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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后背衣衫湿了一半,他凝重的看了看地面上被切掉,散落而下的几缕头发,心脏兀自“突突突”跳个不停。
“这小妮子太狠了,想一招劈了我呀!”苏离暗自嘀咕道。
“你说什么?”金小雨杏眼微瞪道。
“呵呵……没什么。”苏离直接否认道。
“我不问你这个,你还不认输?”金小雨再次冷厉道。
台下的金柏双眼仿佛蛰伏毒蛇,看了看金小雨,道:“小雨,那厮屡屡冒犯我宗,快杀了他。”
金小雨没有理睬金柏,让得对方铁牙暗咬。
“我不想认输。”苏离微顿片刻,说了五个字。
“不想认输”而非“不该认输”,亦非“不能认输”。
因为它是源于内心的真实想法,这是他的本意,绝没有其他因由。
既然是本意,那接下来的所有举动,便是最真实的所为。
于是,也不知苏离是不是哪根筋突然搭错了,笑道:“你长得不错,就这身衣服太难看了,完全没将你的美貌和身材衬托出来,要不要我给你点穿搭建议,放心……我不收钱。”
其实,苏离懂得屁的穿搭,他信口胡诌罢了。
他很看不惯金小雨那副冰山般的神态,在故意刺激她。
果然苏离的“疯言疯语”出口后,不仅众人错愕,纷纷脸色古怪的看着他,金小雨也同样脸色微变,羞恼不已。
“这作死的家伙,什么意思?说什么胡话呢?”
“我去……他是在调戏金小雨吗?”
“不算吧,他说金小雨穿的衣服很难看,与她不搭,我觉得说得挺对的。”
“咯咯咯……这家伙越来越有趣了,敢去撩拨金小雨?胆儿不小啊。”柳金枝秀眉微舒,嘴角泛起笑意。
“确实很大胆,他算彻底得罪金小雨了。”柳金阳看着面对金小雨淡定自若的苏离,有些佩服道。
“该死的家伙,竟敢说这样的话。”金月半更生气。
…………
金小雨目光微动,只知修炼的她,哪里懂得那些打扮啊穿搭之类的东西。
苏离见状,内心不禁有几分小得意:“哼……好歹咱也是活了两世的人,还忽悠不住你这个只知修炼的“武呆子”?”
可男女之大防,金小雨懂得。自己一个女子要穿衣服,还要一个男子给建议,是当面给建议吗?那我不是被看……
单纯的金小雨越想越歪,于是苏离的话在她耳中愈发不堪,她的眼眸越来越冷,嘴唇轻启道:“胡言乱语的登徒子。”
话音刚完,秀刀微扬,一道犀利刀芒,转瞬即至。
金小雨绝佳的诠释了,能动手绝不哔哔的终极奥义。
苏离不敢大意,身形一晃,不退反进,剑锋一动,剑光与剑影,齐齐掠向金小雨。
圆满境的流光剑法配以凌虚幻影步,其威能早已超出了它原本的品阶,与金小雨的焚焰刀斗得不相上下。
嗖嗖嗖……
唰唰唰……
剑气与刀气激撞后,飚逸四周,将演武台击出无数坑洼。
二人身影越来越快,不断的飞掠空中,然后落到地面,再飞掠空中……
且战且行,刀气呼啸,剑气清鸣,刀气与剑气纵横八方。
赤色的刀气一卷,苏离不敢硬撼,只得暴退,飞速的暴怒,飞扬的衣衫一角,无声被切落,刀气余威不减,仓啷一声,砍在巨鼎上,万斤金鼎骤移半寸。
金小雨刀锋再动,刀影叠叠,赤色鲜艳的刀影叠在一起,就像一朵巨大的盛开的红芍药。
比红芍药更瑰丽美艳。
然则……美丽的东西,往往致命。
金小雨这招“火树银花”更是如此。
仓……
一蓬刀芒,齐齐飞向苏离,笼罩其方圆半丈范围。
炙热的刀气,将空气灼烧得微微倾斜。
苏离脸色猛变,身形一纵,站在青黑巨鼎之上。手臂一挥,龙泉剑的剑影飞刺而起。
与绚烂多姿的刀芒相比,苏离递出的这一剑,简直就是平凡无奇,毫无光彩。
“什么情况?苏离傻了吧。”
“不用看了,这小子挡不了。”
“这招火树银花,曾将一名半步先天,直接斩碎。”
“不止,据说还伤过一个先天境。”
……
所有人,都认为苏离在找死,包括赵家人。
赵青云脸色苍白,不住埋怨自己,不该不信苏离。
赵青禾呆呆看着绚烂刀花中的苏离,盈盈双目里,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扑簌簌落下。
王炯心里即舒泰又有些可惜,但苏离毕竟是要死了,所以他的心里,还是欢喜多些。
柳金枝紧紧抓着旁边小师妹的手,眼里满是担忧。
柳金阳噌一下站起,刚要迈步,被柳家的带队长老死死拉住。
苏离递出的那一剑,实在是太不花俏,且刺出的那一剑,就如刺向“红芍药”的花蕊一般,像极了“找死”。
锋利的刀芒还未及身,已刺得苏离肌肤生疼,站在巨鼎上的他,头发与衣衫,齐齐激扬。
苏离的心,咚咚咚跳个不停,仿佛要跃出心脏。
其实,刺出的这剑,苏离心中也没底,因为这平淡无奇的一剑,是小松教的。
小松说“花蕊”位置,便是“火树银花”的破绽。
苏离惴惴不安,不过容不得他多想了,他只能相信小松,只能一剑递出。
仓仓仓……
当当当……
周围刀影悉数落到万斤巨鼎上,一时间,响动不断,灰尘弥漫。
一些刀影落到青黑巨鼎之下,又是一阵碎石纷飞。
“死了吗?”
“死了吧!”
“可能连渣都没了。”
烟尘弥漫,遮盖了众人的视线。
赵白云冷冷看向兰玉楼,道:“殿下,为何不救苏离?”
兰玉楼的脸色也有些不好,淡然道:“黎老来不及了。何况,苏离能接下此招,他才有被本宫刮目相看的价值。”
事到如今,他只能得罪赵家,从而获得焚炎宗的友谊。
毕竟是老交情,在兰玉楼心里,或多或少更倾向于焚炎宗。
赵白云将捂着嘴嘤嘤哭泣的赵青禾,拉到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曹锟站在演武台下,几乎要喜极而泣了,他咧着嘴看向天空,极力压抑着想要大声吼出的欲望,默默道:“老天爷,谢谢你。”
烟尘腾挪着,渐渐散开。
满台狼藉中,两个身影静静站着,灰尘不能近他们的身,有一股无形气劲将之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