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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孙旭此时周身被紫白之气笼罩,仔细看时却见那一道道紫白之气由鼻入耳,再由耳入口,在七窍间来回运转,头顶处还有微弱光芒。旁人不知,岳不群可是知道。他从小就听说各种神仙法术,这个祖师飞升,那个先辈成仙,那时便缠着师傅等人给自己讲,只是大了之后,才发觉成仙作祖不过虚妄,长生不老更是空谈。可是今日却见到这孙旭竟然有师傅口中所说异象,练气自生七窍皆通,这便是神仙之体了!旁人成仙之难,便在于难于汲取天地灵气精华,便是炼气存神,也是取少弃多。而若是练气大成,七窍皆通,那灵气自然循环不衰,便成了取多弃少了。
而这国舅爷如今七窍之气运转不修,似是得了无上妙法,到了那历任华山祖师所传的那所谓的筑基之境,修仙大道,关键便是筑基,踏过去便是一马平川,只要有时间总会耗过去,八仙如此,四大天师亦是如此;可若是踏不过去,那便任你如何的威震寰宇,也不过一杯黄土,嬴政如是,刘彻亦如是。
这边岳不群惊骇间,那边思过崖下几人已经上来,令狐冲早见几个华山弟子走在前,后面跟着几个不大认识的人,似是要挟又像是带路,刚欲出声询问。却听宁中则失声叫道:“怎么会是你们?”
岳不群被这声惊呼弄得回过神来,定眼一看,却见为首一人是那日衡山会上嵩山众人中唯一完好无损的丁勉昂首前行,紧随其后的三人,都是五、六十岁年纪,腰间所佩长剑均是华山派的兵刃,后面又跟着几个奇形怪状的人,岳不群早就从陆大有口中得知这三人是谁了,拱手道:“封师兄、成师兄、丛师弟,好久不见啦。”
三人见了岳不群,不直接动手打起来便不错了,哪会跟他见礼?冷哼一声,那为首的封不平道:“篡夺华山派掌门之位,已二十多年啦,到今天还做不够?应该让位了罢?”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小旗,展将开来:“现下我已禀明五岳盟主左盟主,奉得旗令,来执掌华山一派。”
岳不群道:“这倒奇了,二十五年前你等早已离开本门,自认不再是华山派弟子,何以今日又来生事?倘若你们自认功夫了得,不妨自立门户,在武林中扬眉吐气,将华山派压了下来,岳某自也佩服。今日这等噜唆不清,除了徒伤和气,更有何益?”
成不忧接话道:“当年‘气宗’排挤‘剑宗’,所使的手段实在不明不白,殊不光明正大,我‘剑宗’弟子没一个服气。我们已隐忍了二十五年,今日该得好好算一算这笔帐了。”一旁的丁勉也道:“岳师兄,左盟主确是这个意思,请遵令执行。”
不等岳不群答话,那边令狐冲忍不住道:“什么剑宗气宗的?嵩山派管得太宽了些,前些日子衡山派刘师叔金盆洗手,你们威逼利诱,杀了人家夫人长子,今日又来我华山闹事,当真要独霸武林吗?”他一向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哪怕他师傅在旁边也是这个脾气。
那边的丛不弃见一个后辈居然敢如此说话,当下大怒:“岳不群越发的没长进了,你号称君子剑,可是教出的徒弟却不知长幼尊卑,也罢,便让师叔我来教训教训你!”
说到最后一句时,竟然已经抽剑上前,朝着令狐冲冲了上去,那边华山众人哪知他如此卑鄙,说别人不知长幼尊卑,可他自己却是以强凌弱。
情势变换太快,令狐冲只得抽剑在手,护住周身,那边丛不弃森然一笑,直刺令狐冲心窝,令狐冲慌忙用剑去格丛不弃的长剑,两剑相交,一阵金属脆鸣,令狐冲只觉一股巨力而来,长剑几乎脱手,那丛不弃的长剑却不收阻碍的刺向令狐冲的心脏。
这时,令狐冲只觉背后一股巨力,又听一声两剑相交的声音,却是岳不群执剑隔开了丛不弃,那丛不弃脸色潮红,见一击不中,岳不群又出手阻拦,便弃了令狐冲,回归本处。
岳不群看了眼丁勉,心道此人怎会如此不知事,有孙旭这位杀神在这里,他不怕嵩山只剩下十一位太保么?回身嘱咐宁中则助令狐冲打坐调息,那边丛不弃因为内力不如岳不群也有些内息不畅,打坐调息。
岳不群道:“丛师弟,你好歹也是成名已久,怎的偷袭一个晚辈?太有失体统了吧?”
见他们窃窃私语,却不回答,似有意强攻自己这边,想到自己这边一个照面,便折了令狐冲,剩下的可堪一战的只有夫妇二人,那边不说丁勉,最强的封不平虽然弱于自己,可是三人联手一定能制住自己。突然,他想到了孙旭,言语间带着几分喜意:“丁师兄,你却不知,我华山派日前已呈报官府,登记造册,这华山掌门人的更换事宜却是需要去官府报备,等待裁决。”
那边封不平却道:“我道岳不群这几十年养了什么气,却是养了奴才气,华山历代祖师哪有甘心做朝廷鹰犬的?”
丁勉也道:“这个却不须岳师兄费心了,左盟主已有手段,不日便会有消息传来。那西厂也没有几天好日子了,只要西厂一倒,这武林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岳不群见他们有恃无恐,便道:“以后日子好坏岳某不知,可是现下你等日子不好过却是真的了。今日国舅爷在此,更替掌门一事我却不好做主,便请他老人家主持公道了。”说完一闪身,让出还在洞中打坐的孙旭。
成不忧等人隐居已久哪知这国舅爷何许人,眼见岳不群居然将他当作护身符,不由大乐,刚要出言讽刺,却见那丁勉脸色大变,仿佛见了鬼一般,不跟众人打招呼便往山下跑,随他而来的嵩山弟子也一哄而散,都下山去了,甚至还有一个人太过慌张,一个不慎竟然跌下悬崖去了。
成不忧等人面面相觑,哪里料到这等局面?一人之名居然吓退一派之重,说出去哪有人信?
不止成不忧等人,便是华山派诸人乃至岳不群也不知这丁勉为何落荒而逃。便是不敌,也不至如此狼狈,他却不知,嵩山派正在筹谋一桩大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那边左冷禅以为华山派软弱可欺才派丁勉上来,最近嵩山派内部收缩势力,外部招兵买马,当然要以保存实力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