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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乎愣了，陷入了沉默。
唐离才发觉自己一时口快，似乎说出了某件惊人大事。
两人沉默许久，气氛有些诡秘。
那人突然说道，“世间第一剑师，你指哪位？”
唐离吃惊，世间第一剑师不就是傅诚吗？这不是人人皆知的？难道还有别人？
他忽地注意到最后两字，哪位？难道是除了傅诚，还有别的强大剑师，只是不被人重视？
但没等他回话，那人竟认真分析着，“傅诚就一个徒弟，但那少年已经死了。另一位世间第一剑师，就是天族那位，你是……玉承天？”
唐离满脸无奈，“前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那人顿时满脸惶恐，往后方退了十几步，像见到吃人的猛兽。
唐离又多了几分好奇，那人提起玉承天怎这么怕？之前不还在说当年如何杀白海国敌军吗？
那人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天族那老不死的终于把你放出来了？你是不是犯了什么大事？”
“不对啊……犯了大事应该被关在天族里，怎么可能这么悠闲在陈族？”
“傅诚当年也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能离开天族，虽然他也不算离开天族……”
……
唐离听着也不知该说什么，不过他很想知道傅诚当年用了什么手段，这事还真未曾听傅诚提过。
他好奇打断了那人的话，“傅先生用了什么手段？”
那人顿时闭了嘴。
夜色虽黑，彼此看不清脸，但唐离仍感受到对方惊疑的目光。
不知怎地，他心里有些发毛。
唐离有些害怕问道，“前辈？”
没有回应。
唐离无趣看了那团黑影一眼，只好准备回去，拱手说道，“既然前辈在此修炼，那晚辈就不打扰了，告辞。”
他刚迈出脚，忽地听到后头传来一句。
“你不知道傅诚用了什么手段？”
“晚辈……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你是玉承天啊，好歹也是傅诚的师弟。”
唐离懒得反驳他的话，“傅先生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就是傅诚知道了天族一个秘密啊。”
“什么秘密？”
那人有些不耐烦，“都说了是秘密，我怎么会知道那个秘密？我要是知道，早就跟天族要宝贝去了……”
“什么宝贝？”
“宝贝还能告诉你？”
唐离无语。
那人突然笑了笑，“不过见你我有缘，告诉你也无妨，听月剑啊！”
“听月剑？”唐离微惊，听月剑不是已被陈族拍下了吗？难道这人一直练剑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似乎有些高兴，竟往唐离凑近了些。
“你也听过听月剑？”
唐离无语，那人前一刻还说自己是天族的，不早该认为自己知道听月剑吗？
那人似乎拍了自己的脑袋，恍然道，“对啊，你是玉承天啊，手拿青玉剑，对那仿制品肯定有听过，说起来那剑好不好用？我听说跟青玉剑差不多。”
唐离有些无奈，说道，“差太远了，你们怎么都喜欢那把剑？就不能委托万兵门做一把？”
那人顿时有些无辜，“万兵门做不出来……”
唐离吃惊，“仿制品也做不出？”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青玉剑是何等好剑？仿制品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
“天族把剑放出来了，兴许是不要的。既然不要，就必定有残缺，这样的剑世间也这么多人要争？”
“世间能有一把听月就够了。剑多真好。”
唐离无奈道，“我就一把，你想太多了。”
“一把青玉足以。”
唐离简直想揍人一顿，怎么说来说去对方都把自己当成了玉承天，难道就不能听自己一句？
我不是玉承天啊！
“前辈要是没什么事，晚辈先回去了。”
那人有些失落，“我原本打算收你为徒，但没想到你的剑道天赋竟高得那么可怕，不过还好，证明我眼光不错。”
唐离无奈，“这你也看得出来？”
“所以我是师父，你是徒弟。不不不，我还没资格当你是师父，你可千万别告诉你那师父，让他知道有人跟他抢徒弟，他还不灭了我？”
“你真的想太多了，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听月剑在陈族里，你可以去问问。”
没有回应。
唐离也没再说什么，才迈出脚，又听到那人激动跳起的声音。
那人激动喊道，“听月剑在陈族？听月剑在陈族！”
那人突然冲过来抓着唐离的双肩，声音更响亮，“听月剑在哪？听月剑在哪？”
唐离被这一双手抓得双肩发疼，奋力挣开对方的手才说道，“我只知道天族委托陈族的拍卖行拍卖，然后被大长老拍走了，这件事陈族很多人都知道。”
那人突然失落，屁股往地上一坐，仿佛再不起来了。
“前辈你干什么？”
唐离真的没法子了，自己遇到的陈族族人怎么都像小孩子？怎么都要自己哄？
陈恺那样就算了，面前这人应该强者了，心智就那么差？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被大长老拍走的东西就回不来了？若真的如此，那有些事就好办了。
唐离蹲下身，与那人平齐，安慰道，“你失落什么？难不成大长老不会给你嘛？”
那人抬头看着他。
他终于看清这张脸。
这张脸大概三十岁，只是失了些血色，但双眼布满血丝，甚至有些耸人。
但这张脸清净，五官很好，有些书生感觉，又有些稚气，
他记得，以前平时里见到的秦崖，也有这种气息。
他竟是不由自主喊了一句，“师父……”
那人又是一愣，以为唐离在捉弄他，赶紧推开唐离，紧张说道，“我不是你师父我不是你师父，你可别害我啊……”
唐离这才回过神来，细细解释道，“误会，一时认错人。”
“天族那老不死长成我这样？”
“你挺好看的啊。”
“你更好看，我很好奇你这张脸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好看。”
“爹娘生的，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
终于到了那人无语，这话很实在，所以没法反驳。
所以那人立即换了话题，说回听月剑的事，“老大向来看我不顺眼，他不会给我的，就算给我，也会想方设法让我做很多事，但那些都是我不愿做的事。”
唐离吃惊，“老大？你管大长老叫老大？你是……”
“我是三长老。”
唐离愣了愣，这就遇到三长老了，好像这还是契机。
这运气怎么这么好？
“也许我能替你拿到听月剑。”
三长老立即凑到唐离身旁，极认真盯着他的双眼。
唐离被盯得又有些害怕，推了对方一把，“前辈盯两次了。”
“我得确认你有没有说谎。”
“我为什么要说谎？”
“因为我不认识你啊。”
唐离苦笑，“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我只知道名字，但不认识人。更有人说过，天族的人不可信，长得好看的更不可信。”
唐离心道：所以我两样都占尽了？
“老实跟你说吧，我需要一样东西，陈族的聚魂丹，或是杀堂的凝神丹，若我能替你得到听月剑，你送我聚魂丹如何？”
唐离只是听说过杀堂的凝神丹，实际上他不需要，因为丹方上没有。
这两种丹药药效没什么区别，他才用了这个名字。
他这么一说，只是想让三长老以为，自己并非陈族可选。
如此一来，三长老便不会提什么过分要求，哪怕让陈族其他人知道，这也是如此。
“会算啊。”
唐离疑惑，难道自己的小聪明被看出了？
三长老道，“剑就在我陈族，只是换个人的事，你就能得到我族名丹，果然长得好看都不可信。”
唐离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被看穿。
“三长老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你是不是拉着陈恺进陈族的？”
唐离苦笑，果然全陈族都知道陈恺容易骗。
三长老见他不说话，立即明白答案，继续说道，“陈恺知不知道你接近他想要是为了聚魂丹？”
“不知，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
“没说就不要说，他以为你是好人，你可别害了他，我的意思是，就这么着吧，你替我做两件事，我给你聚魂丹。”
唐离吃惊，就这么简单？
若真如此，陈恺太幸运了。
他顿时明白陈恺这么单纯的缘故。
根本不需想那么多啊。
唐离微笑道，“前辈请讲，晚辈能做到的，都会做。”
“第一，让我得到听月剑，第二，你得让我突破瓶颈。”
“啊？”唐离微怔，前一项是自己承诺的，但后一项，自己剑道未成，还能教人破瓶颈？
他更好奇三长老是如何认为，自己能解决这个难题。
难道就因为玉承天这个名字？
陈族的人都不可思议啊。
沉默许久，三长老一掌拍到他身上，不过力度不大，像是在玩闹。
唐离道，“突破瓶颈？我自己都还有瓶颈呢，这项能不能换换？”
“你能有什么瓶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境界不可能这么低，肯定是压境吧，竹西才能压境啊，你年轻纪纪都快赶上我了，瓶什么颈？”
唐离无语，自己不是玉承天，哪来的越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