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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户公感受到了周天子分明的杀意。
如同利剑一般悬在自己的脖子上。
丈户公不得不放下姿态,语气显得软弱不堪的说道:“陛下,下臣没有此意,陛下腹中蕴含四海,囊括九州,自然是才高八斗!”
丈户公仓促之间想好的说辞,不仅没有让周天子的怒色降下半分,相反还是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丈户公当下心中一落,明白了自己戳中了这周天子的痛点。
周天子的文道天赋并不是很好。
这也是当年不被上代天子以及阳洹公看好的原因,以前作为公子之时,还稍微克制,因为文道天赋的原因,自己也是摆出了一副颇为努力的样子,可是现在,手中握有四海之富饶,天下诸侯更是名义上臣服于己身,便是逐渐肆无忌惮了起来。
平日里,诸位大臣对此事也是忌讳莫深,所以仓促之间,丈户公并非是想到了这一点。
周天子权谋道可以谋国,虽是文道天赋并不好,但是凭借着权谋道的成功谋国,占据寓意天子之位的紫微星修炼,十几年前便是与文宗阳洹公对抗,至于现在,更是无法摸透其的底蕴何在。
又是一斗酒让周天子饮下,桌案上庖厨割下的牛肉由着侍监送上,奉上的牛肉盛盘旁边还有一把短刃,是让周天子用来割肉的。
周天子善用刀叉,却不善筷箸,这也是让人诟病的地方。
有人说这是周天子好大喜功,穷兵黩武的表现,毕竟在商末之时,便是有着其子见箸知微的典故在前。
“寡人不是桀纣之辈,丈户公此言过于奉承了。”周天子如是说道,看着面前的牛肉,周天子说道:“丈户公可知罪?”
随后,周天子威严猛然一收,丈户公直接瘫坐在桌案上,却丝毫时间不敢耽误,立刻朝着周天子行大礼拜道:“下臣不知何罪之有?”
“不知……”周天子饶有意味的笑了笑,然后朝着丈户公问道:“今日并非是丈户公你朝见之时,但是赤心可鉴前来王畿,寡人怎么会不尽地主之谊,你可知今日这宴席所用食材是何物?”
丈户公到了此时似乎有点明白,但还是如是回道:“似是牛马。”
周天子笑了笑,然后说道:“看来丈户公还是没明白寡人的意思,句宰,你就告诉今日寡人为丈户公这宴席用了多少食材。”
句宰,就是坐在周天子最近,先前回话周天子那位深红色衣袍官服之人,只见他站起身来,朝着周天子行了庄严地一礼,随后还是颇有其事的从广大的衣袖间拿出一张纸,说道:“今日陛下的这顿宴席,一共宰杀八十头牛,两百匹马,以及煮了三百石的粮食。”
今日设宴虽是大宴,但是这宴席之上却是不到百人用餐,句宰报出来的食材名录实在是过于惊人,但是那丈户公却是脸色彻底铁青了。
看着丈户公铁青的脸色,周天子感受到了这宴席之中的寂静气氛,随后说道:“诸位爱卿不必在意,寡人还不会做出这等荒诞不羁之事,今日寡人与王都诸户同庆,一大早便是将宴席之外所用的食材平分于王都诸户,以及太庙牺牲。”
众人这才安了心,不过显然,周天子这手笔实在是过于惊人了,今日并非是国宴,注视款待前来朝见天子的数十位诸侯而已,如果周天子顿顿宴席这么吃,虽是名义上富有四海,但还是会被吃穷的。
看到宴席中的诸位落座之人窃窃私语起来,周天子将目光看回了丈户公:“丈户公,如今你可明白了寡人的意思?”
丈户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下出席,拜倒在周天子正前的大殿中,行三跪九叩之礼。
“看来是明白了。”周天子一笑,然后朝着诸位大臣说道:“这也是丈户公为寡人准备的贡礼半数,便是如此豪迈了。”
那句宰与周天子一唱一和的说道:“不知陛下可知道丈户公剩下的半数去了哪里?”
周天子笑道:“也是给寡人的,不过没有送到寡人手里而已,而是送到了那秦王手中。”
当下,大殿中的众位诸侯才算是明白了。
原来是这丈户公给秦王阳赢送下了这等豪礼。
这可是戳中了周天子的死穴。
毕竟周天子才堪堪尚未十六年,那登基之时的些许密事还是流传在这些耳目灵通之人中。
上天子意中的继承人不是如今安然坐在大殿正座的天子,而是如今被封为北玄王的公子明,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位不得不说的人物,阳洹公!
今天子登基之后,原来的打算是让自己的兄长,也是曾经最为棘手的对手公子明独自前往北玄界为人族开疆拓土,至于阳洹公,今天子的打算是将古秦地分封给他,毕竟阳洹公的名声真的在中原是家喻户晓,饶是今天子,对他行事也是极为忌惮不,另一方面,今天子也着实想依靠阳洹公收复被妖蛮占领的古秦地,以此来显示自己的文功武治。
但是阳洹公却是丝毫没有忘记上天子的嘱托,甘愿抛家弃子追随公子明前往北玄界去担任一国之相,而封赏给阳洹公的古秦地,按照祖制,自然是留给了阳洹公的独子,当时八岁的阳赢,这也是周天子迄今为止一直不肯援助古秦地以及秦王的原因。
【明明如今寡人才是登上大位的天子,你阳洹公却是置寡人于不顾,好!今时今日,寡人便如此待你的嫡子以及族人……】
周天子威严乍起,似是雷霆之音响动:“传旨,秦王去岁守护人族古秦地有功,赐占领之土全数为秦王封邑,古秦地苦寒,寡人就不赐下对亲王无用的黄白之物,这样,赐美女百名,歌姬百名,舞姬百名,乐姬百名,赏秦王,另秦王之备悉数赐下,编钟礼乐之物一应赐下,加封秦王至十万户,赏金翎玉甲,以此勉励秦王为人族开疆拓土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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