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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如果能聪明一点的话……”
曾几何时,他这样懊悔过。
他刚刚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陷入了绝境,还没来得及多想,东郭便为自己牺牲了。之后,他更发觉到身边有内奸。可就算在这种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他依然选择与命运做抗争。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只要敌方有神皇撑腰,与他们争斗是绝对不可能占到任何便宜的。但他就是不想屈服——一旦屈服了,那么回到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在这种念头的驱使下,他成天钻研如何强化自己的力量。渐渐地,他的身体支撑不住了,人也变得冷血起来。医后去世时,他没有为此感到悲伤;烈火和鸣月结婚时,他也没有为此感到喜悦。
“要怎样才能变强?要怎样才能打败他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天就只想这些问题了。
“师父,我已经知道谁是出卖我们的叛徒了。”突然有一天,武路这么对他说道。
“是谁?”他问道。
“您知道了后会杀了他吗?”武路反问道。
“之前已经回答过你一次了,不过那时候似乎还不够坚定,”他说道,“我肯定会杀掉他的!”
“是么……”武路叹气道,“不过原谅我还无法立刻告诉您是谁,明天下午四点的时候到风之谷,东郭师兄的墓前,到了那里您就知道是谁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拐弯抹角?”他问道。
“因为这可能是我作为您的徒弟最后一次为您出谋划策了,”武路站起身说道,“那个叛徒是生是杀,希望您再慎重考虑一下……”
如果是以往的他的话,或许很快就能读出武路此话的深意,但当时已经盲目了的他并没有太在意。第二天下午四点的时候,他果然知道了叛徒是谁,而此时武路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奇影师弟,真没想到叛徒竟然是你……”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把东郭师弟害死也就罢了,这次竟然连小师弟也……”
烈火和鸣月也跟着他来了,相比于他,似乎显得更加吃惊。
见到烈火和鸣月也跟了过来,奇影也顿时慌了神。
烈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向奇影的脸狠狠地打了一拳,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无话可说,你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吧……”
“你别不说话啊!”烈火随即拽着奇影的衣襟将其拉起来,开始对其拳打脚踢起来,“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啊!师父他也没对不起你什么,我们师兄弟几个都那么信任你的!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生活过,为什么那时候的大哥哥变成了这幅样子!你到底是不是别人假冒的!”
“师兄快住手!你这样会打死他的!”鸣月哭叫道。
听到鸣月的喊声,烈火方有所收敛,见奇影已经被自己答得鼻青脸肿,眼泪也不禁流了出来。
“你怎么了?怎么不还手?打不过的话把巫牙叫出来帮忙也行啊!难道说你除了偷盗和骗人就不会别的了吗?”
这时,奇影忽然想到了什么,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是啊,一定是这样的……我们不愧是母子……”
“啊?你到底想说什么?”烈火一脸疑惑地问道。
“你的父母,一定打一开始就知道了……我的姓是加略……”
“加略!难道你是……”鸣月惊道。
“没有错……我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加略一族的人,”说着,奇影将后背上的图案暴露出去,“这些年我用巫术盖住了这个图案,才蒙混过去的……我的父母都是加略一族的,父亲遭到两个军团的联合迫害而惨死,母亲在生下我之后便投靠了神皇……”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为什么我会一点都不知道!”烈火说着,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两步。
“你的父母,一定是想尽了办法隐瞒了我的身世,别说是你了,就连当时的我也不知道……”奇影道,“你会家破人亡也是受到了我的连累,我也是才想明白,并不是因为我是什么侠盗飞劫,而是因为我那罪恶的血统……”
“你是不是加略一族什么的都无所谓,你是我们师兄弟里年纪最大的,我们都把你当老大哥看待的,有人要迫害你便是与我们为敌……如果能一直是这样该有多好……”烈火道,“可是你毕竟杀害了武路师弟,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的!”
“等一下!”这时,沉默已久的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怎么了,师父?”
“武路不是他杀死的,而是自杀的……”
“什么!”烈火和鸣月一同大惊道。
“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是瞒不住我的,”他说道,“他大概是想让小白继承自己的记忆吧,不过这么做究竟有没有意义就不知道了……”
“那……我们之间的对话,您也知道了?”奇影问道。
“是啊……”他说道,“黑暗祖神遭遇刺杀的故事,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站在黑暗祖神的角度考虑,那个刺杀者固然可恨,但我也决计不会迁怒于他的族人……你好好感谢武路吧,如果他私下里告诉我谁是内鬼的话,恐怕你早就被我毙了……”
“你是要放我走吗?放我走的话,我可是会继续跟着十三月与你们为敌的!”奇影道。
“无妨,至少下次兵戎相见之时,我们不用再为各自的立场感到为难了……烈火、鸣月,我们走吧……”
突然,他的视野一片漆黑,双脚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师父!你怎么了!”
“糟糕了!他的身体又开始崩坏了!这样下去黑老师会支撑不住的!”
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了烈火和鸣月的声音。
“不要过来……就这样死掉也是我命该如此……”他内心拼命地喊道。可是他自己也能感觉得到,内心的声音无法传达出去。
“又来了……这些日子,我为了对付神皇,想方设法地变得更强……我的确变得更强了,可是相应地,我的身体也快不行了……虽然之前犯病的时候都挺过去了,不过这回怕是真的要完蛋了……这就是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