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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乱世演武,盛世兴文,在这样安静的年代里,武人,注定是会可悲的。”
残剑客抚手说道。
他的双掌,伤痛隐隐重现,叫人难受。
“时势造就英雄,生在错误的时代,即便才情再甚,终究也只是多情的无用。”
“哎…赖念,你们不要见怪,这种话本来是不该在年轻人的面前说出口的。”
浪剑客叹气道,“只是他心里郁着一口闷气,呼不出去。”
轻点下颏,留白无从怪罪残剑客,其实,他反而有些认同他的说法,人力有限,无能于天。
并非所有的人都能得天眷顾,成就一番功名。
至于人定胜天的稠情,留白是不曾有的,就像赖道士说过的,他的心,在雪地里就寒了。
“也许日后,江湖还是江湖,武林却不是那个武林了。”
“咕…咕……”
夜深处,枝头上的夜鸟又在聒噪,似在叫嚣着黎明,东方的边际界线,也渐自浮起鱼肚般的轻白,流泻出脆弱的腥红。
林内,一十六枚人头,被浪剑客用剑割下。
接着,又被丢在他们用来伪装商队的马车上。
而在这两辆马车载着的木箱里面,浪剑客翻出来许多字画。
山水、花鸟、美人。
都被他随手烧了。
他说,能沾一次血的东西,就能沾第二回,碍眼。
末了,他又细心取下了这些晚辈的右手,并着他们的铁剑,一起埋进新坟,立碑挥剑,飘飘写就铭文。
“浩气尽处,丑罪丛生,唯有死字,方顾残名。”
“前辈,你忘了刻下立碑人的名姓了。”留白说道。
“没人祭奠的,无所谓。”
坐上马车,浪剑客招手示意。
见此,留白随其余二人上车,倚着冷叶的后背,半闭着眼,聆听后方的马车上,木箱里咚咚摇动的乱响,不时还睁开眼,看看牵马的缰绳,是不是还绑在车尾上。
这一路行去,自然是去临近的泰安城。
一来,是要拿人头换下赏钱。
二来,是留白要沿路探听混世七煞的去向。
“前辈,你们听说过混世七煞吗?”
赏着地面上的秋草,留白目向长空。
距离城镇已经不远,共同走过三十里路的四人已经熟络不少。
“混世七煞?”
浪剑客稍稍低眉,“这么草包的名号,大概是群不入流的家伙吧!怎么,你找他们?”
“嗯。”
留白应着,“仇前辈呢?”
残剑客,本姓仇。
是在途中,浪剑客随口说出来的。
“有点印象。”
残剑客认真回忆着,“这七人,活跃在二十年前。”
“差不多。”留白接着道,“最近一次出来,应该是在三四年前。”
“那就没有印象了。”残剑客淡淡道,“五年前,我就只对挂在通缉令上的江湖人士感兴趣。”
“这样。”
表出点滴可惜,留白并未深追,原本就只是信口一问,无功自是常情,收获才是意外。
“赖念,天人剑的问天剑数,共七个剑式,分四十九种变化,我看你先前有演到里面的变化,不知道你到底学了多少。”
“他怎么会知道天人剑的剑数详细?”
飞掠过残剑客面上一眼,留白只作无意,随口哼唧着。
“晚辈对于剑术,并不是很精通,平常看到有人舞剑,就在旁边照样画形,这才拼成个一招半式。”
“没有名家教授,你的荡剑诀能如此厉害?”
浪剑客笑道,“我看你荡剑的时机、力道,都拿捏得十分老熟,一定是受过高人的指点。”
“不然。”
残剑客轻晃下颏。
“看过真正的高手舞剑,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心得,学到些东西。”
“真正的高手。”留白心念,“指谁?”
“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浪剑客说,“能说这种话的,也就你们这些人。”
“我曾经确实是,但是,我的意思,是说赖念或许见过高人舞剑。”
残剑客端正作答道。
“譬如,关于天人剑的问天剑数,我早先也见过数人施展,可是都不及二十年前,微波道人亲自演示的那次。”
“师公?师公怎么会舞剑给他看?”留白骇然不已。
“似人似神,如梦如幻,他的剑,有着超乎红尘的绝妙。”
回味起来,残剑客如饮甘霖。
“一裘道袍,一柄两仪铁剑,只需站在那里,便有股幽幽的道韵,仙风道骨,就是用来形容这等人物的,其他人,配不上。”
“知道你见多识广。”
浪剑客抖动缰绳,“那说说,赖念的天人剑,练得有几分火候?”
“晚辈剑都没学全,哪来的火侯?”
留白连忙推说。
微翘了下唇角,残剑客说,“确实,剑数没有学全,不好评判剑术的高低,不过……”
“不过什么?别卖关子?”
“不过据我所知,普天下,学全天人剑所有剑数的,唯有微波道人一人。”
“这是什么理?”浪剑客抖抖眉头,“弊帚自珍?”
“非也!”
留白接话说道,“据我所知,应该是和天人观的门规传承有关。”
“说得正是。”
残剑客道,“天人剑,共有八十一路剑数,其中四十九路,为门中通传,其余三十二路,则按弟子禀赋高低,斟情教授。”
“原来是这样。”
浪剑客应道,目光闪过道路边上的十里亭碑,继续抖腕甩缰,“那天人观目前只有微波道人一个人学全,是不是意味着后继无人?”
“倒也不是。”
顿一顿,残剑客伸展懒腰。
“最后九式,是掌门技压门徒的不传之秘,所以,一代中仅有一人可练。”
“难怪,我说青子的名声在外,怎么会连天人剑都学不全。”
“青子?”留白心头跳动,“青子道长现在怎么样了?”
“他是个奇才。”残剑客抚手说道,目光中毫不掩饰,尽是赞赏的色彩。
“初见他的时候,他才仅有七八岁,可现在二十年过去了,听说,他都已经被指为天人观的下任掌门了。”
“是呀,折服了众多资历更老的师辈,无论是文功还是武功,天人观的苍字辈和青字辈,都无出其右。”
“这么说,微波道人一旦谢去掌门的重任,青子道长就会顺理成为新的掌门?”
留白暗暗为青子高兴。
天人观内,唯师公与青子,与他交情最深。
“注定的事。”残剑客说,“偏京的盛会,他也会来,届时,年轻一代最有实力的,非他莫数。”
“最有实力的和最后得胜的,老仇,这可是两码事。”
浪剑客斜眼后望,留心着残剑客面上的举动,他知道,残剑客的身上,有道魔鬼在纵动,“你去偏京,不正是为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