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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瑞尔,你不该再插手凡间的事物!你这是在违背我们至高的律法!”勇气大天使,英普瑞斯,正愤怒地朝一旁侧身站立的泰瑞尔咆哮着。
泰瑞尔曾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可惜,自从一千多年前那个叫乌迪西安的觉醒了的人类自我毁灭之后,泰瑞尔就好像被人类蛊惑了,盲目地相信人类是可靠的,他很少再在他的居所——公正法庭中出现了,虽然他还在尽职尽责地以正义之名仲裁天使们的矛盾和诉求。
“但是你还是变了,我的兄弟。”英普瑞斯心中默默叹道。
“兄弟,魔神们正在人间肆虐,我不能放任他们摧毁那个充满希望的世界,英普瑞斯,如果你能稍稍摆脱一些律法对你的约束,你就能看到人类身上有着多么大的潜力!”泰瑞尔看着头盔都被怒火染得通红的英普瑞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反驳道。
“所以我才在一千多年前就主张投票毁灭了那个扭曲的世界!人间,本就不是自然的产物,而人类,则更是混杂着恶魔血统的怪物!你把战胜恶魔的希望寄托在人类身上,真是愚不可及!”英普瑞斯听到了泰瑞尔的驳斥和为人类的辩护,更加愤怒,捏紧了拳头。
“并非如此,英普瑞斯。”泰瑞尔上前握住了英普瑞斯的手,将他的头盔抵在英普瑞斯身前,英普瑞斯被泰瑞尔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随即又气哼哼地甩开了泰瑞尔的手,背过了身。
泰瑞尔并不在意英普瑞斯的疏远。他们之间经常会有许多摩擦和矛盾,在泰瑞尔出乎所有天使意料地投出了反对毁灭人间的一票后,主张灭绝人类的英普瑞斯和泰瑞尔的关系便越来越差,争吵也越来越多。平时,都是和蔼可亲的奥莉尔在调解他们的冲突,但泰瑞尔知道,他和英普瑞斯再这样争斗下去,高阶天堂的和谐将不复存在。
“英普瑞斯,我的兄弟,我们不该再继续争吵了。”泰瑞尔用手轻轻拍了拍英普瑞斯的肩膀,语气不再那样尖锐,“我并没有指望人类能够消灭地狱的威胁,我知道,一千多年前的乌迪西安,只不过是个特例。我们的战争,终归还是要依靠我们自己。但是我从人类身上看到了一些我们天使所欠缺的东西,他们拥有着巨大的潜力,只是缺乏定性,很容易受到邪恶的蛊惑,从而堕落。”
“人类并不是我们的敌人,兄弟,我们不能够坐视人类堕落成为恶魔的帮凶。迪亚波罗和他的兄弟们或许正在人间肆虐,我们要帮助人类,避开这个灾难!”泰瑞尔有些激动,他能够看到人类身上的高尚和英勇,他对这个新生的种族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但是英普瑞斯并不能理解泰瑞尔的想法,人类那亦正亦邪的品性在他看来,和恶魔没什么两样。或许个别人类有着高尚的情操,但是这并不能改变这个种族整体的“缺陷”。
正在泰瑞尔和英普瑞斯再次陷入到僵持中时,一阵强烈的邪恶暗影的波动从庇护所中释放了出来,透过连接着地狱、天堂以及人间的乌瑞,传递到了所有的地方。即使是公正法庭中的两个大天使,也能感受地清清楚楚。
英普瑞斯感觉到了这股强烈的邪恶波动,就像一个被引爆的炸药桶,彻底爆发了。
“你看到了吗,泰瑞尔?!这就是你所庇护的人间!这就是你要保护的人类!如此强烈的邪恶气息,就出现在那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泰瑞尔?!”
英普瑞斯怒火中烧,这股邪恶气息并不属于他所熟悉的任何一个恶魔,而经历了漫长的永恒之战后,天使对所有强大的恶魔都了如指掌,更别说总是战斗在一线、给所有天使们带来勇气和信念的英普瑞斯了。
这意味着,人间出现了一个新生的强大恶魔,而熟知恶魔诞生方式的英普瑞斯知道,如果有恶魔诞生在人间,那它只可能是人类堕落成的,因为人间可没有七首恶龙塔萨梅特的尸骸,是不可能自然产生新的恶魔的!
泰瑞尔也感受到了这份邪恶,他被震惊得无以复加,面对英普瑞斯的诘问,泰瑞尔无话可说,只能低沉下头,努力分辨邪恶的来源。
“好了,泰瑞尔,不必犹豫了,我相信,也没有必要召开会议再次投票了,我们必须立刻毁灭人间,消灭这些恶魔的走狗!”英普瑞斯看着仍旧有些不甘心的泰瑞尔,冷声道:“一切都结束了,泰瑞尔,你的罪孽将在之后审判,好好祈祷高阶天堂不会因为这个变数受到损害,否则,你只能以死谢罪!”英普瑞斯狠狠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泰瑞尔的居所,留下背节的正义大天使一个,在愧疚和懊悔中沉默。
看着安达利尔的微笑,李斯特心中矛盾不已。现在的他已经被逼到了绝境,面对安达利尔的任何要求,他其实都无力反抗,最多,只不过是给安达利尔造成一点麻烦。
李斯特没想到,安达利尔不过是一个魔王,却有着甚至超越了魔神的野心,如果让她得到了一个世界的支持,那么她的野心却是最可能实现的!
安达利尔给了李斯特唯一的选择,那就是成为一个恶魔。即使他选择了第二个方法,每次穿越都牺牲数千无辜生命的他,也和最邪恶的恶魔没有任何区别。
冷汗一滴滴地从李斯特的额头上冒了出来,沿着他刀削斧劈般棱角分明的脸颊慢慢爬下来,滴落在修道院肮脏的地板上,震起一丝丝灰尘。
别无选择了。尽管李斯特知道,这第三个方法肯定是个陷阱,说不定,变成恶魔的他甚至会被安达利尔彻底控制,从而丧失他的所有人性,变成一个他痛恨的怪物。
但李斯特在看到了安达利尔给他展示的真相后,也萌生了和她一样的想法——终结永恒之战。但是李斯特的想法有些不同,他不需要地狱或者天堂的任何一方获得最终的胜利,而是要彻底消灭所有神魔,一劳永逸地结束人类受到的所有威胁和恐吓——人类的命运只能由人类自己决定。
想要达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光靠李斯特自己,是机会渺茫的。所以李斯特也需要利用安达利尔的力量,获得他的家乡的力量的支持。
一切的关键,就在于李斯特能否撑过安达利尔邪恶的转化仪式,保留住自己的意识和人性。
李斯特紧闭双眼,握紧了双拳,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说道:“安达利尔,你可以开始你的转化仪式了。”
在一旁欣赏着李斯特艰难地抉择的安达利尔,听到了李斯特无礼的回答,却并没有在意,但她脸上的微笑,却变得狰狞而恐怖。
“明智的选择,我的孩子,你会感谢这个决定的,我保证!”
安达利尔像看着猎物一样,盯着李斯特的双眼,仿佛李斯特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但是她却没有注意到,李斯特背后古朴的反曲弓,以及身上青黑的铠甲,暗暗流转着淡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