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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你不该来此。”经过初见时的震惊,赵青云终于能平静地面对孔雀。
孔雀的变化,让熟悉她的人倍感震惊。
“早想来,只是被一些事耽搁了,大家都还好吧?”孔雀微笑道,眼中难掩憔悴。
房间雅净,只有三人,赵家两兄妹和她,比起初遇时的拘谨,孔雀现在大方从容了很多。
旁边桌案上,缭绕的白烟从茶杯里轻柔地溢出,弥漫四周。
故友想见的欢喜始终难以冲淡蔓延整个赵家的压抑。
赵青禾看了看其兄赵青云,轻轻地咬了咬嘴唇,黛眉微皱,双眼微雾,泫然欲泣。
赵青云叹了口气,道:“前段时间遭遇一伙不明人的攻击,死伤了一些人,家主也受伤了,如今更大的危机,想必你在来的路上也听说了,兰氏加快了吞并世家宗门的步伐。”
他不称呼楼兰皇室了,只以“兰氏”替代。
“赵家如何打算?”孔雀轻拍赵青禾的左肩。然后抬首看向赵青云,问道。
“兰氏势大,多数人希望青禾嫁过去……”赵青云嗓子眼有些苦,微微握拳道。谁都知道,这和亲是假,试探和发难才是真。
“青禾的意思呢?”孔雀再次看向赵青禾,温言道。
赵青禾的泪珠儿只是滚落,兀自不肯言。她这几日压力巨大,小脸上已无往日的欢脱悦色,甚至性情都变得郁结了许多。
“不想嫁就不嫁了吧!”孔雀凤眼微凛,冷冷道。
“恐怕不行,现在跟兰氏开战实无胜算,小妹嫁过去若能稳住兰氏三年两载也是好的。”赵青云道。
“那之后呢?而且,以兰氏的作风来看,你们能稳住其一年半载已是极限了。最重要的是委曲求全根本不能换来安宁,反而会助长对方嚣张气焰,从而被对方各个击破。”孔雀眼中闪烁着慧光。
“族中已派人联络其他三家,共商对策……”赵青禾抹了抹眼泪,委屈道。
“那些人恐怕已经死在半路了。”孔雀眼神平静道。
“不会吧!”赵青禾惊愕道,心有不甘。
“可能真是这样。否则,为何最早派出的人,至今仍无任何信息传回。”赵青云皱眉道。
他其实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只是心中存了一丝侥幸,觉得兰氏不会做得这么露骨。
“需要我帮忙的话请直言。你们是苏哥哥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孔雀忽然道。
“谢谢,要是苏师兄还在的话……”赵青禾希冀道,说完,眼泪又掉了。
“这种境况,苏离也无办法。更何况他已经……”赵青云正要说下去。
“他肯定还活着。”孔雀打断了赵青云的话。
赵青云看了看孔雀眼中的执拗,只是叹气,不再说话。
见氛围有些压抑,孔雀率先言道:“苏哥哥的住处在哪里?我想去看看,能帮我带下路吗?”
“呃……他先前一直在百草堂,虽然后来为他安排了一栋单独的庭院。他却经常外出,住得甚少。”赵青云道。
“能带我去他百草堂的住处看看吗?”孔雀眼中微亮道。
“我带你去吧。”赵青禾看了看孔雀那张,她都觉得惊艳的面庞,叹了口气道。
……………………
坤元宗后山,一处优雅院落。
干净雅致的厅中,一地杯盏狼藉,郑晓月瘫坐在地哭泣不已。
……………………
好在苏离修炼的《金佛不坏身》能过滤掉魔兽内核的魔气,从而留下益于修炼的精粹灵元。
三天后,苏离恢复如初。
而且他的元神更加强大了,元神小人长大了不少。此时,柳叶令安静地躺在元神小人的怀里,像个乖宝宝般在睡眠。
苏离再次回到梧桐林,此地已面目全非,成为焦土废墟。想起火凤凰残魂的凶悍霸烈,他心有余悸。
短暂的休整后,苏离再次开始收割魔兽。
可喜的是,他发现有元神辅助,猎杀魔兽会特别快。
元神在猎敌时有两个好处:一是可用元神之力直接碾压或袭扰对方神魂,而魔兽的神魂通常较弱,更易得手。第二种方式是以元神之力搅动山水风雾等一切自然之物,给对敌方造成干扰,随即发动攻击。
多亏有《冥神术》。否则,元神消耗后的恢复便成了问题。
砺剑塔刻有时间阵法,第五层的时间与外界相比,约莫是五倍的差距。倘若第五层塔的时间过去半月,外界时间也就过去三天而已。
时间漫漫,塔内又过去了一百天,苏离的元神再度增强,心念微动,方圆百里内的风吹草动便能一览无遗,与此同时,他的《寒雨剑法》终于臻至圆满。
苏离估摸着再杀一百头淬体十重境魔兽,便能进入砺剑塔第六层了。
他心中隐有不安,想快些出塔。
又三天后,苏离在全盛状态下到了第六层塔。
此处,风景如画,半山苍翠半山雪,雪顶有崖坪,崖坪边是一幢八角三层的玄色小楼。
小楼半掩在风雪中,孤清而独绝。
山底草木葱茏,野花薇薇,一派鸟语花香。得见一条山溪,苏离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青衫,继续漫步而上。
苏离游目四望之余,元神探查八方,越接近目标便越要谨慎,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山路崎岖,看着近,实则远。约莫半柱香,苏离终于到了楼下。
该楼不知是何材质所建,整体古朴厚重,墙面虽有些斑驳,却不显破败之感。料想,即便在风雪中再伫立千年,定然也无恙。
他抬头一看,高大的石门两边,有副字迹已略损的楹联。楹联字迹为灰黑色,笔势俊秀飘逸,颇有几分佑军书法的神韵。
“一撇一捺大写是人”“一人一山合而成仙”
门头上还有“通天”两字。
苏离微微咀嚼,不明所以,这楹联不像大家所做,音韵不对,只算勉强工整。至于意思,更像故弄玄虚。
苏离推门而入,门动无声。
里面没有任何陈设,只有回环向上的石梯。他继续上楼,一路无碍。
苏离从三楼走廊外俯瞰群山,宛若在看一副油彩画。
到目前为止,砺剑塔的第六层显然没有预想的各种危机,反倒是分外祥和。
三楼除了一间约莫三丈左右的黑屋子外,没有其他东西了。
苏离神识逸出,除却黑屋子外,其余一览无遗。
经过第五层塔的历练,苏离的神魂强度更强了,神识笼罩的范围更广了。
他刚靠近小黑屋,屋子便骤然亮起,白蒙蒙的光,充满浩然正气。
他思忖片刻,迈步而入。
嗡一声,阵纹无声波动,苏离眼前画面斗转星移,似乎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天地间弥漫着更加高阶的灵气,苏离轻轻一吸,浑身舒泰。
他茫然四顾,此时身处一座宽阔无比的讲坛广场上。广场约莫百丈,四周都是纤尘不染的高大的密密麻麻的石制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散发光晕的典籍,估计不下几十亿册。每一门典籍都充斥着浩然正气,想来是儒家先贤所作。
紧接着,正前方的讲坛上白光亮起,出现了一个人的光影,这人正是与老魔争斗过一番的儒家老书生。
老书生大袖飘摇,左手后负,右手捋须,目光慈和地看着苏离,笑道:“想不到你能走到这一步,难得难得。”
“前辈好。”苏离急忙躬身揖手。
“你肉身神魂修为皆至圆满,且已拜得名师,不便入我儒门,好在你的师父是博采众长,海纳万川的高人,想来也不会介意我儒门的些许善意。你既好剑,便传你一部《浩然剑经》吧,助你除魔卫道。”老书生很直接,直接给好处。
苏离欲言又止,再次躬身揖手。
老书生像是看出苏离所想,目光深沉笑道:“你的命格奇诡,我只能窥得一鳞半爪,自不多言。至于汝之师承身世,不必强求,时机一到,自会明晓……”
苏离无奈,苦笑了一下,再次躬身揖手还礼。
“好了,凝神守心,铭记剑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