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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陈恺才擦干眼泪，声音沙哑说着，“抱，抱歉……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唐离微微一愣，“看，看不起你什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我还……”
“弹就弹吧，难不成弹两下会少块肉？”
陈恺惊疑看着他，然后低头。
唐离道，“有些话要跟你说说，很重要的。”
陈恺大力点头，“嗯！”
认真的神色配着通红的双眼，唐离看着这张脸，忍不住笑了笑，拍了拍陈恺的肩膀，温和说道，“我九日后便走，但你说过陈族没有能真正能教你的阵师，所以你打算走出陈族，外出求师吗？”
陈恺双眼迷茫，嘴巴微张，欲言又止。
唐离道，“不得不说，你法阵天赋很高，若加以修炼，也许多年后，你将踏入世间强者一列。”
“我知道有位叫杭泠的阵师，但不知她会不会收你为徒，此外，你还能考百川圣院，虽然我很不喜欢圣院，但不得不说那是对你而言，一个很好的去处。”
“杭阵师？百川圣院？我也能去那些地方？”
“那当然，次点的还可以去考黑玄院，不过我不知黑玄院是什么地方，陈乐之比我更清楚。虽然……修阵最好的去处，除了圣院，还有唐盟。”
陈恺吃惊，“你也不喜欢唐盟？”
“嗯。”
“天族怎么样？”
唐离盯着他。
陈恺赶紧闭嘴，虽不明白唐离这种说恨不算恨，说无奈不算无奈的态度从何而来，但看得出唐离不想说。
那便不问吧。
陈恺道，“九日后的族内比武，杭阵师也会来，我要不要去见见她？”
“真的？”
“嗯，不过听说她还没有收徒的意思，很多人都问她已经老了，为什么还不收徒，你说她会不会收我？”
唐离想起当日杭泠对他的期待，不知该说什么。
“杭阵师，很老了？”
“两百多岁吧。”
“找个机会，让她见识一下你。”
“什么机会？”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恺终于无语了一次，不再理会唐离的话，再次集中灵力，按着刚才那般将灵力打出。
这一次，还是与刚才那般，陈恺再次倒下，躺在地上休息许久，再次起身，倒下……
从清晨到傍晚，陈恺不断重复这动作，眼中些许血丝，身形有些摇晃不稳。
唐离看着，偶尔皱眉，偶尔说两句，大多时候只是站着。
当年他第一次出阵时，花了整个下午，然后睡到第三天中午才醒来。
所以他不担心陈恺现在，世间绝大多数阵师在这阶段，至少停留一个月，如果陈恺现在就能出阵，未免有些恐怖。
但是，陈恺真的恐怖。
一道深蓝色的圆形法阵，以陈恺为中心骤现！
这道灵力虽不强，却已是及立境巅峰最强的灵力。
“真厉害啊！”唐离吃惊盯着，感受那股灵力的冲击，露出满意的笑容，忽地又意识到某些更恐怖之事，喊道，“破境！”
陈恺此刻是闭眼，听着唐离这两字忽地睁眼，惊疑片刻后又闭眼。
破境就破境吧，总不能老待在及立境巅峰吧。
而且，还没试过不靠破境丹破境。
周围天地灵气起了细微变化，在这个深蓝色法阵，在陈恺附近集中起来。
相对于天地，这些灵气不过毫末，相对于万众，陈恺不过一个点，外面的人根本不知，此刻有一位青年在自己的法阵中，首次独自破境。
唐离比陈恺更紧张，似乎破境者是他。
在他看来，此次失败也许陈恺无感。
但要是成功，便是强大的自信，甚至会成为陈恺修行路上，最稳固的垫脚石。
半个时辰，太久了。
及立境巅峰晋升词玉初境竟要半个时辰？
不过陈恺到此眉头未皱，神色比较平静。
然后只是吸收灵力太慢？
他缓缓站到陈恺的法阵中，极集中地感受着这些灵力。
不对，这全是灵力，那灵气呢？
陈恺所吸取的天地灵气呢？
他将灵魂冲入陈恺的阵诀中。
但阵诀中漆黑一片，他什么都感受不到，温度、灵力、生气，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不能感到自己。
于是他试图打出一道极弱的灵力，一道于及立境巅峰可以忽略的灵力。
灵力刚出，一道红光顿时将他的灵力摧毁。
“这，这是……”
他再次打出同样的灵力，然后同样一次红光将灵力摧毁。
这次他看清了。
这不是红光，这是红色焰火。
难道这是传闻中的红玉焰？
阵诀忽地微微颤动。
难道陈恺成功了？
他赶紧退出阵诀，回到自己体内，果然陈恺已经睁眼，正满怀期待，却有些紧张看着他。
唐离更震惊看着陈恺身上的变化，说道，“词玉境巅峰？一阶阵师？”
陈恺虽知自己破境了，但这样的变化让他不敢相信。
才第一天就一阶阵师，他练了几个月的剑都没有这个成果。
连破三境，真的不是做梦？
唐离笑笑道，“先收法阵。”
“嗯！”陈恺点头，立即问道，“怎么收法阵？”
“收回灵力便好。”
“嗯。”
法阵瞬间撤回，陈恺又期待看着唐离。
唐离道，“太厉害了，一天就能从入门到一阶，你可别让外面的人知道，否则肯定吓死他们。”
“真的？”陈恺看着自己双手，像是看着一份礼物。
这双手以前有一把剑，一把很强但不知该怎么使用的剑。
但现在手是空的，却有着比剑更强大的力量。
他甚至怀疑唐离是不是安慰他。
“陈恺，你知不知道自己体内有种特别东西？”
陈恺不解，“什么特别？”
“你的阵诀当中有种红色焰火。”
“红色焰火？”陈恺忽地大叫，随即惶恐，“会不会把我烧死？我怎么突然觉得身体很烫……”
唐离无语看着他，不过这也证明陈恺并不知此事。
“我不太清楚，到时候问杭阵师吧。”
“嗯。”
“今天先到这儿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继续。”
“我要不要今天那么早叫醒你？”陈恺有些害怕，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起床气那么大。
“当然别啊！”唐离喊道，但又想到时间不多，无奈改口，“还是今天那个时间吧。”
陈恺惊疑，然后点头笑笑着回去了。
唐离无奈小声道，“又要早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