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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以为是因为重阳吸收了灵力,成为了武者,气质自然有所不同,现在想来若不是那张熟悉的脸,她还真的不会将她和她的情郎重阳联系到一起。
“他既然不是重阳,为何要娶我?为何要将我带入东方家?”牡丹伤感道。若是当时重阳就抛弃她,她或许会痛苦,或许会怨恨,可那都是一时的。随着时间流逝,她还会是那个禹城最有名的舞姬,还会出现在各大家族的宴会上,也会有其他公子向她示爱。
她本人并不喜欢那种灯红柳绿的生活,她应该会找一个如同从前那个重阳那般的老实人,平平淡淡的过一生,至少......至少不会孤寂下去。
见牡丹目光茫然空洞,老妪苦笑一声道:“谁知道呢?不过,他却用这个秘密彻底骗走了我的心,让我一步步陷入他设计的陷阱中!”
牡丹更茫然了,她抬头看向老妪。
“你以为他若只是花匠的儿子,我会那般死心塌地?你以为我高岭的傲气的装出来的,会低到尘埃,不惜被人耻笑,也要死赖着一个花匠的儿子?”高岭对上牡丹的目光,有些生气,刚控制不住情绪想要释放出威压,便想到了牡丹只是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而且是连生命力都所剩无几的普通人,自己这一威压下去牡丹非得当场毙命不可。
老妪深吸了两口气,还是压住了没有爆发出来,继续道:“他同我说他是陈公虞!”说到这个名字,高岭眼中依然有一些崇拜。
牡丹却更加茫然了,陈公虞是何人,这个名字她从来都没有听过。
“陈公虞是主世界的英雄,当年神域到主世界的通道出现了问题,神域中的魔修下到主世界,主世界岌岌可危,就是陈公虞他仅凭一人之力,以完全燃烧生命力为代价,将那些魔修驱逐了出去,才给了主世界那些大佬们修复通道的机会,主世界才得以保存。我从小就是读着陈公虞的故事长大了,对于陈公虞十分崇拜,在重阳的身上我确实看见了陈公虞的影子,他和陈公虞的那些习惯实在是太像了!”高岭痴迷道。天知道当重阳告诉她,他就是陈公虞的时候,自己有多激动,多兴奋。
“若真是英雄,怎么会做出夺舍人身体的阴损之气!”牡丹对于那个多了重阳身体的家伙满是怨念,甚至有了恨意。都是那个家伙,让她变得这样悲惨,让真正的重阳失去了性命。
高岭微微一怔,她不可思议的看向她重来都没有瞧上过的牡丹,是啊!若陈公虞真的是君子,怎么会干出夺舍这样卑鄙的事情。
“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我想我现在更加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牡丹冷冷说了一句,起身便打算离开。
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和高岭说的了,她爱的和高岭爱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她爱的是重阳,那个教她种牡丹花,总是会傻傻冲着她笑的普通男子;高岭爱的是陈公虞那所谓的英雄。可怜,她们两个还自认为是天下最大的敌人情敌,可怜她还在这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等着,真是可笑,她们两个都是可笑的。
“可是重阳他真的爱你!或者说,陈公虞真的爱你!”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老妪知道这是事实。
“重阳告诉我他的秘密,重阳时不时对我好,**我,甚至还暗示过喜欢我,都是带着目的的,他从我这里得到了所有他想要的,直到我失去利用价值;而他对你,他对你的好是无私了,没有所求!可怜我直到困在这里许多年才想通了这一点!”老妪说着竟然激动的落下泪来。她是该哭了,她是可以哭了,因为她才是三个人中最傻的一个。
重阳是那样功利,可是却将牡丹护得死死的,坚持将牡丹以妻子的身份留在身边,这不是爱是什么?她当年为何就是看不清,为什么就那样甘心情愿的毁了自己。
“那次他让我帮他破一个法阵,说里面有他想要的宝贝。对于重阳的要求,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那一次也不例外。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重阳并不是让我去破阵,而是骗我进入那个法阵中,然后用那法阵困住我,吸取我的生命力!他说他要给你炼长生不老的丹药,他说他找了很多地方,找齐了全部的材料,就差一个引子,这个引子就是八字和你八字相合,且具有强大实力的武者。而我,将将符合这个条件。他说他没有办法,他不能看着你老去,他更不能看着你先他那么多死去......”老妪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用那枯枝般的手抹了一把眼泪。
牡丹则震惊的看着她,她说什么,自己吃的那丹药的引子竟然是高岭?
“呵呵呵呵呵,他那么怕看见你老去,他怎么就不怕看见我老去?我的生命力被吸了个七七八八,瞬间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这幅好似就要死去的模样!”老妪情绪平复了一下,用那干哑的嗓子继续道,“他怕我将这件事抖出去,他怕师傅家主不放过他,便将我带到了分世界这个鼎足大陆,将我困在一个没有一点灵力的地方......”
“我不甘心,我想出去,我想冲破禁制,那就必须有灵力,于是我便寻了一处地方开始种灵草,我发现那处地方没有灵力却有魔兽,便将我从前收集到的上古魔兽的精血用在那些低贱到不能再低贱的低等魔兽身上,我要重新变成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才,我要有足够杀伤力的魔兽。那些年,我便是在对重阳的又爱又恨,对你又妒又恨中度过一天又一天的岁月!”
“可是,我没想到,我还没有培育出像点样子的魔兽;还没有将那些高年份的灵草种好,便又见到了重阳,那是重阳主动来见我的。他说他对不起我,他若是有一点点办法,都不会牺牲我,他说我是他最好的伙伴,最合拍的搭档!呵呵呵呵,真是好笑!他以为他说那么几句话,我就不怨恨他,不怨恨你了吗?”
“他说他已经经历过历劫,可以去神域了。他说他不能带你进神域,也不能永远陪你在主世界里,他说他为你做了这个古迹,还抓了很多魔兽给你解闷,他说他要你长长久久的或者,等到哪一天我那一点点的生命力不够用了,他便会打开古迹,放一些武者进来,吸收他们的生命力,为你续命......!”
“那天重阳很平静,说了许多,许多。我却觉得刺耳的狠,我冲着他大吼大叫,赶他走,要他不要在我面前炫耀你们的相爱,要他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可是他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还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在我的树林了,布下传送阵,将灵草草园和树林分开,在这片林子里设定了许多法阵,让这里的魔兽只在一定的范围活动,将这里彻底改造成了迷踪森林。他还同我说,他已经交代过你,你是绝对不会来迷踪森林,打搅我的......那样柔情,那样真诚,若我不是被他伤害狠了,怕又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他还同我说,这处古迹是和你生命力相连的,若是你死了,这古迹便会消失,古迹中的一切也都会消失,包括我!他让我在最危险的时候,保护你!多么可笑,太可笑了,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他对我的温情竟然也是为了你,我已经变成这幅模样了,他还算计我,算计我来保护你......”
“你说什么?我死了这里一切都会消失?”听着高岭的话,牡丹是一句比一句更震惊,直到高岭说她死了这里一切都会消失,高岭才忍不住开口道。
“嗯!包括进入这里的那些孩子们!”老妪一本正经道。
“消失是什么意思,一块好端端的地方怎么会消失?”牡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匪夷所思了。
“这里并不是外面的地方,这里只是一片虚无的空间,就如同储物袋的空间一般,一旦破裂消失,里面的东西就会落入空间裂缝中,永永远远留在那里!”老妪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她虽然不能肯定牡丹会不会听懂,但是她还是想让牡丹知道一切,至于,牡丹如何做就要看夏寒熏她们的运气了。
不过,她的印象里,牡丹还算是善良。
果然,牡丹一脸紧张道:“你知道解决的办法?你将我约到这里来,说了这么多的往事,就是有意思帮帮那些无辜的人对不对!”
老妪冷冷瞥了的牡丹一眼,冷声道:“要救你自己救,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多落魄罢了,还好,没有让我失望!”老妪一脸傲骄道。
“好吧,算我求你,算我求您了,只要你能平安的将那些孩子送出古迹,我什么都答应你行吗?”牡丹忙求道。
“最讨厌你这副伪善的样子!”老妪嗔了牡丹一句,收敛住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继续道,“要想让古迹开启,只有用你剩下的生命力,加上我强大的灵力!事成之后,我们两个都会死!”
“如何做?”牡丹连忙迫不及待的问道。那样子就像是没有听见老妪最后一句话一般。
老妪微微一怔,随即了然,死亡对于牡丹是一种解脱,对于她何尝不是呢?
而在外面一直注意着这里动静的夏寒熏却惊得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她没想到他们进入古迹根本就是一个阴谋,是重阳为了给牡丹续命的阴谋,可是重阳真的爱牡丹吗?在夏寒熏看来,若爱就是让人无穷无尽的等待,还是不要爱的好!重阳是真正害了两个女人,真正辜负了两个女人。
那日,夏寒熏看见牡丹紧闭双眼,面容安详平静的平躺着,从高空飘然落下,鲜红的血在高空中晕染开来,如同盛开的牡丹花,娇艳美丽,美得让人精心;同时,夏寒熏又看见老妪盘膝坐在林子里,紧闭双眼,嘴角带着释然的笑意,垂下了头。就在夏寒熏想飞身接住牡丹,想将她们两个安葬的时候,古迹开启了,只眨眼的功夫,夏寒熏便出了古迹,抬眼便看见陆星魂那张俊美的容颜。
陆星魂好像早就预料到她今日出来一般,大步流星的朝着自己走来。
夏寒熏忽然想起牡丹,想起老妪,心中阵阵悲凉,不禁开口道:“星魂,若是有一天,你可以去神域,而我却去不了,你会离开我吗?”
“没有你的地方,我不会去!”陆星魂冷冷的,却十分真诚道。
夏寒熏笑了,笑颜如花,幸好她不是牡丹,她能够修炼,幸好陆星魂不是重阳,幸好他们不会分开。
“哎吆!我和你说,你若是再不出来,鬼王就要成了......成了......”蓝月崖大步走了过来,目光在四周扫了扫,接着指着一快坚硬的大石头道,“就要成了这块石头了!”
夏寒熏微微有些诧异:“你等了我很久?”
陆星魂还没有开口,蓝月崖便抢先道:“这几个月,鬼王可是什么地方都没有去,全在这里做雕像了!”蓝月崖笑嘻嘻道。
陆星魂冷冷的瞥向蓝月崖,这个在他亲亲媳妇面前狂刷存在感的家伙,还真是讨厌极了!不由开口道:“我帮你张罗了一个姑娘,明天送到蓝府!”
“什么?姑......姑娘?”蓝月崖想起了琳琅城城主的遭遇,脊背有点发凉,尴尬的用扇子磨了磨自己的鼻子道,“那个......那个我还有些事,先走了,先走一步了!”说完,一溜烟的就没了踪影。
害得那两个从古迹中幸存下来的弟子,心里拔凉拔凉的!他们还以为他们家少主特意来这里接他们的呢!怎么就这么走了?
“属下淡水!”
“千羽!”
“步由!”
“迎风!”
“飞瑶!”
“叩见鬼王!”
淡水他们从古迹中出来也看见了陆星魂,忙跪地行礼道。
夏寒熏感念他们在古迹中对自己的照顾,便开口道:“这次多亏了他们,不然我就算不死也过不了什么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