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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蛮往南穿过一片小树林就到了一处石崖。石崖突兀如鹰喙,崖上藤萝密布。崖底下,有一处篝火,火焰上架着一头野鹿,一个身穿黄衫的少年汉子正不住的翻转着已烤得半熟的野鹿。
少年汉子听到动静,就转头望来。
王蛮停住脚步,仔细打量这个少年汉子。此人年龄约莫十五岁,四方脸,直鼻梁,厚嘴唇,相貌堂堂,只是头顶上包着一条红头巾,额前竟然留着少女似的齐眉留海,不伦不类的模样,令人忍俊不噤。
这少年汉子见王蛮不住地瞧着自已,就皱起了眉头,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整治那具烤鹿。
王蛮腹中饥火烧得正旺,被这肉香一冲,更觉难耐。于是,走上前去,冲这少年一笑,“这位小兄弟,这肉烤得真是不错。”
“得——”少年汉子把眼一白,“少在这套近乎,哪个与你是兄弟?”
“古人云: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王蛮笑道,“你王蛮年龄相仿,王蛮称你为兄弟,并不为过吧。”
“哼——”少年汉子冷冷地道:“王蛮知道你想吃肉,不过,要吃王蛮马龙的烤肉,得给王蛮钱,不然,哼,少费口舌。”
王蛮脸一红,想了想从腰包中掏出一锭银子,往少年汉子面前一递,道:“小兄弟,分王蛮半片肉,这银子就归你了。”
少年汉子像看白痴一般地看着王蛮,鄙夷地道:“喂,你当王蛮是乞丐啊!”他指着这具散发着香气的烤鹿,“这可不是一般的梅花鹿,它可是此地的灵鹿,你用十两银子就想换半片肉,做梦。”
王蛮不由地去看这只烤鹿肉,不过觉得它比寻常的梅花鹿大上一圈,也没有何特异之处,就道:“小兄弟说笑了,这鹿都是娘胎里出来的,你不要讹王蛮。”
“什么?”少年汉子蹭得站起身来,愠声道,“你说王蛮讹你!臭小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他提起一坛子,把坛内亮晶晶的黄油状的东西递到王蛮眼前,“这是什么?懂吗?这可是仙人的蜂蜜,一坛就要一百两银子,这么贵重的东西用来给肉增味,你说要值多少钱?你个二货,去去去,少在爷这里纠缠。”说完往王蛮就一推,这少年好大的力气,一把推倒在地。
这下可把王蛮给惹恼了,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气得满脸通红,斥道:“你这厮好没道理,王蛮好言好句与你商量,你不卖给王蛮就算了,何故推王蛮。”
少年汉子两眼一翻,哈哈大笑,“推你咋得了?你再啰嗦,王蛮可要揍你了。”
他身形犹比王蛮高半个头,更胜在壮实,站在地里有如一截铁塔,胸前的肌肉从劲装下高高绷起,一对肉掌又厚又宽,指头粗短。他的一对手掌又粗又厚,宛如手形兵器,一看就知杀伤力极强。
王蛮此时功力未复,但自信凭借过人的打架经验,必然能胜这无礼的小子,于是,跨上一步就待出手。
哪知,这少年冷笑一声,出手快速绝伦,右掌疾速往王蛮心口击来。
王蛮连忙伸手一格,只觉如同格在一块岩石上,右腕一阵麻木,心中暗叫不妙。
那少年汉子的掌被王蛮格了一下,略向外偏了三分,那掌缘划过王蛮左肩头,肩头一阵剧痛。
王蛮此时虽然功力未复,但这身体受过严格的训练,全身并无一丝多余的肥肉,绝对能够经受得住上千斤力道的拳头重击。可是吃了这一记掌,竟有点吃不消。心中对他的掌,越发忌惮起来。
那少年汉子一掌无功,快速贴近,左手又拍出一掌。这一掌劲风疾急,犹如神龙摆尾,直击王蛮的右颊。
王蛮急忙低头躲过,身形还未站稳,一记重拳胸又打了过来。
百忙中,王蛮一个后仰,拳头越过王蛮胸前,打在王蛮身后的树干上,喀嚓一声,那株碗口粗细的松树被拦腰打断,树冠裹挟着劲风迎面扫来,王蛮闪躲不急,被松枝扫在头上,好不狼狈。不过,也幸有这树,少年汉子并没有趁胜追击,不然王蛮早就败了。
少年汉子露出不屑的神情,看着王蛮说,“小子,你不是王蛮对手。投降吧。”
王蛮呵呵一笑,“言之过早,我还有绝招呢?”
少年汉子,骂道:“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完展开掌法,招式连绵而出。有去过钱塘江观潮的人相必能够理解王蛮见到他掌法的感受,掌势中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掌风呼呼,挡者披靡。
王蛮心想,“王蛮只躲不攻,必落下风。”一咬牙,辖出去了,王蛮窥着掌势飘高了几分,急伸出手臂往上一搭。
少年汉子脸上露出戏态,王蛮知道他心存不屑。可是他不知王蛮使的这技法可是源自日本著名的柔术,此时王蛮的手如同被开水煮透的面条一般,瞬间就缠上了他的前臂。
这突如其来的变招,显然使得这个久经阵战的老行家吃了一惊。此时,王蛮左手往外面一引,他步履顿时错乱。王蛮趁他重心不稳之际,使了一个日本柔术中著名的过肩摔。少年汉子的身体凌空摔在灌木丛中,把一丛灌木压得如平地一般。
马背上的豹奴不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而王蛮顿时信心大增。
那少年汉子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地上跃起,怒吼着往王蛮猛冲过来。待到王蛮身前三尺之地,他含胸,拔背,吐气开声,两掌横推。这一招的威力大的惊人。两边的蒿草被激得刺刺作响。一股暗劲压迫过来,令王蛮一阵作呕。王蛮不及细想,两手再缠在其前臂,右脚闪电般地抵着他腹部,身子后仰顺着他的势来了一个过顶摔。这一跤把他摔得更重,他粗壮的身体生生把一颗松树撞断。
少年汉子站起身来,不再动手,呆呆地看着王蛮,问:“你这是什么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