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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的话刚刚说完，旁边忽然有人轻轻咳嗽了几声。
五的脸色一变，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惧意。
剑云歌心头也是一颤。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大殿外传来一阵浓郁的魔煞之气，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
眨眼间，阴寒的气息就充斥满了整个内殿。
所有白衣人都是不自在地绷紧了身体，就连五的面色也是有些苍白，似乎是在害怕他的刚才所说的话被听到。
咯哒咯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深深地响在所有人的耳边，仿佛有一头来自地狱的恶魔，正从无尽的黑暗中慢慢地走来。
一步，一个血印！
所有的白衣人犹如潮水退潮般，纷纷向两边退开，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幽幽紫黑之光，带着浓浓的血腥之气，从殿外徐徐而来。
剑云阁的人面色都是变了一变，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圣灵教在十年之前，还没有四零四这个以代号为名的人物。
但教中传闻，十年前现界觉醒事变后，灵神将一个现界的妖族叛徒收入了门下，视同已出，更是将圣灵教的两件镇教级装备——八邪之靥·震雷和八邪之靥·巽风，赠予了他。
而这四零四也不负灵神的期望，短短十年，等级与实力都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但还不是世人问道的地方。
据说，这四零四的性格极为残暴，好杀嗜血到了连邪灵族都惊心动魄的地步。
近年来，魂灵之巅四族争斗日益惨烈。
四零四，这个当初被誉为现界妖族千年不出的奇才，赫然成了圣灵教，魂灵一族的第一号战将。
他带领着圣灵教弟子纵横杀戮，死在他手下的现界三族，不计其数，加上灵神的格外看重，他很快就成了灵神教中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人物。
一柄黑色魔剑，一头蓝色蛟龙，是他永恒的标志。
剑云歌抬头，望了过去。
那个缓缓而来的男子，带着浓烈的血腥之气，隐隐散发出来的魔气，比起他见过的任何邪灵族都要强烈。
在他左肩之上，有一条深蓝色的小蛇，懒洋洋地趴着。
这就是那条传说中的蓝蛟龙吗。
在场的人都是默不作声。
“臣服……”
他缓缓地说出了第一句话，声音凌厉而冰冷，回荡在内殿之中：“或者死亡。”
无数人站在他的身后，却都是自觉地跟他保持几个身位的距离。
剑云阁的众人面面相觑。
剑云歌只觉得汗水犹如泉水，嗖嗖地往外冒，犹如站在数九寒冬的冰天雪地中，冻得心神都是僵住了。
一切都没了知觉。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尖叫声突兀地响起：“你去死吧！”
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只见云剑阁的十几人，突然冲出一道身影，手持长剑，大叫着刺向了路川。
一抹紫黑之火，黑雾弥漫，从路川的丹田之处飞出，笼罩住了这人。
空气中的血腥气息，又变重了几分。
幽幽的紫黑之光，仿佛地狱之火，倒映在所有人的眼瞳中。
火焰渐渐熄灭，原地只留下了一滩灰烬。
一道魂魄从虚空中现出，徐徐融入了路川身上的八邪之靥。
剑云阁众人的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甚至禁不住内心的恐惧，身体微微颤抖。
路川的眼中跳跃着紫黑火焰，看向了那十几人：“你们，决定了？”
他手中的黑色中魔，发出嘶嘶声响，浓烈的魔气包裹着剑身，似乎是对将要到来的盛宴感到莫名的兴奋。
在他身后，所有的白衣人都是目露凶光，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顿时，一股惊天动地的恐怖气息，铺天盖地地向着剑云阁的众人笼罩而去。
如此重压之下，谁也承受不住。
终于，剑云阁中的人中，有人爆发出了一声大喊：“我臣服！我臣服！不要杀我！”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个原本是主城剑系职业导师的人，双手高举，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冲到了对面的圣灵教处。
只不过，他远远地避开了路川所在的位置，最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有了第一人，其他人也立刻有了抉择。
剑云阁中，时有人叹气，走了出来。
剑云歌见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惨笑一声：“大势已去，时不由人！罢了罢了！”
说着，他一步踏出，转头对着身后众人苦笑道：“我以阁主的身份，下达最后一道命令，都投降！”
“这，这……”
“阁主！”
众人脸带苦涩，跟在剑云歌的身后，默默地走到了路川的面前。
随后，剑云歌手心一晃，掌心出现了一个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剑”字。
“这是剑系职业的传承令牌……请你杀了我！”
剑云歌眼中带着几分坚毅，一旦献出这令牌，就代表着剑系一脉的传承到此终结。
日后，这世间再也没有剑士，剑仙，剑魔……
他低下了头。
四周寂静而无声，回荡在耳边的只有他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不由自主地发抖，金色令牌在手中握得发烫：剑云阁历代先祖，对不起！我也只有以死谢罪了！
“阁主……”
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剑云阁的众人不要说话。
无数人的目光凝望着这个人影。
他咬了咬牙，抬起了头，坚定的眼神直面那一双令人战栗的血瞳，一字一顿地说道：“师门不可辱！还望四零四成全！”
仿佛每一个字，都是需要耗费了巨大的力气。
幽黑而带着凶戾之气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剑云歌知道，以传闻中那四零四残暴嗜杀的性子，他这话相当于是宣布了自己的死刑。
满场异常的寂静，众人犹如看到了下一刻，剑云歌人头落地的惨状。
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路川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师门不可辱……
他望着剑云歌，心中忽然一颤。
这模样竟有几分熟悉。
仿佛许多年前，在那擂台之上，那一个倔强而坚忍的少年，面对实力高出他数倍的邪灵强者时，那一股莫名的坚持。
他眼中的黑炎光芒渐渐褪去，让人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
“我不杀你。杀了你，剑云阁才是真的辱没了，只怕剑云阁的先辈在地下也会死不瞑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