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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进了城门,天空又下起了雪,此时已是傍晚,若是急着进宫,定然是晚上了,冷月也知道容晴着急,问她是否要即刻进宫?
容晴不说话,只是望着冷月,似乎在说他这个问题实在是弱智。
冷月自觉地收回视线,赶马继续前进。
自从一天前自己和她说了主子要成亲的事情,她安静地闹了一场后,便不再开口说话,总是呆呆地坐在同一个位置,会忘记了饥饿,忘记了疲惫,偶尔自己和她说话,她要么没听见,即使听见了,也不说任何话,只是望着自己。
冷月觉得自己似乎错了,不该告诉她事实的,至少也不是现在。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其实比实话更动听。
两人来到宫门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守门的士兵见他们出现,大声吆喝了一声:“什么人?”
冷月停下马车,道:“放肆,长了公主的马车尔等也敢拦?还不速速让开,要是误了长了公主的事,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几个士兵被冷月的气势镇住,一时有些犹豫,对视了一眼后,右边的那个士兵道:“我们怎么相信,马车里坐的就是长了公主?令牌。”
冷月见那些士兵竟然不相信,转身对车内的容晴说道:“公主,你身上可有何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许久,也不听容晴说话,冷月有些认命了,正准备和他们继续交涉的时候,马车帘子突然被从里面掀开,一只手伸了出来,递给他一块玉佩。
“拿去。”
冷月愣着将玉佩接过来,这块玉佩他见过一次,在慕叔的手上。只是不知这玉佩若是长乐公主的,又怎么会到了慕叔手上?只是现在并非追根究底的时候,冷月将玉佩给守门的侍卫验证身份,那侍卫看过后,忙将玉佩还回来,几人忙跪倒在地,请罪道:“还请长了公主见谅,属下也是按规矩办事,得罪之处还请公主恕罪。”
冷月以为容晴会说些什么,可是等了许久,却等来的是容晴的一句怒吼:“还不走?”
冷月才自行让他们起来,让他们开宫门后,驾马进了宫门,一路来到第二道宫门,容晴才不得不下马车,再一次亮出了象征容晴长了公主身份的玉佩后,容晴也顾不得先回一趟长乐宫一趟,梳妆打扮一番,便一路急冲冲地往皇后的坤宁宫奔去,她的心里此时很慌乱,很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容晴只觉得这条通往坤宁宫的道变得无比的悠长,她怎么走都仿佛走不到尽头,她只觉得自己还要快些,在快些,仿佛慢了一步,就回错过什么重要的事。
冷月跟在她后面,不明白怎么刚才还好好的容晴,这时候却像发疯一般往前跑。想叫住她,又似乎不妥,只得加快速度跟紧她。
终于,坤宁宫出现在了视线中,早过了华灯初上的时辰,坤宁宫依旧一片灯火通明,容晴知道,这是因为皇后病重。容晴在心底不住地安慰自己:再走不远,就到了。
容晴终于露出了几日来的第一个笑容,马上便能见到母后了,就快了。
然而就在此时,从坤宁传来一声呼喊:“皇后娘娘薨了~”再然后,是一个接一个的哭喊声响起。
容晴的心顿时从天堂跌至谷底,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明明就在眼前了,明明再走几步便到了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等她?
容晴突然间大喊了一声:“母后。”向坤宁宫跑去,因为跑得急了,在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冷月看得心惊,想上前扶她一把,却还是停住了,这个时候,他并不适合出现在她的身边。
容晴努力稳住身子没有摔倒,跌跌拌拌地终于来到皇后就寝的房间。地上跪了一地的人,每一个不是哭着的,皇上坐在皇后的床沿上,伸出去的手还停留在皇后的脸庞上,似乎舍不得收回来一般,床上了皇后娘娘双眼紧闭,脸庞消瘦苍白。
容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一响声敲在她的心上。
闻声,跪在地上的众人转身望向她,表情各异,有遗憾的、幸灾乐祸的、嘲讽的、责备的……只有安语,见她来了,眼泪流得更加急切。
容晴目不斜视,跪在地上,一步步用膝盖走至皇后床边,颤抖着手轻轻拉起皇后露在外面的手,手上还残有余温,容晴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仿佛琉璃般害怕一碰就碎。
容晴呢喃道:“……母后,长乐来了,母后……你睁开眼看一看长乐好不好?母后,我错了……你起来骂我好不好?母后……”
旁边的皇上疲惫地眯上了眼,缓缓开口,语气里尽是疲惫。
“你们都起来吧!让你们母后安静地去吧!”
众人闻言,都起身,走了出去。只有太子容旭,太子妃安语和容晴愣愣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容晴哭得泣不成声,却听她突然道:“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为什么?至少也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啊!你们怎么能怎么残忍?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安语见她有异,担心地喊了她一声,“长乐……”
闻言,太子有些生气,语气不好地说道:“你若是再早些,母后也不至于死不瞑目,你可知,母后等了你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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