只灰兔,可两耳短小,尾巴狭长,若非那三瓣嘴,反倒像猫。
便是这般一个似猫似兔之物,被冷萧提于手中,当即面目狰狞,勃然大怒,张牙舞爪,只是依它这般面貌,属实没有几分威慑力。
它身上散出一股灵气波动,毛发竖起如同钢针,只是一霎,冷萧手指之上便是传来一阵刺痛之感,却依旧无动于衷。
这兔猫一时气馁,知晓不是冷萧对手,那一双大眼之中竟是显露出一抹哀求之意。
冷萧见之好笑,却也是近日首次见到活物,这才抓之,对其本也并无恶意。这刻,便是直直松了手。
这兔猫甫一失了束缚,顿时身子一动,甚至还未落地,便已然是窜出数丈之外。
冷萧口中一声轻咦,这兔猫速度虽快,冷萧却是发现,它一只后腿好似受了伤势,奔逃间稍显踉跄。
他下手极轻,想来并非因他所伤。
正当他微微摇头之时,那本是快速奔逃而走的兔猫,竟又是发疯似了逃了回来,口中发出类鼠的“吱吱”声,目中显露出一丝惊恐之意。
正是才临近冷萧不足一丈,这兔猫霍然顿在了半空,再动弹不得,已是被一只大手掐住了身子,死死制住。
那人浓眉大眼,身高八尺有余,比冷萧尚且高出半个头。
他并未理会手中灵兽,反是居高临下的望着冷萧,眉头皱起,口中轻轻吐出一句排斥之语:“这般荒山野岭之地,也能遇上一只妖孽来,某应当说是运气,还是晦气?”
他似在询问冷萧,语气之中虽有些发冲,却仿佛并无恶意。可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股浓郁杀意便仿佛风沙骤起,直欲迷人双眼。
只见这大眼男子这刻眼睛已是更大,只这般一瞪,仿佛牛眼一般。他一手捏着灵兽,一手便是从身后摸出一把柴刀。
这柴刀样子与农家所用并无两样,显得有些陈旧,可那斑驳黄锈之上,却是爆发出一抹锋锐之意,叫人莫敢怠慢。
冷萧瞬息便已是拔剑应对,与那男子柴刀相接,微微僵持。
说来这男子个子虽高,却其貌不扬,透出一股憨厚之意,谁料一出手便是杀招。
二人短兵一接,各自一用力,便是两相散了开去。
这男子本是憨厚的面上散出一抹阴狠之色,叫人心中发寒。他手指猛然用力,将那不断挣扎的灵兽捏的没了声息,一把摔在地上。
“碍事的小东西。”
他啐了一口,那灵兽倒在树下,生死不知,却已是不再动弹,口中似有血迹溢出。
“阁下还当真是残忍。”
将灵兽丢弃之后,那人一手得空,气势又涨了些许,听得冷萧这般言语,不由冷笑三声:“尔等妖修,屠戮我人族之时怎不记得‘残忍’二字?今日,某定将你斩于刀下,正好以你祭门!”
男子二话不说,身化流光,柴刀挥舞之间朴实无华,宛若樵夫砍柴一般,对着冷萧轰然砍落。
可便是这毫无花哨的招式,却隐隐将空间封锁,不论冷萧如何躲闪,都是躲不开此刀。
然而,冷萧亦是未曾想过要躲。他目中泛起一丝犹豫之色,却还不待他多想,唯有出招。
他浑身冒出一阵青光,长剑与身形已是难分彼此。
男子这一刀分明砍中了冷萧,却是穿透了青光,落在了空处。而那青光,已是自他胸膛一闪而过,在远处又显露出冷萧身形。
冷萧手中长剑微微一摆,滴血不沾。再反观那男子,胸口已是被划出一道狰狞血口,横亘整个胸膛。
模样虽惨,可冷萧分寸却是把握的极好,伤势不轻不重。
男子眼神一厉,面上反是平静下来,低喝一声:“某还当你是只小妖,竟是鸡群之鹤、猫窝之虎,算某眼拙,认了这栽!”
言语之间,他摸出一枚丹药,一口拍入腹中。他深知自己不是冷萧对手,脚底悄然间浮起一丝灵气波动,已是连那灵兽也不顾,便要逃走。
二人对视一眼,这男子骤然柴刀连斩,便有几道刀芒纵横而来,他便是借势后退,不走寻常之路,纵身一跃。
却见他形同狸猫,脚尖在周遭树木之上来回点落,速度反是更快,且毫无声息,只眨眼间,已然于树影绰绰之间依稀不闻。
冷萧蓦然抬剑一指,看似轻轻柔柔,剑身之上却是骤然荡漾起一道涟漪,这空间便若水波,随之激荡起来。
那几道刀气,只一霎便消失无踪,被轻易抹去。
男子正奔逃间,回头一望,见冷萧并未追来,心头才刚放松,却是瞬间汗毛乍起,手中柴刀下意识往后一劈。
这灵宝柴刀,这刻仿似陷入泥沼之中,刀身之上的锈迹偏偏脱落,整个刀身也在一息之间腐朽!
男子心中大骇,立时放弃了柴刀,身形暴退,可他衣角之上却仍是沾染了什么,也如同那柴刀一般变得松散、零碎。
他匆忙将衣衫脱下,远远甩了出去,继而又是脱了裤子,眼睁睁看着那衣物腐朽,经风一吹,便是散去。
这刻,还不待他松懈几分,骤然心中一寒,却见双手已是变得粗糙无比,宛如暮年老者之手。
若非亲眼所见,他断然也是不会相信。且这变化无声无息,他身体甚至没有半分异样!
男子缓缓抬起头,却见冷萧正朝他走来。他呼吸稍显急促,只觉冷萧仿佛高了些许,此刻已能与他平视。
“时间之道,时间之道!你既是在这轮回山脉之中,莫不是从中感悟而来?”
他话语才是脱口,却又立即否认:“绝无可能,不过野兽成精,如何能有此等悟性!”
他咆哮着,面上并无将死的惧意或是恨意,只有深深的不甘。
冷萧张口问道:“阁下方才可是说,要以萧某祭门?不知阁下口中之门,乃是何门?”
听冷萧问询,这男子许是寻得几分自信,嘴角显露出一丝不屑之意,当即嗤笑道:“这门……你怕是此生也难以知晓!”
他一把抬起柴刀,便是往胸腹落去,霎时肠子流了一地。他已是衣衫尽去,当真是光溜而来,光溜而走,此生了矣。
冷萧手指微微颤抖,连带着手中长剑亦是发出些许轻吟。
他本可以阻拦,只因他一丝犹豫,而葬送了此人性命。
从这男子才显露杀意起,他便是心中犹豫,究竟该不该下杀手。
虽于理而言,男子要置他于死地,那他夺了男子性命,也不过往来之事。可每见有人死去之时,他心中总会有惶然之意——莫论此人善恶。
再者而言,这世间,究竟何为善,何为恶,又有何人能说通?
他屈指一点,将那男子身上升起的一团灵雾轻轻点散。男子金丹修为,这一团灵雾,或许能抵得上他苦修半月。
不得不承认,在抬指之时,他有过犹豫,纵然只是一霎。
冷萧嘴角泛起一抹自嘲,又何需扮这圣人、佯装善良?他所用灵药、所食食物,便不是生命了不成?
说来人心中总有对生命的贵贱划分,再张口闭口众生平等,不过伪善耳。
他转头望向那男子已经散落成碎片的衣衫之中,隐约覆盖着什么。
冷萧快步上前,挥袖间卷走几块碎片,原是一枚玉简。
这玉简遭冷萧时间之力所伤,此刻已是黯淡不堪。冷萧尝试着往其中探入一丝灵气,那玉简顷刻间化作一抔尘土,散尽了最后一丝灵气。
这一霎之间,冷萧脑海之中得了一丝模糊反馈。可依照男子自尽前那般信誓旦旦之态,想来玉简应该与那所谓的“门”无关。
他回到那兔猫灵兽倒地之处,轻轻探指,这灵兽一身骨头断了十之五六,气息已绝,若非体内尚有灵气,维持着其性命,怕是早已死去。
冷萧从怀中摸出一枚丹药,灵气一震便碾成了粉末,从它口中送了进去,再以灵气梳理它筋骨。
不多时,这灵兽咳嗽一声,吐出了一口淤血,眼皮轻轻抖动了一下,好似回想起了什么,瞬息大睁。
它身子一动,便要跳起,却是嘶鸣一声,又跌到在地。
冷萧微微摇头,说道:“萧某无意伤你,你自离去便是。”
听得冷萧一语,这灵兽动作轻缓的退了几步,深深看了冷萧一眼,往树丛一钻,便是离开了。
冷萧并未在意这灵兽去向何方,却是仔细回想着此前那玉简之中传来的模糊画面。
他骤然飞上天空,也不顾是否会惹人注意,便是张目往四下里望去。
却见这群山隐隐之间围绕成一个圆圈,而他最初所在的那处山峰,位置大约在这圆圈正中。
而他脑海之中那模糊画面,正是这一派群山连绵的景象,于那正中之处,标注着一个鲜艳红点。
冷萧缓缓闭上双眼,心中闪过数个念头,探索,或是留下。留下,可安稳修炼,而探索,或许突飞猛进,或许白费光阴,甚至更糟。
他眉头微皱,目光落于空处,呢喃一声:“冷某何时,行事已有这般多顾虑!”
再抬眼,眼眸深处那一丝茫然早已化作空荡,身子一掠而出,仿若苍鹰搏兔一般,凌厉如雷霆,往来路而去。
他心中忽的泛起一抹奇异之感,每每匆忙离开原地,总觉得已是落后,可又不知该往何处去,只想着离开便好。
可到最后,却总要回到原点,因为那自己迈出第一步的地方,总有自己未曾察觉的重要之物。
他不知,他飞起之时,一只似兔似猫的灵兽抬头张望,那三瓣嘴之上尚且带着一丝鲜血。
灵兽扭了扭被冷萧接好的后腿,猛然回了头,朝着冷萧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它速度不及冷萧,只几息便已不见冷萧踪影。或许便是它追到最后,也寻不到冷萧。
只追寻罢,何计结果?
轮回山脉,这连绵群山,半日历经一轮回。
这刻,天色又暗,太阳西斜,仿佛下一刻便要失了踪迹。而这群山,也渐渐褪去了白日风光,又成了那副荒芜景象。
冷萧御剑乘风,衣袂翻飞,云霞自身侧流转,他却无半分欣赏之意。
他早已将周边山峰走过一遭,并未发现有何奇异,这回本是欲将那山峰掘地三尺,看看可有异状,可他才是赶到,却将目光缓缓转向了那山下草屋之上。
夕阳之下,草屋木门敞开,门口躺着绰绰影子,尚看不清有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