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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他心态平稳,即便被人刺杀也未表现出过多的焦虑,在幕阳府获得八位圣师的青睐也未洋洋自得,就算小翠被人掳去也保持冷静的头脑,但看到苏青这般说辞却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他自诩自己不是什么圣人,也做不到尽善尽美,但做人的原则却是很清楚。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苏青这种自以为是,乱加定义幸福的措辞直接触犯了他的底线。
苏三眼眶通红,站在一旁,肩膀轻轻抖动着,虽然一言不发,但徐安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比谁都要错综复杂。
苏青被徐安如此呵斥,面色稍稍一变,看了看身旁的刘员外,随即冷笑一声。
“不知道大人觉得我犯了什么法?”
徐安气极反笑,“贩卖人口算不算?”
刘员外哧哧一笑,“大人说笑了,苏青凭本事卖的女儿,哪里触犯到了法律?而且大人口中所说的贩卖人口,在我大黎法律中可是从未有所记载,莫不是大人凭空杜撰出来的?”
“大人说话可要细细思量一番,篡改法律可不是小罪。”他站起身来,意有所指。
徐安却是一愣,看了看身旁的柳如意。
柳如意俯下身来,在徐安耳边轻声道:“大黎法律确实没有这条法律,苏青即便将女儿卖到青楼去,也不犯法。”
徐安听完心头微震,这特么是什么社会,怎么会这么乱?
这法律制定的漏洞如此之大,岂不是闹着玩吗?
他眉头一蹙,这下子难办了,若苏青暗中跟刘员外交易不算犯法,那么所有人便都无罪,苏三还是要嫁给刘员外,自己就算是县令也得依法行事。
“县令大人,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退堂吧,我这分分钟几十万上下,没有时间在这里空耗。”刘员外折扇意撑开,有些不耐烦道。
苏青趴在地上,亦是眼神灼灼的看着徐安,“大人,可还有话要问小的?”
柳如意秀眉紧皱,心里也有些着急。
她是女子,能够体会到苏三的心情,若是按照她的性格,恐怕还真要顺着父亲的意思,荒唐了一生。
“徐安,帮帮她吧。”柳如意焦急道。
徐安看着刘员外满脸得意,一拍惊堂木,“今日本官身体不适,改日再审,苏三暂时由衙门看着!退堂!”
“大人,这怕是有些不妥吧?”刘员外看了苏三一眼。
“这有什么不妥,此案扑朔迷离,本官有好几处不懂,需要跟苏三确认一番,难不成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徐安冷着脸质问道。
“不敢不敢,大人英明。”
刘员外皮笑肉不笑,徐安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甩甩袖子,将苏三带走了。
......
一座如同王府般豪华别致的府苑中,假山、流泉,花香萦绕,鸟语空鸣,几人正交谈着。
董虎站在一旁,像是一樽木桩一般,一动不动。
“刘爷,这新来的县令怎生得如此无耻?虎口夺食!他莫不是看上了苏三?”一人气愤道。
“那倒不至于,你们看他身旁那个女子,比苏三差么?”刘员外目露欣然之色。
“回刘爷,那女子确实生的标致,身材也是极好,不过应该不好对付,刘爷这是看上了?”
刘员外别了那人一眼,“我看上了自己的女人?你觉得这种说法合适么?”
“不合适!刘爷看自己的女人怎能叫看,那叫欣赏!刘爷可是有什么想法?若是能够用得上我们,但凡吱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几人拍拍胸口,义愤填膺。
刘员外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董虎,”阿虎,你今天怎么这么沉默?”
董虎拱手,“老爷,这县令不简单。”
“哦,怎么个不简单法?”刘员外有了兴致。
“他的修为远在我等之上,那女子也非是易于对付的角色,我看他们年纪,很可能是从幕阳府走出来的少年才俊。”董虎一语中的。
刘员外沉凝片刻,“幕阳府,确实不好对付。明日跟我一起去拜访拜访风老爷子,咱们请他帮帮忙。”
董虎:“是!”
......
在县衙后院,便是县令的居所。
此刻已近黄昏,一男二女正面对面坐着,大眼看着小眼。
“这下子真的是麻烦了。”柳如意叹了口气,“这刘员外明面上干的都是扶民济世的壮举,很得民心,而且暗地里的动作都特别干净,想要查出来太难了。”
徐安点了点头,这刘员外的头脑不仅仅体现在做生意上,为人做事也难寻破绽。
但越是这样,徐安反而越觉得此人背地里定然是恶形恶状。
“老爷,我想回去看看父亲,他身体不好,我担心他会出事。”苏三怯生生的说道。
徐安有些怜惜的看了她一眼,“不用去了,你父亲现在正在赌坊里,你就算去了,他也不会理会你的。”
苏三一愣,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失落,而后站起身来深深朝着徐安鞠了一躬,“多谢大人。”
徐安摆了摆手,“不用谢我,既然我是落魄县的县令就有责任和义务保证你们的安全,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恢复自由身的。”
苏三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徐安,美眸里异彩连连。
徐安聊到这里,忽然脑海里一道亮光闪过,激动的看向苏三,“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二女皆是一呆,看到徐安激动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
柳如意最先反应过来,回答道:“你说你有责任和义务保证我们的安全....”
徐安摇了摇头,“不,不是这句,上一句。”
苏三思索片刻,“大人说我父亲在赌坊里,我不必去。”
徐安猛地一拍手,“对,就是在赌坊!”
既然问究不出什么线索,为何不去赌坊看看,查一查到底是什么让苏青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从一个老实巴交的百姓变成了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
又是什么让他一步步坠进深渊,与刘员外协议卖掉了自己的女儿?
他心思一动,看到夜幕降临,也不管其他,直接撂下一句话,就消失在浅浅覆盖过来的暮色之中。
“如意,照顾好苏三,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