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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红树区已经有不少像丽吧一样的小酒吧,规模都不大,供应的酒种也不多,啤酒类的为主,很少有高档酒,所以价格很亲民。营业时间也不长,晚上八点到十二点,偶而节假日的时候会延长到凌晨一点。
丽吧在一众小酒馆中算是特别的,供应的酒以红酒为主,种类多样,而且大多是进口的名酒,还有一些昂贵的烈性酒。更为独特的是,丽吧有一名技术娴熟的调酒师,每晚限量调制十杯漂亮的鸡尾酒,只调十杯,调完就走人,很是神秘。不过大多时候,这些漂亮的鸡尾酒十之八九都进了丽姐自己的口中。
除了神秘的调酒师,丽吧还有另外两名酒保,二十出头的两个小伙子,却不苟言笑,通常面无表情地跟在丽姐身后同进同出。苏言倒觉得这两人更像是丽姐的保镖。
如今丽吧忽然间有了乐队,更是突显了其与众不同。
招聘“三高”吉它手的告示贴在了丽吧门口,丽姐端坐大堂,兴致勃勃地等待“灵魂”前来。为此,还特意暂停了苏言的清唱工作,美其名曰:为后面的重磅出击保持足够的神秘度。
一个月过去了,来应聘的人寥寥无几。彼时的揄城仍是个民风纯朴的边锤小城镇,留在当地会弹奏吉它的年轻人并不多。偶有些游人倒是有意应征的,却无法保证长时间地留下来。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离丽姐要求的高酷帅似乎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又是平常的一天,临近中午,丽姐百无聊赖地倚着吧台抽烟,苏言在前台给退房的客人办理完手续后戴着耳机练歌。外面的街道突然一阵骚动,有摩托车刹车的刺耳噪音响起。
紧接着一群人走了进来,准确地说是一个男人径直走进门来,那些跟着他的人在大门四周快速地排成一排。很高的一个男人,手里拿着那张原本贴在门口的招聘告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男人穿一件粉色衬衫,下身灰色西装裤,锃亮的黑皮鞋。很年轻漂亮的一张脸,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白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细长的丹凤眼,跟丽姐有几分相似,鼻梁高挺,嘴唇很薄,此时微微斜挑着嘴角,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气。
男人走向丽姐,拿下她手里的烟,放进自己嘴里吸了起来,细长的丹凤眼盯着丽姐。
“你怎么来了?”丽姐从男人进门就变得面无表情的脸,此时绷得紧紧的。
“听说你这儿招人,我这样的算不算高酷帅?”男人眯起眼,语气有些轻佻。
“我这儿正经做生意,你有多远滚多远。”丽姐不耐烦起来。
男人扔掉手上的烟,转头看向苏言,“这是你最近收的小东西?过来让爷瞧瞧。”
“苏言,上楼去。”丽姐拔高了声音冲苏言喊道。
“她就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是,你别动她。”丽姐转头厉声对男人喝道。
苏言立刻跑上阁楼,关紧房门。心怦怦直跳,很担心独自在下面的丽姐。那两个酒保今天似乎没有出现,关键时候不顶用啊。苏言有些手足无措,将耳朵紧贴着门听着下面的动静,这男人看起来很危险,她握紧手机,时刻准备着报警。
楼下有争吵声,主要是丽姐的声音,似乎在叫骂着什么,渐渐地,声音变得有些奇怪,男人的喘息声夹杂着女人似痛苦似欢愉的呜咽声。苏言迷惑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电光火石间,她突然反应了过来,触电般地跳离了房门,取出耳机戴上。又拿出那本她一直随身携带的书,极力专注地看了起来。很多时候,这本书都是苏言的静心神器,只要读它,很快就能忘掉外界的一切。
不知不觉,苏言的肚子叫了起来。她抬头看了眼窗外,太阳已经偏西。中午饭没吃,又一直看书到现在,真的是饿了。苏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走到门口听了听动静。外面寂静无声,恰巧今天最后一位客人也已离店,负责清扫的阿姨今天也早下班离开,如果没有那帮奇怪的人出现,此时的店里应该只有她和丽姐两个人。
开门走下楼,来到一楼大厅。一切跟早上没有分别,只是不见了丽姐和那帮危险的男人。苏言走出门,发现丽吧门口重新贴了张告示,上写“今日歇业”。
苏言锁上门,沿着青石路慢慢走着,拐过街角就看到了“石婆婆面馆”。这里是苏言在丽吧安顿下来后的“小食堂”,不出意外,每天的晚饭她都会来这里吃面。面馆是石爷爷和老伴两个人开的,小小的,只摆放了两张桌子,却干净整洁。面是手工擀制的,汤是每日熬制的高汤,配上不同的酱料、肉和蔬菜,令人百吃不厌。
石婆婆特别健谈,看到苏言就迎了上来。
“丫头,今天来得有点迟啊,没事吧?”婆婆压低了声音问道。
苏言笑了笑,“婆婆,我今天特别饿,能帮我多放点面吗?”
“好,好,能吃饭就好,姑娘家就是要有点肉,你这是太瘦了,要多吃点……”婆婆笑着去做面了。
这时,苏言才注意到面馆里已经坐了人。听到声音抬头看了苏言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面。一个清秀的大男孩,戴着眼镜,显得很斯文。引起苏言注意的是他身后背着的吉它,会弹吉它?
苏言走进去,在男孩对面坐下,看着他吃完面,开口问道:“前面路口的丽吧招吉它手,有兴趣吗?”
男孩怔了一下,“听说要高酷帅的,我怕是不合要求吧?”
苏言有些好笑,莫名地对这男孩有了些好感,“你要感兴趣,我跟老板说一声。”
男孩看了看苏言,“包吃住吗?”
“估计能包住,吃不管,不过这条街上吃的很多,很方便。”
石婆婆这时端来了面,帮腔道,“可不是,这条街上可不缺吃的,来婆婆这儿吃,拐个弯就到,就跟自己家一样。”
男孩又看了眼苏言,说,“那行吧。”
苏言吃完了面,领着男孩一起回到丽吧。拿出手机给丽姐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来。
“丽姐,这儿有一吉它手来应征,你能过来看看不?”
“顺眼吗?”丽姐显得有气无力地问道。
“我觉得还行,但不是高酷帅型,是个男孩,20多岁吧……”苏言看向男孩,用嘴型问他多少岁了?
“25岁”男孩同样用嘴型回答。
“丽姐,问过了,他25岁,想要包住……身上背着把吉它,没来得及听他弹,应该弹得不错吧。”
“那就先留下,你觉得行就好。那个,我最近几天不过去了,你们自己先唱着,有什么事儿你看着处理。”丽姐说完就挂了电话。
苏言有些无语。她看了看客栈上下,决定把一楼前台旁边的杂物间给男孩腾出来先住着。
两人一起收拾好一阵,总算是给他安顿下来。
“我叫苏言,刚来这儿一个半月,19岁。老板让在乐队负责唱歌,平时也干些客栈的杂务。”苏言伸出手。
男孩点点头,也伸出手和苏言握了下。“李浩,25岁,昨天刚到揄城,想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具体时长不定。会弹吉它,弹得还不错。”
就这样,丽吧的乐队迎来了它的“灵魂”,并不高酷帅的腼腆男孩--李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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