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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陆卓然步履优雅的从身边经过,江景铭突然开口道:“陆医生,不介意的话,我们聊聊?”
陆卓然面露诧异之色,停下脚步看了江景铭几眼,随即笑一笑,抬步向江景铭的桌前走过来,在对面坐下,眼睛平视着江景铭。
“这位先生,您认识我?”陆卓然淡淡地问道。
“不算认识,偶然听人说起过,久仰陆医生大名!”江景铭也淡淡地回答。
陆卓然面不改色,“不知先生找陆某有何指教?”
“国安部,江景铭,听闻陆医生在寻人,正巧,我们最近也在寻一个人,所以有些好奇。”江景铭直接亮出了身份,虽然很多时候他的身份都需要严格保密,但是面对陆卓然,他倒是觉得,没有必要遮掩。
陆卓然显得很意外,不过仅是一瞬便回过神来,他微微冲江景铭点头致意,“江先生要找之人定然与我要找的人不是同一个,要了解情况的话,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江景铭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才慢慢地说道:“事无绝对。陆医生曾经托付过我们国安部的工作人员为你寻过人,只是仅限于私人嘱托,效果也不理想吧?”
陆卓然面色微变,“江先生是欲追究此事?”
江景铭摇头,“国安部虽然纪律严明,却也并非不通情理的部门,陆医生所托只是私人关系,只能算朋友帮忙而已,并不算违纪。不过也正因为是私下行为,找人的效果必然大打折扣。”
陆卓然点点头,“既然如此,江先生意欲如何?”
江景铭低笑一声:“不如何,只是偶然得知陆医生寻人之事,颇为感动,想看看是否有可以效劳的地方。”
陆卓然还未开口,一旁的谢芳菲激动地跑过来,对着江景铭满脸感激之意,“江先生是吧?您是国安部的啊,真是失敬了!我们的朋友失踪已经有五年多的时间了,这位陆医生几乎找遍了全国,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找过公安部门的朋友帮忙,可是找寻力度有限。您要是能帮忙,那真是太好了!”谢芳菲说着,眼眶红了,眼泪似乎就要汹涌而出。
江景铭温和地冲谢芳菲点点头,“不要激动,找人对我们来说并非难事,只要你的这位朋友还在夏华国。”
谢芳菲刚想说什么,却被陆卓然突然开口打断。他面色微沉地对江景铭说:“江先生,非常感谢您的好意!只是,我的朋友也许并不愿意受到惊扰,她或许就是想一个人在某个地方安静地生活着,所以,我想我们可能不需要你的帮忙!”
谢芳菲有些着急,嘴巴蠕动着,却并不知如何开口。
江景铭了然地点点头,“陆医生说的有道理,有时遍寻人不着,那定是她不想让人寻,无谓的寻找反倒是一种打扰。”
陆卓然的面色有些苍白,他默默地站起身来,慢慢走到他的桌前,坐下来,握起热腾腾地咖啡杯,像不知烫似的大口大口地喝着。谢芳菲赶紧跑过去,一把按住他的杯子,“小心烫,等会儿再喝。”
陆卓然放下杯子,低着头,安静地坐着。
谢芳菲泪眼婆娑地看着陆卓然,缓了好一会儿,她擦了擦眼泪,走回到江景铭的对面坐下来。
一时之间,小屋里静寂无声,只有背景音乐仍不停歇,男歌手嘶哑却深情的声音吟唱着“你是我心爱的姑娘”。
“我从不会轻易许下任何诺言
也不会为一个人如此心碎
而现在我可以敞开我的内心
你是我唯一真心爱过的姑娘
可突然有一天你离开了这里
带走了整个世界没留一片云
从此我就像抽离麦芒的青稞
在那凄风苦雨中晃曳彷徨
但是希望你明白
我就在你身旁
无论你在多远的地方
即使你变了模样
即使你把我遗忘
你依然是我最心爱的姑娘
……”
陆卓然突然站起身,急步出了小屋,略带踉跄的脚步,满怀哀伤。
谢芳菲神情萎顿,她目送着陆卓然的背影,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啜泣起来。
江景铭端起那杯散发着浓浓奶香的卡布其诺,轻抿了一口。同大多数男人一样,他从前并不太喜欢这种咖啡的甜腻,今天喝起来,却觉得味道不错,香醇而隽永,在这样的黄昏品尝,更增添了无限暖意。
良久,谢芳菲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揉了揉略有些红肿的眼睛,恳切地哀求道:“江先生,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您帮这个忙,”她顿了顿,又继续道:“我只想知道我的朋友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如果她不愿意回来,不愿意见到我们,我们就不会去打扰她的。”
江景铭看了看她,“这件事我觉得你还是跟陆医生再商量一下,听陆医生的意思是不准备再找了,不去打扰故人,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谢芳菲摇头,“他不会放弃的,死也不会。你可能不知道,陆卓然是个多么骄傲的人,这些年为了找小柠,他不知道求了多少人,却一直一无所获。只要一天不找到小柠,他就会一直找下去的。”
江景铭:“小柠是谁?”
谢芳菲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往事,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小柠是和梁辉,还有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我们三个天天在一起上学,放学。小柠总是那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和我们一起分享。”说到这里,谢芳菲的表情又变得暗淡起来,“小柠就是太好了,对别人的要求从来不肯拒绝,宁愿委屈自己忍着,也要满足某些人的贪心。殊不知,有些人啊是没有长心的。”
谢芳菲的表情变得异常愤怒,“江先生,你知道吗?有时候血并不浓于水的,我们的小柠就是被所谓的亲人给硬生生逼走的。”说到这里,谢芳菲在心里无声的咆哮着,亲人?有只偏疼一个女儿使劲践踏另一个女儿的妈妈吗?有以专抢姐姐东西为乐的妹妹吗?
江景铭深沉地看着谢芳菲,不知不觉地,他的心也紧紧地揪痛着,低哑着声音说:“我知道!”他又低声问道:“小柠到底叫什么名字?”
谢芳菲:“她叫顾青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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