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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珊跟李暮云李将军说明了实际情况。
李暮云叫一名军士陪同她前去寻人,另外把一锭十两的银子交到她手上,嘱咐她把钱带给阿宝舅娘。
李依璟本想拒绝的,可李暮云坚持这样做,还说什么:“皇帝还不遣饿兵呢!”
于是她只好从命,牵着弟弟阿宝和那名军士离开了“济世堂”。
见到阿宝舅娘后,李依璟只是简单说了下事情的缘由,并把那锭十两纹银塞到娘亲手上。
阿宝的舅娘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见过这么多钱,心里忐忑不安的,她害怕潘文珊被人拐骗了,这银子等于是卖身钱。
那名军士一个劲的向她保证说,李将军是个好人,对下属很好,不会欺骗潘文珊的。最后在发过一通毒誓后,总算是让阿宝的舅娘安下心来。
临走之前,李依璟让阿宝舅娘就在镇子上租间小院,暂时也不要出去帮佣了,只管在家里照顾好阿宝,顺便等自己回来。
由乡民变成镇上居民,阿宝舅娘也算是提前走完了第一步,以后等她回来就安排阿宝全家到福州,让一家人过上好的生活。
渔港码头上,在登上水师游击将军的座船后,潘文珊挥手向前来送行的舅娘和弟弟阿宝道别。
栈桥上的阿宝舅娘一手牵着阿宝,另一只手不住地抹眼泪,那副难舍难分的模样,看了叫人揪心。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
哨船扬帆起航慢慢驶向外海。这时没人注意到,一艘普普通通的渔船悄悄跟在后面,也离开了渔港。
外海,那艘渔船上,一个身材魁梧,肤色黝黑的船老大模样的渔夫,从船篷里双手捧出一只信鸽,另一个长相斯文的瘦弱渔夫将一个写满蝇头小楷的布条绑在信鸽的脚上。
“刘师爷,都写上去了?”船老大开口询问道。
那名被称作刘师爷的渔夫点点头,答道:“事情的大致经过都记述下来了,放心吧!”
“那我就放咯?”
“嗯,放吧!”
船老大双手往天上一抛,那只肩负着秘密使命的信鸽立刻煽动翅膀,朝西边飞去。
哨船上,潘文珊正忙着熬制生理盐水。她把海盐和清水按照一定比例兑好,然后倒入两口大锅中,生火将有着粗大颗粒的海盐慢慢熬化,制好的生理盐水还要用纱布过滤一道,以去除其中的杂质。
李暮云指派的两名军士正给她打着下手。他要求自己的部下听从潘文珊的调遣。
因为在“济世堂”亲眼看见潘文珊为将军接骨和用火药疗伤,这两名军士已经被她的神奇医术所折服,都很服从她的安排。
两锅生理盐水,一锅用作为船上伤员清洗伤口;另一锅用来蒸煮换下来的绷带。
潘文珊从小在龙炎山接受了严格的传统医术的学习,这个专长在本时空终于有了施展的舞台。
“敌袭!敌袭!!”
这时船舱外传来一阵惊呼声。
原来是主望楼上的哨兵发现在船的后方有三条来历不明的快船正在急速追赶着,距离他们的哨船已经越来越近了。
这三艘快船是属于虎山岛水寨的战船。
就在前不久,盘踞在虎山岛的海贼大头领贺三爷,带领手下在虎山列岛一带设下埋伏,几乎聚歼了前来围剿的李暮云船队。最后只剩李暮云孤船突出重围,逃了出去。
随后,贺三爷撒出大批快船和渔船,以三条船为一组,到处搜寻李暮云座船的下落。
每一组船上都安排了能识文断字的人和信鸽,一旦发现踪迹,就立刻回传消息。
贺三爷如此大费周章的围捕李暮云,是因为之前被人家追踪到了自己的老巢,如果不尽快将其捕获斩草除根,而让对方逃了回去,那么虎山岛水寨的位置必然暴露无疑,一旦复仇雪耻的大明水师卷土重来,他那苦心经营多年的老巢势必危如累卵,官军势大抵挡不住唯有远遁他方一条路了。
好在刘师爷所在组从平潭岛传来消息,那条逃脱的哨船躲到了龙口镇渔港中,船上一名伤重的游击将军被抬上岸求医,得到治疗后,又启航往东而去。
贺三爷收到消息后,马上通知各组快船转向东面海域,并且下了死令,一定要将之截住,哪一组放跑了敌人,全组株杀!
如此严令之下,各组不敢怠慢,拼死追赶。终于有一组发现了水师哨船的踪迹,像牛皮糖一样贴了上来。
代替李暮云指挥的一员偏将令手下严守岗位,不准海贼靠近。自己则来到将军舱室,向李暮云请示。
李暮云听完偏将的汇报,面色不改,平静地说道:“离开虎山岛之时,我已放出信鸽禀告了总兵大人,我部遇袭败退,请求接应。相信接应的船队很快会与我们汇合。只须坚持到天黑即可脱险,你须小心布防,不得让贼人有可乘之机。”
“诺!”
望着部下得令而去,他暗暗叹了口气。真实的情况是,他确实飞鸽传书禀告了总兵大人自己战败了,但并没有提及将在何处汇合。
因为贺三爷的人四处搜寻他的踪迹,为此,他一反常态,没有直接返回驻地,而是向相反方向逃跑。如果不是自己伤重昏迷,部下担心遭遇不测,转道平潭岛求医,那么现在已经跳出包围圈了。
这时,潘文珊端着生理盐水来给他换药。一走进船舱她就发现李暮云情绪不高,眉宇间隐隐带着忧虑之色,便猜到是为了海贼之事。
为安慰李将军,她故意大声说道,“哈哈,外面有三条小船,听说是海贼的,竟然不自量力要攻击我们,真是太可笑啊!”
李暮云见她竟还笑得出来,心道,这小姑娘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很好笑吗?那些人可都是些亡命之徒啊!”某大叔有心提醒道。
潘文珊颇不以为然,“我见这条船上存有众多火器,还怕他们不成?”
一提到火器,李暮云就感到无奈。明朝以来军队大量使用火器,种类之多,为世界之冠。兵部热衷于研制五花八门的各式火器,但私底下官兵却对此并不感冒。
究其原因,当时无论是火銃、火炮还是火箭都容易炸膛,安全性低;再加上准头差,操作不便,也难怪官兵不爱用它。
象这艘船上就存放有大量火器,甚至还有水雷呢!但大家还是习惯用冷兵器的刀枪弓箭。
潘文珊听完某大叔的介绍,突然语出惊人道:“那是你们不会用,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