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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不求人？
“咦，这字可见大家的风范。”
胡卓的目瞪口呆引起了胡大夫的注意，他走到胡卓身边，才发现原委，仔细看了看，知道是西门卿所练的笔迹，也吃了一惊。
练过书法的人都知道：要想写一手好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但需要日积月累大量的练笔，没有三五年的勤练不懈，根本就无法摸到书法的门槛。光有大量的练笔还不够，还要对艺术有一定的悟性理解力，方可小窥门径。
而现在看西门卿这些笔画，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有些字，在笔画之中隐藏的艺术性已经隐约可现：黑白相随，虚实相生，浓淡相配，刚柔相济，徐迟相合，点线相依的整体性已经初见端倪，隐见大气象。
单看这些字，很难相信在今天之前写字者还是个不会正确掌握握笔方法的少年。
仅仅一天的时间，已经达到这样逆天的水平，相当于别人二三十年的功力，如果照这样的速度练下去，不出意外地话，不远的将来必然会成为名震天下的少年书法大家。
胡大夫心潮涌动，仿佛看见一颗耀眼的书法新星正在冉冉升起。胡大夫同时也似乎明白了先前西门卿为何不想学医：相对于医术来说，他在书法上展现的天赋好像更为出彩，更让人心动。
其实胡大夫哪里知道，西门卿对书法的练习可真的不是一天时间。
前世他就写得一笔漂亮的硬笔书法，现在只不过将硬笔换成了毛笔，只要掌握了毛笔运笔过程中的诀窍要点，再勤加练习，相信写一手精彩的毛笔字对他来说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经此一事，胡卓才收起内心里对西门卿的那些鄙夷和不满，适才开始明白爷爷的一片良苦用心，放下架子，将西门卿放在和自己对等的位置上看待相处。
因为有了胡大夫这个免费而且对毛笔字有独到见解的老师精心指点，过后的几日里，西门卿像一个乖学生一样，日日准时到胡家私塾里学习练字。
这个时代的大夫基本上人人都写得一手漂亮的书法，那些出名的大夫，随手开出的药方就是一副上好的书法作品。总之这个时代的大夫并不像后世的那些医生，开出的药方简直鬼画符一般，寻常人怎么看不懂怎么来，生怕人们知道了治病的方子一般。
胡大夫见西门卿全身心地投入到书法当中，只好放弃了让西门卿跟着自己从医的打算，拿出自己珍藏的一些字帖和拓贴来，让西门卿描摹临背，并不时的说一些自己的写字心得体会。
随着纸张的消耗，只十几天时间，西门卿的字已经失去先前的笔画呆板、结构不合理，运笔钝滞无方等缺点，变得灵动起来，并展现出自己独有的特点。
胡大夫见西门卿的书法进步神速，早已经远远地超越了自己一辈子才积累下来的功力，常常在心里赞叹西门卿于书法一道上天赋异禀，绝世奇才。
至于胡卓，早就因为西门卿在书法造诣上的独到见解给折服了，内心里对西门卿只剩下深深地惊叹和佩服。
胡越胡非胡凡胡超以及小一辈的胡升更是不用说，他们对西门卿这学霸般的表现给惊呆了。
惊呆过后，大约因为年龄相近的关系，对西门卿展现出更为亲近的相处，很快就打成一片，不分彼此，课余时间时常在一起打打闹闹的，青春飞扬。
本来以西门卿前世二十七八的心理年龄，早过了飞扬跳脱的特性，性格上渐显沉稳持重的特征，在这群小子的感染下，也渐渐活泛了起来，少年人特有的一些性格特征也渐渐展露出来。喜笑颜开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了解，西门卿才知道所谓的学医就是背默药方，主要是官方颁订的《太医局方》。
这是一部成药处方配本书，里面集中了大量的前人卓见成效药方。可以据证验方，即方用药，不必求医，不必修制，寻赎现成丸散，病疼可痊愈。
可以说只要一本《太医局方》在手，万病不求人！可以自行对症下方抓药，病人自己给自己看病。
懂弄明白了他们背诵《太医局方》的目的后，西门卿不禁有些不以为然：这不是刻舟求剑，按图索骥吗？
西门卿好奇地问道：“胡爷爷，照这般说来，如果给病人看病时，症状特征辨识不准了怎么下方？”
胡大夫笑道：“这有何难，换一方继续，那么多的方子，总有一方对症，可见效果。下方后，不可厌其繁，要随时留意药效症状，随时修改药方，直至病人痊愈。”
西门卿愕然：这岂不是集前人有疗效的药方，治愈今人无限的病症，把治愈的希望寄托在偶然猜中吗？说白了就是在拿病人当实验品。
胡大夫见西门卿一脸吃惊的模样，继续解释道：“现在如今世间流行的都是这般看病之法，只要处处留心，把准了症状，疗效特别好。更重要的是那些药方其实差别只在细微之间，就算下错了方，顶多也就是治不好，不会让病情向更坏的地方发展。”
这话有些想当然了：要知道是药三分毒。
西门卿默然不语，心里还在想把人当试验品的事：毕竟这世界上细心的大夫少，粗心大意医生多。
胡大夫见西门卿依然一副不认同的样子，顿时也来了兴趣：虽然他也清楚这《太医局方》的弊端，当相对于使用简单可行来说，那些缺点真不算什么。难道这小子还能想出更好的方法来不成。
太医局方，太医局方……局方……局方……
西门卿思索着，脑袋里似乎抓到了什么，却又不甚清晰，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思索半天，无果，只得又暗自摇摇头：难道自己想多了。毕竟自己前世不是医科出身，对医学一道所知微乎其微，不甚明了。
想不通，也情有可原。
西门卿想了一阵，没有想出什么来，就索性放在一边，继续练起字来。
胡大夫一直留心着西门卿的一举一动，本来以为西门卿又有什么惊奇的见解而，不想西门卿居然又练起字来。不禁心底也暗自失笑：西门卿不过还是孩子，而且先前对医学并不了解，哪里来那么多的新颖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