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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月圆,铺青石的街道。
一对人影走近客栈,抬起头,见店门前悬挂六盏明灯,似串山楂子般,摇摇晃晃,被风吹动。
“是这里了。”
上前一步,戴斗笠的男子伸出手来,粗布包裹着的右手,缺了大指。
“咚…咚咚……”
隔着六尺,男子叩响门关,声音一长二短。
“吱呀—”
黑漆木门开启,自内里走出三个人来,一老一少一中年,尽皆披着绿色衣裳,颜色由浅入深,姿态各异,一人负手驼背,一人翘脸负手,还一人怒目着、负手着,直勾勾的眼神像在讨要什么。
斗笠下,男子面色平静。
纱布虽然可以遮住他的面容,但遮不住他的眼神,一汪死水般的空洞深渊。
“这是你们要的。”
丢过圆溜溜的一道包裹,男子吝啬着话语说道。
伸掌接过,中年男子擒住布包,解开看了一眼,点点头,不作言语。
回答男子所要的,是那名墨绿衣裳的老人。
“那个人,还未老死。”
“嗯,知道了。”
仿佛是在意料之中,男子并无其他的情绪流露,闻听过后,便就回身要走。
“慢着。”
这时,青衣少年开口了。
“明年,我也会登台。”
“然后?”
“你不想我杀了他?”
“铮…”
利剑出鞘,快到不知从何方抽出,眨眼间,锋芒已到少年的喉口。
“很可惜,你不是他的对手。”
长剑归鞘,男子身后的粗布包里装有七柄好剑,方才用的,只是其中一柄。
止住了的脚步再动,二人并肩离去,另一人的身后,仅佩有一剑。
“师傅,他的剑,反倒比以前更要快了。”
中年男子说道,对于吞咽着干涩空气的少年,并无怜悯。
咎由自取的难堪罢了。
与此同时,野地,月光不受阻挡的荒原。
留白和冷叶二人躺在石上,闭眼等待天明。
夜间的风走得很急,尤其是在季初的躁热度过以后,风声吹在草间,被割出许许多多、零零碎碎的呜咽。
耳边,风吹了有一刻钟。
当听到蟋蟀尖锐的叫鸣声时,留白睁开了眼,并解下臂上的十字结,拉开衣袖。
只见在他的小手臂上,密密麻麻,多添了数百道小字。
其中,开首的,是醒目的五个字眼。
“大梵弥天手。”
回忆起与铁面尼交手的数十回合,留白自始至终也未曾发觉她绣字的蛛丝马迹,仅有数个片刻,他的小臂上有着被针扎过的感觉。
“内力绣字,她的修为,比我想的还要深远。”
不懂比丘尼为何留下这套功诀给他,留白细心观看,精心推演了数番,才发现,原来这套功夫,并不是杀人害命的功夫。
而是用以划分阴阳内息,调和阴阳二气的法门。
“难怪她能施展六阴六阳封穴指,原来是依靠弥天手的妙用。”
顿一顿,留白喜上眉梢。
“如果我能学会的话,那我体内的阴阳二气也许就能变转自如,到时候,就无须再凝息变幻了。”
窃喜后,留白暗自记下功诀要义,默背几遍后,就地运功调息。
他本就内功沉厚,又兼其修行单纯,技艺不杂,故此入门极快,片刻功夫,已是参透过半,稍稍半个时辰,双手幻影如飞,内息变转快了许多。
由阳动至阴消,仅花去三息有余。
比之先前,快上数倍不止。
“铁面尼的内功,以阴力为主,练了这大梵弥天手,也要半息才能凝出足够的阳力施展封穴,可我不同,我本就身具阴阳二力,一旦精熟,二力一定能够变转自如!”
“可是,她为什么要帮我呢?”
回到原点,留白百思不得其解。
猜测间,忽然听闻有一阵动静,从树林方向飘来。
铮铮铮铮。
像是刀剑的声音。
“有人在林中交手?”
留白一个激灵,跳起身形,飞速结好腕上的十字结;冷叶也从石上醒来,微眯双眼,仔细察看光影,半晌,茫然望向了天际。
乌云蔽月,大地无光。
“看来里面的那行人,果然不是普通的商人。”冷叶说道。
点点头,留白应道。
“普通的商人,怎么会有能力摆出紫罗剑阵?而且,当时的身份是,我们是问路的,他们是赶路的。”
“没有在林中度夜,看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不过,既然闻听了动静,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合计下,二人蹑足潜踪,靠近刀兵响起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人,正手执长剑,独自应战一十六人,不落下风。
侧上,还有一人倚在树旁,为他观兵掠阵。
“剑气?”
缩眼放亮眸光,留白望见有人衣襟斩断。
而剑尖,离破衫那人还有十尺之遥。
挥这一剑的,是名身披黑衣斗篷的草人。
而之所以说他是个草人,当然不是因为他剑法草包,况且,他的剑法也绝对不算草包。
虽然潦草,但剑迹清晰。
道道直刺要害。
如此剑法,分明是脱了剑路的枷锁,臻入化境,由有形遁入无形,一招一式,都作随意自然。
自然到,他嘴上的胡须盘根错结,与垂下来的鬓发缠在一起,鬓发又和浓眉相接,瘦削的脸颊几乎被盖住一半。
像是草丛里藏着张人脸。
剑气轻狂,如风割玉湖,荡起层层涟漪,扭剑指向一人,那人胸间便被钉出一记透明窟窿,甩手扫向一方,旋即六人成排倒下,是他连点了六剑,剑剑封喉,叫对手毫无反抗之力。
须臾,十六人只存一人。
“说吧,是什么人叫你们来的?”
剑尖挑起了女子的脸庞,冰冷的气息隔绝了她的美丽。
但显然她并不死心。
凄凄向前松垮下身形,柔弱似无骨,抽泣着不成句的话语,“我…我不知道……”
“哦!”
哼了一声,草人抽剑回鞘。
可他抽剑的一刹,仿佛是抽走了女子浑身的血水一般,那女子的咽喉三寸,疾射出三尺长血,身形扑通一声,栽在了地上。
“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好利落的剑法!”
留白兀自心惊,冷叶则一脸茫然。
他并不知,其实草人的剑气已抵在女子的喉上,所以,生死,始终存乎剑客的一念。
“后方的朋友,不该看的事情,最好还是别看。”
安静,沉默,留白一时不知该不该答。
“那看完了,如何?”
侧上,那人帮着回答。
“那就不能说。”
语气霸道,叫留白蹙起了眉头。
“舌头长在嘴里,牙齿总有关不紧的时候。”侧上那人又说。
“那么…舌头,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